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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卷 纪元劫，凡躯慈航
第16章 生命曙光—正义驱邪胜，良炮验生机
胡国强局长挺身而立，像一堵沉默的山崖，挡在了欧阳超等人与ICU病房之间。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砸在寂静的走廊上，回荡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也要拼命去做。”胡国强的目光如炬，穿透空气，仿佛能灼透欧阳超脸上那层伪善的油彩，“百年前的黑暗岁月里，一代仁人志士们正当青春年少，他们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却怀着一腔热血与理想起来革命，为国家、为百姓谋一个光明的未来。那时他们面对的，是压在整个民族头上的三座大山，黑暗力量大到没边，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长夜！但他们没有恐惧，没有退缩，用血与肉，硬生生浇铸出了今天的国富民强。”
他话语一顿，锐利的眼神紧紧锁住欧阳超微微闪躲的目光，语气中的压迫感陡增：“相比于百年前那几乎令人绝望的黑暗力量，欧阳超，你，还有你背后的欧阳世家，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历史车轮下的一粒尘埃，也敢妄图螳臂当车？”
欧阳超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松开，留下阵阵虚脱般的悸动。他急速思考着这番威胁的可信度。杀人？以他的身手，或许不难。难的是杀人之后如何在这天罗地网中全身而退。胡国强不是普通人，他是现任靖安局局长，一个背景能量深不可测的实权人物。
这里更不是可以随意抹去痕迹的荒山野岭，而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县医院！到处都有监控，总不能杀掉所有人，然后毁掉所有监控吧？再说，对面那根黑洞洞的枪管，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躲得过，他相信，只要自己使出杀人的招式，对面的子弹一定会更快地射入他的眉心。
“冲动是魔鬼……”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警告，理智告诉他，此刻翻脸，代价将是整个欧阳世家的万劫不复。然而，箭已离弦，再无回头的可能。他既然下定决心要李少奇死，就已经将自己和家族推到了胡国强的对立面。
“好在……李少奇是死于‘雷击’，”欧阳超内心迅速权衡，“这是天灾，并非人力所能为。就算你胡国强查个底朝天，没有直接证据，又能奈我何？”
他暗自庆幸之前的布局周密：利用欧阳飞天设计，让李少奇误服药物，再制造“强奸未遂”的假象，最后巧合之下天雷完成绝杀。整个链条看似天衣无缝，唯一的变数就是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胡国强。
想到此，欧阳超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扶了扶因怒气上涌而有些滑落的金丝眼镜，试图找回平日里那种身为医学博士、医院院长的矜持与威严。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似乎暂时冻结了胸腔里的暴躁，声音带着刻意压抑的平静，却仍透出丝丝寒意：“胡国强，你要庆幸，今天这事发生在医院。要是在荒郊野外，你们现在，都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这话既是威胁，也是为自己挽回颜色的场面话，更是在试探胡国强的底线。
胡国强闻言，非但没有惧色，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凛冽的冷笑，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决绝：“欧阳超，你倒是提醒我了。那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从今往后，我胡国强，或者我的家人，若有半点意外，哪怕是走路摔了一跤，喝水呛了一口，这笔账，我都会算在你欧阳超的头上！”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穿透力：“我胡国强个人力量微薄，或许动不了你欧阳世家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但我背后站着的是谁，我身上这层皮代表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以后，你欧阳超非但不能动我，还得天天烧香拜佛，保佑我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否则，我若出事，第一个陪葬的，就是你欧阳超！我说到做到！”
欧阳超的心猛地一沉。他当然听过胡国强那些“辉煌”战绩，知道此人手段狠辣，背景深厚，但以往他从未真正将一个小小的县级局长放在眼里。在他认知里，双方根本不在一个层级，如同大象无需在意脚下的蚂蚁。
然而此刻，胡国强这近乎无赖却又精准掐住他命门的威胁，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这种不顾规则、撕破脸的玩法，是他这种习惯于在规则内玩弄手段的人最忌惮的。
极度的尴尬与屈辱感瞬间淹没了欧阳超。他身为医学博士、一院之长，何曾受过如此赤裸裸的顶撞和威胁？额角的青筋不易察觉地跳动了几下，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意压回心底最深处。他知道，今天这局，自己已经输了。再纠缠下去，只会更加难看。
“好！好！好！”欧阳超连说三个“好”字，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恨意，“胡国强，今天算你狠！你赢了！不过，你也给我小心点！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你的任何把柄！否则，一旦你头上那顶乌纱帽丢了，失去了这身官皮的保护，到时候……”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光芒，“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虐你，如同虐一条丧家之犬！”
胡国强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斩钉截铁地回应：“我等着。看看到最后，究竟是谁虐谁！”
欧阳超脸色铁青，再也无法维持风度，猛地将手中的死亡证明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张立栋、吴耿贤等人面面相觑，连忙快步跟上。走廊里，只剩下欧阳超皮鞋敲击地面发出的、略显凌乱的“哒哒”声，久久回荡，诉说着那压抑到极点的愤怒。
胡国强目送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一直紧绷如弓弦的脊背，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线，一行汗珠沿着脊背流了下来。
他立刻指挥小张、小李：“抬上遗体，进电梯，直接去一楼大门口，动作要快！” 几名特警立刻上前护卫，一行人迅速而有条不紊地将担架车推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楼上的喧嚣与危险暂时隔绝。胡国强却没有跟着下去，他转身走向另一边的观察室，他必须确认风婉君的状况，这个女孩是揭开李少奇“雷击”真相的关键证人，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观察室内，张静初医生正在记录数据。胡国强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中的风婉君，少女脸色苍白如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脆弱得令人心疼。他放轻声音问道：“张医生，这位姑娘的情况怎么样？”
张静初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语气专业而平和：“胡局长。雷击电流主要从她的右手导入，贯穿了全身，万幸的是，并未伤及核心内脏器官，生命体征目前是稳定的。主要是后颈部位有明显的电流灼伤入口，神经系统受到了一些冲击，导致昏迷。不过从各项指标看，问题不算特别严重，估计静养几天，快的话三天左右就能苏醒过来。”
胡国强闻言，心中稍安，他深知这个女孩醒来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复杂的情愫，是怜悯，也是重任在肩的压力。他郑重地对张静初说：“今天辛苦张医生了，非常感谢。后续的治疗工作，还要请您多费心。以后工作上、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协调支持的，您千万别客气，尽管开口。”
张静初医生感受到胡国强话里的真诚，点了点头：“胡局长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您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照顾好病人。”
几名警察抬着担架，迅速来到一辆早已发动好的金杯车旁。车厢后门已然洞开，内部经过简易改装，铺设了防护垫。张良早已在车内接应，他协助将担架稳稳地推入车内，动作谨慎而迅速，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外面的特警确认无误后，立刻将厚重的后门“嘭”地一声关上并落锁，车内顿时陷入一种与外界隔绝的、沉闷的寂静之中。
车内灯光昏暗，张良的目光落在包裹遗体的白色床单上——那是ICU通用的款式，看似洁白，却不知沾染过多少生死痕迹，又被反复清洗过多少回。一丝难以言喻的膈应感涌上心头。幸好他早有准备。他迅速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条崭新、雪白的毛巾，至少要将遗体头部的床单换下来，让李少奇走得干净、体面一些。
作为十几年的老兵，张良在边防与尸体打过的交道数不胜数，早已习惯了死亡的气息，本应心静如水。但此刻，当他伸出手，准备去掀开那床单时，手臂却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僵硬地悬在了半空，难以再向前探出一寸。这不是恐惧，不是激动，更不是厌恶。
他缩回手，按在自己左胸，感受着那稳定而有力的心跳。他需要弄清楚，这一瞬间的迟疑究竟是什么。是了……那是一种深埋于心底、难以言说的悲伤，是一种对为国捐躯的英雄的敬仰，对生命逝去的哀恸，在此刻化为实质，沉重地压在他的指尖。
确认了这份心情的正当性，而非恐惧，张良深吸一口气，动作变得无比轻柔。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覆盖头部的床单一角。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怔住——那是一张消瘦但绝无死后青黑之色的脸庞，甚至苍白中隐约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生机。这哪里是雷击后焦黑的模样？分明……分明就像是睡着了！
一个荒谬而惊人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张良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伸出两根手指，以侦察兵特有的精准，轻轻按压在李少奇的颈动脉位置上。皮肤温热，绝非尸体的冰冷！但……却没有摸到预期的搏动。不甘心之下，他凑近仔细观察，在李少奇的喉咙附近，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黑点。用手指一捻，确认那只是一点普通的皮肤色素沉淀。
就在这一瞬，一段尘封的记忆猛地被唤醒！张良想起多年前在边防时，曾听一位老军医提起过一种极其罕见的“假死状态”，源于强烈电流冲击导致神经系统超限抑制，生命体征微弱到几乎无法检测，但身体核心机能并未完全停止！
希望之火轰然燃起！张良毫不犹豫地转身，从随身携带的、用于隔绝异常能量场的特制精钢铅盒中，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锋利匕首。他屏住呼吸，用刀尖极其轻缓地刺入李少奇的手腕皮肤。当刀尖拔出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刀尖上，赫然沾染着一颗殷红、液态的血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