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道覆着一层薄露,灵汐草的叶片沾着水珠,在晨光里泛着淡金微光。凌昭走在最前面,灵汐盏悬在掌心,暖光轻轻扫过路面,将挡路的碎石悄悄推开——这是她从秘境回来后新掌握的小能力,能让灵汐之力随心意化作柔和的屏障,不用再像以前那样硬抗。
“慢点走,露水滑。”沈砚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给汐光兽的灵汐草籽和玄清特意烤的麦饼,“你昨天刚用了本源之力,别太耗神,路还长着呢。”
凌昭回头笑了笑,放慢脚步:“我没事,灵汐盏在帮我稳着灵力,你看它多乖。”说着晃了晃掌心的灵汐盏,盏身果然泛起细碎的光点,像是在附和她的话。
玄清走在最后,手里拿着那卷后裔名录,时不时停下来对照山道旁的标记——千年前他陪凌昭母亲来秘境时,曾在沿途刻过玄汐族的简易符文,如今这些符文虽被风雨侵蚀得模糊,却还能辨认出大致轮廓。“前面拐个弯就到水门了,”他指着前方的竹林,“你母亲当年总在那片竹林里采灵汐菇,说菇子煮在粥里最鲜。”
穿过竹林,水门的金光果然映入眼帘。汐光兽像是早知道他们要来,正卧在水潭边的石台上,尾巴上的灵汐光纱比上次更亮,见他们走近,立刻跳下来,用脑袋蹭了蹭凌昭的手背,鼻尖还嗅了嗅沈砚手里的竹篮。
“给你的,”沈砚笑着从篮里拿出麦饼,递到汐光兽面前,“玄清尊上烤的,还热着呢。”汐光兽叼过麦饼,三两口就吃完了,又用尾巴拍了拍凌昭的手心,像是在要灵汐草籽。
凌昭从篮里取出草籽,撒在水潭边的空地上:“这些草籽能长出新的灵汐草,等我们下次来,就能看到一片新的草坡了。”汐光兽低下头,用鼻尖把草籽埋进土里,然后抬头看着凌昭,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不舍,尾巴上的光纱轻轻缠上她的手腕,像是在告别。
“我们要去青禾村找玄汐族的后裔,”凌昭轻轻摸了摸汐光兽的头顶,“等找到他们,我就来告诉你,好不好?”汐光兽蹭了蹭她的手心,转身跑回石台上,用爪子扒拉下来一枚淡金色的石子,放在她面前——石子上刻着缩小的玄汐族族徽,和凌昭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它的守护石,”玄清笑着解释,“汐光兽会把自己的灵力注在石子里,送给想守护的人,遇到煞气时,石子会发光预警。”
凌昭小心地把石子收好,放进衣襟里,和平安符、灵汐盏靠在一起:“谢谢你,我会好好保管的。”她最后看了一眼汐光兽,才跟着玄清和沈砚转身走向水门,走出老远,还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灵汐光纱的波动,像是在目送他们离开。
离开秘境后,三人沿着山道往南境走。沈砚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小陶罐,里面装着云阶渊的桃花干,他找了处干净的溪水,煮起了桃花茶。淡粉色的茶汤在瓷碗里泛着清香,凌昭喝了一口,甜意里带着灵汐泉水的温润,瞬间驱散了赶路的疲惫。
“青禾村就在前面的山坳里,”玄清指着远处的炊烟,“斥候说村里的人常用灵汐草编草帽,说不定就是从玄汐族传承下来的手艺。”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孩提着竹篮,篮子里装着刚采的灵汐草,正往村里跑。
“你们看,”凌昭眼睛一亮,“他们篮子里的灵汐草,编的纹路和玄汐族的符文很像!”三人快步跟上去,跟着小孩走进村子——青禾村的房屋都是用黄泥砌的,屋顶盖着茅草,家家户户的院门口都挂着灵汐草编的挂饰,有的像飞鸟,有的像花朵,仔细看,每个挂饰的纹路里都藏着淡淡的玄汐符文。
“这位姑娘,你们是外来的吧?”一位提着竹篮的老奶奶走过来,看着凌昭掌心的灵汐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盏子……怎么和我家祖传的玉坠上的图案有点像?”
凌昭心头一紧,立刻从怀里掏出玉佩,递给老奶奶:“您说的玉坠,是不是刻着这样的图案?”老奶奶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突然激动得手抖:“对!就是这个!这是玄汐族的族徽啊!我婆婆说,我们祖上是玄汐族的人,因为战乱才搬到这里,还留下一枚刻着族徽的玉坠,说等遇到带同样图案的人,就把玉坠交出去。”
“真的?”凌昭又惊又喜,“您能把玉坠给我们看看吗?”老奶奶点点头,转身往家里走:“你们跟我来,玉坠在我孙女手里收着呢,她天天戴着,说这是祖上的念想。”
跟着老奶奶走进院子,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灵汐草编挂饰,脖子上挂着一枚淡绿色的玉坠,玉坠上的玄汐族徽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和凌昭的玉佩、汐光兽的守护石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就是玄汐族的后裔!”玄清激动地说,“玉坠上的族徽是玄汐族直系后裔才有的,纹路里还藏着灵汐之力,普通人家根本仿不出来。”
小姑娘见来了客人,有些害羞地站起来,小手紧紧攥着玉坠:“奶奶,他们是谁呀?”老奶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他们是来找我们的人,是玄汐族的亲人。”
凌昭走到小姑娘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灵汐盏在掌心泛起暖光,与玉坠的光芒产生共鸣:“我们是来接玄汐族的亲人回家的,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把玉坠往凌昭面前递了递:“婆婆说,玉坠要交给带族徽的人,说这样我们就能找到家了。”
凌昭小心地接过玉坠,指尖触到玉坠时,一股熟悉的灵汐之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与她的血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是玄汐族血脉相连的证明,是千年来从未断绝的传承。
沈砚看着这一幕,悄悄握紧凌昭的手,眼中满是欣慰;玄清站在一旁,眼眶微微泛红,嘴里念叨着:“找到了,终于找到第一户了……”
夕阳西下,青禾村的炊烟渐渐浓了起来,老奶奶杀了鸡,炖了汤,小姑娘拉着凌昭的手,给她看自己编的灵汐草挂饰。院子里的灵汐草在风中轻轻摇曳,玉坠和玉佩、守护石放在一起,泛着柔和的光芒,像是在庆祝这场跨越千年的重逢。
凌昭看着眼前的温馨场景,心里满是暖意——这是寻找玄汐族后裔的第一步,也是玄汐族传承重启的开始。她知道,接下来还有沙棠镇、雪芽寨,还有更多的亲人等着他们去寻找,但只要身边有沈砚和玄清,有灵汐盏的守护,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回家的路。
夜色渐深,青禾村的灯渐渐亮了起来,凌昭坐在院子里,手里握着玉坠,灵汐盏放在一旁,沈砚在她身边煮着桃花茶,玄清和老奶奶聊着过去的事。月光洒在院子里,灵汐草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一切都那么安宁,那么美好——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守护的家园,是他们想要传承下去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