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的灵火燃得更旺了些，玄清将三枚聚灵符按在沈砚后背的伤口周围，淡白色的灵力顺着符纸渗入肌理，与残留在灵核旁的煞气缠斗。沈砚额角渗出冷汗，却死死咬着牙没哼一声，只是目光始终落在凌昭身上——她正坐在一旁，指尖捏着灵汐盏，将一缕缕精纯的灵汐之力渡入他的手腕，眉头拧得紧紧的，连指尖泛白都没察觉。
“好了，煞气逼出大半，剩下的靠灵汐之力慢慢养就行。”玄清收回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只是这三天别再动强灵力，免得灵核二次受损。”
凌昭立刻松了口气，收回渡力的指尖，却没松开沈砚的手腕——他的手还是凉的，显然灵力耗损还没补回来。“我守着你，你先歇会儿。”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后怕，刚才在裂口旁，若不是沈砚扑过来挡那一下，现在受伤的就是她了。
沈砚却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不行，得去天裂裂口看看。阁主说那枚煞弹藏在裂口处，万一它在吸收煞气变强，三天后就更难对付了。”
玄清也点头：“他说得对。那枚煞弹大概率是‘引灵型’的，能自动吸收天裂煞气，越拖威力越大。我们得先找到它的位置，想办法削弱它的力量。”
凌昭知道拗不过他们，只好扶着沈砚起身，将灵汐盏揣进衣襟，又把护汐符往他领口塞了塞：“那你跟在我后面，别再往前冲。”
沈砚笑着应下，指尖悄悄勾了勾她的衣角，像是在安抚。
三人走出帐篷时，天裂方向的煞气果然比午时更浓了些，黑红色的雾气在裂口处盘旋，像一条吐着信子的巨蛇。灵汐阵的青金光网微微震颤，光网上的纹路时不时闪过一丝暗芒——那是煞气在悄悄冲撞阵体，显然裂口处的煞弹已经开始起反应了。
“靠近裂口时小心，阁主可能会留下陷阱。”玄清走在最前面，拂尘的流苏微微张开，银针随时准备射出，“凌昭你用灵汐之力探路，沈砚盯着周围的地面，缠灵煞的晶石可能还埋在土里。”
凌昭点头，将灵汐之力凝成一缕淡金细线，顺着地面往前探。刚走了约莫五十步，细线突然被一股阴冷的力量缠住，地面下瞬间渗出黑红色的雾气——是缠灵煞！
“小心！”沈砚立刻摸出逆煞阵的晶核，将淡蓝色的灵力注入其中，晶核瞬间亮起，一道小型结界在三人脚下展开，挡住了雾气的侵蚀，“是阁主埋的‘煞雾陷阱’，触发后会缠住灵力脉门。”
凌昭立刻将灵汐之力注入地面，淡金色的光流顺着土层漫延，将藏在土里的黑色晶石一一逼出。晶石刚接触到灵汐之力，就“滋滋”作响，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还好发现得早，要是踩上去，灵力就被缠住了。”她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沈砚，见他脸色没变差，才继续往前走。
越靠近天裂裂口，煞气就越浓，呼吸间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凌昭将灵汐之力在周身凝成一道光罩，把沈砚和玄清都护在里面——这是她觉醒灵汐之力后新掌握的能力，能将力量外放形成群体防护，只是耗损比单人防护大得多，没走几步，她的额角就渗出了薄汗。
“我来帮你。”沈砚察觉到她的吃力，立刻将一道云阶渊灵力注入光罩，淡蓝色的灵力与金色光流交织，光罩瞬间稳固了不少，煞气也被挡得更彻底。
终于，三人站到了天裂裂口边缘。往下望去，裂口深不见底，黑红色的煞气从底部翻涌而上，隐约能看到裂口内侧的岩壁上，附着一道暗红色的光——那就是阁主藏起来的煞弹！
“在那里！”凌昭指着岩壁上的红光，“它在吸收煞气，你看红光周围的煞气，都在往里面钻！”
玄清眯起眼睛，从袖中取出一面青铜镜，将灵力注入镜中。镜面亮起一道白光，照在岩壁的红光上，红光的轮廓瞬间清晰起来——那枚煞弹比午时的灭灵煞弹小些，却裹着更浓的煞气，表面的纹路还在缓缓转动，像是在编织一张煞网，连接着天裂底部的封印残纹。
“不好，它和封印残纹连在一起了。”玄清的脸色沉了下来，“要是直接销毁煞弹，煞气会顺着残纹冲击封印，可能会提前撕裂封印；要是不销毁，三天后它吸收足够的煞气，威力会比灭灵煞弹还强。”
凌昭也皱起了眉，灵汐盏在衣襟里微微发烫，像是在感应煞弹的力量。她试着将灵汐之力探向煞弹，刚靠近红光，就被一股凶戾的煞气弹了回来——这枚煞弹的煞气里，裹着阁主的灵核碎片，比普通蚀灵煞弹更难对付。
“那我们怎么办？”沈砚看着岩壁上的煞弹，眉头拧得紧紧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变强吧？”
玄清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削弱它的力量。”他看向凌昭，“灵汐之力能净化煞气，你试着用灵汐盏的力量，一点点剥离煞弹表面的煞气，我和沈砚用灵力稳住封印残纹，不让煞气冲击封印。只是这个过程会很耗损你的血脉，可能会……”
“我没问题。”凌昭立刻打断他，从衣襟里掏出灵汐盏，“只要能削弱它，就算耗损些血脉也值得。总比三天后让它炸开，毁了封印好。”
沈砚立刻拉住她的手：“不行，你之前为了救我已经耗损了不少血脉，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凌昭看着他，眼神坚定，“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
玄清拍了拍两人的肩：“别争了，我们一起配合。凌昭剥离煞气，我用聚灵符帮你补血脉耗损，沈砚用逆煞阵稳住封印残纹，这样能减轻凌昭的负担。”
沈砚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从行囊里取出逆煞阵的晶核，走到裂口另一侧，将晶核嵌进岩壁的缝隙里：“我会看好残纹，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凌昭点头，走到裂口边缘，将灵汐盏举过头顶。淡金色的光流从盏口涌出，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探向岩壁上的煞弹。光流刚接触到煞弹表面的红光，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暗红色的煞气被一点点剥离，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玄清立刻将聚灵符贴在凌昭的后背，淡白色的灵力顺着符纸渗入她的血脉，缓解着剥离煞气带来的耗损。沈砚则专注地操控着逆煞阵，淡蓝色的灵力顺着晶核，漫延到封印残纹上，将剥离煞气时溢出的凶戾之气牢牢挡住，不让它们冲击残纹。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渐渐沉入远处的云层，天裂周围的煞气也渐渐暗了下来。凌昭额角的汗越来越多，脸色也变得苍白，可她始终没停下动作——煞弹表面的红光已经淡了不少，剥离的煞气也越来越少，显然它的力量正在减弱。
“快好了！”玄清突然开口，“煞弹的煞气已经剥离了三成，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削弱到安全范围。”
凌昭咬了咬牙，将最后一缕灵汐之力注入光流。就在这时，煞弹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纹路瞬间亮起，一道黑色的煞气从煞弹里窜出，直刺凌昭的胸口！
“小心！”沈砚立刻将逆煞阵的灵力转向，淡蓝色的结界瞬间挡在凌昭身前，煞气撞在结界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凌昭趁机收回灵汐之力，往后退了几步，靠在玄清身上，大口喘着气：“它……它还藏着一股煞气。”
玄清扶着她，看向岩壁上的煞弹——红光已经变得很淡，却依旧在缓缓吸收煞气，只是速度慢了很多。“没关系，至少削弱了三成，三天后对付起来会容易些。”他将一道灵力注入凌昭体内，“你太累了，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和沈砚。”
沈砚也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过凌昭：“我送你回去，这里有尊上盯着，不会有事的。”
凌昭点了点头，靠在沈砚怀里，渐渐放松下来。刚才剥离煞气时，血脉的耗损让她头晕得厉害，若不是沈砚和玄清在旁协助，她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三人慢慢往帐篷的方向走，灵汐阵的青金光网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光芒，像一道守护的屏障，挡住了天裂的煞气。沈砚扶着凌昭，脚步放得很慢，轻声说：“等这件事结束，我带你去云阶渊看看，那里有很多古籍，或许能找到修复你血脉的办法。”
凌昭靠在他肩上，轻声笑了笑：“好啊，不过你得答应我，到时候不许再丢下我一个人。”
“我答应你。”沈砚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
玄清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相扶的身影，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夜色越来越深，天裂的煞气渐渐平静下来，可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三天后，当阁主带着最后的力量再次出现时，才是真正的终局之战。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在这三天里养好精神，加固阵法，为那场决定三界命运的决战，做好万全的准备。
帐篷里的灵火依旧亮着，映照着两人相依的身影，灵汐盏放在石台上，泛着淡淡的光晕，像是在默默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也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终极对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