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溶洞初探遇奇景
落霞山的晨雾比青溪镇浓得多，像浸了水的棉絮，贴在脸上潮乎乎的。雷啸天带着沈辞、阿竹和小石头一行人往溶洞走，手里的火把在雾里晃出团橘红的光，“这洞叫‘回音窟’，说话能听见三四个回声，小时候总爱来这儿喊嗓子。”
阿竹举着自己做的小火把，火苗舔着他的鼻尖：“真的？那我试试！”他憋足劲儿喊了声“我来了”，果然，雾气里传来“来了——来了——”的回音，逗得小石头直笑。
溶洞入口藏在一片灌木丛后，洞口爬满青藤，雷啸天用砍刀劈出条路，“小心脚下，刚下过雨滑得很。”他率先跳下去，稳稳站在洞底的碎石上，伸手扶沈辞，“当年在这儿采水晶，差点被头顶的钟乳石砸着，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沈辞踩着湿滑的石阶往下走，火把照在洞壁上，映出大片大片的石笋，有的像倒挂的冰锥，有的像蹲坐的石狮，表面蒙着层水汽，摸上去凉丝丝的。“这石笋得长多少年？”她指尖划过一根手指粗的石笋，上面还挂着水珠。
“少说几百年吧。”雷啸天用砍刀敲了敲旁边的石柱，“你听，空心的。”果然，发出“咚咚”的空响，回音在洞里荡开，像有人在远处敲鼓。
小石头举着火把跑在前头，忽然惊呼：“这里有光！”
众人跟着过去，只见溶洞深处竟透着片淡淡的蓝光，像揉碎的星星洒在地上。走近了才看清，是洞壁上长着的蓝色苔藓，沾着水珠，在火光下泛着莹润的光。“这叫‘蓝焰苔’，据说能治蛇毒。”沈辞想起苏爷爷医书里的记载，蹲下身小心采了几片，用油纸包好，“苏爷爷正需要这个。”
阿竹也学着她的样子采了些，却不小心碰掉了一块松动的岩石，岩石滚到洞底，竟“哗啦”一声撞开了个小洞口，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听见水流声。“还有小洞！”他眼睛发亮，就要往里钻。
“别乱闯。”沈辞拉住他，“先看看情况。”雷啸天把火把伸进小洞，照亮了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尽头果然有潺潺的水声。“是暗河。”他探头看了看，“能走，就是得侧着身子挪。”
一行人依次钻进石缝，挤得肩膀贴岩壁，火把的光忽明忽暗，照得彼此的脸忽隐忽现。阿竹被卡在中间，嘟囔着“早知道少吃两块米糕了”，逗得大家直笑，笑声在石缝里撞来撞去，倒驱散了不少紧张。
钻出石缝，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圆形的溶洞，中央有片碧绿的暗河，水面平得像面镜子，倒映着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更奇的是，暗河中央的石台上，长着棵半人高的植物，开着串白色的花，花瓣边缘泛着金边，在火把下像缀着碎金。
“这是……‘月光草’？”沈辞看着医书上提过的草药，有些发愣。书里说这种草只长在暗河中央，十年才开一次花，能治百病，却从没人真见过。
雷啸天蹲在河边打量：“这水看着不深，我去摘。”他刚要脱鞋，却见水面忽然荡起圈涟漪，钻出条银灰色的小鱼，鳞片在光下闪着彩光，围着石台转了两圈，又沉了下去。
“别碰！”沈辞拉住他，“医书上说月光草有灵，周围常有护草的生灵。”果然，话音刚落，暗河水面接连冒出十几条小鱼，都围着石台游动，像在守护着那株草。
小石头趴在河边，小声问：“那怎么办？我们不摘了吗？”
“不摘。”沈辞摇摇头，“让它好好长着吧。医书里说，万物有灵，强取反而会伤了药性。”她拿出纸笔，借着火光把月光草画下来，“画下来给苏爷爷看看就好，说不定他有别的法子。”
阿竹虽然觉得可惜，还是点头：“嗯，小鱼护着它呢，我们别欺负它们。”
雷啸天也笑了：“还是你想得周到。”他转头看洞壁，“这边有字！”
众人凑过去，只见洞壁上刻着些模糊的字迹，像是首诗：“石藏千年药，水养万年鱼，心若无贪念，处处皆坦途。”字迹苍劲，和老槐树下木盒里的医书笔迹很像。
“是那个秀才刻的？”小石头指着字迹，“他也来过这儿！”
沈辞摸着那些字，忽然明白过来：“他不是藏药，是在告诉后人，顺应自然才是正道。”她想起老槐树下的医书，想起蓝焰苔，想起月光草，原来真正的宝贝，从不是强取豪夺来的。
雷啸天用火把照了照四周，“这洞比我当年见的大，说不定还有别的路。”他指着另一边的石梯，“上去看看？”
阿竹和小石头立刻点头，眼里满是期待。沈辞看着暗河中游动的小鱼，又看了看洞壁上的诗，笑了笑：“走，看看这秀才还留了什么故事。”
火把的光顺着石梯往上挪，映出越来越多的钟乳石，有的像莲花，有的像佛手，在火光里千姿百态。暗河的水声渐渐远了，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在洞里回荡，像在跟着前人的足迹，一步步走进时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