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伶双眼无神地回到病房,苏清言着急上前问道:“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
“清言,我见到他了,他的脸好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祝伶无力地说。
“你去太平间了?”苏清言小心问。
“对,他妈妈也在那里,我等了好久,他妈妈走后,我才敢进去近距离地看着躺在冰冷空间里的他。”
苏清言走到他面前,正要开口,却被祝伶一下抱住,“清言,你知道吗?他说他会再回到我身边的,可是现在,他却躺在那里,他又失言了......”祝伶无声哭泣,眼泪一滴滴掉落在苏清言的肩上。
“祝伶......”
“清言,你不知道太平间有多冷,一点温度都没有,他怎么可以躺在里面,他答应我的事还没做,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祝伶越抱越紧,哭声也越来越大。
等到房间里只有祝伶一个人时,商游安走进来病房。祝伶本以为是苏清言,转过身一看,有些惊愕,坐起身来小声问道:“您好,请问您是?”
商游安走到他面前,表情严肃,“你是祝伶?”
祝伶看着来人,微微点头,“是,我是祝伶,您是哪位?”
“我是商斯屿的父亲。”
祝伶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在你和斯屿在一起时,我便调查过你,他甚至不惜为了你多次违背我的话。”
“叔叔,我......”
“你不用说什么,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我这个儿子。”商游安背过身,“我希望他的葬礼,你不要出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此时苏清言恰好看见商游安从病房出来,他急忙跑到房间里,看到祝伶坐在床上,表情苦涩,看着门的方向。
“祝伶,你怎么了?刚才那人是谁?”苏清言轻声问道。
“清言,你回来了。我没事,那人是斯屿的父亲。”
“他来干嘛?”苏清言坐在床上,看向祝伶。
“他说,让我不要出现在斯屿的葬礼上。”祝伶淡淡的说出。
“什么,这也太过分了。”苏清言一时气愤,“你等着,我去找他问个清楚。”说着就要起身,却被祝伶拉住手腕。
“算了,清言,我明白他的顾虑,我只想远远地看着就行,其他的我也不想在奢求了。”说完,祝伶躺回床上,呆呆地看着窗户的方向。
苏清言看着他的样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便也没在开口。
殊不知此时病房的门外,有一双眼睛盯着两人。
两天后,商斯屿的葬礼上,与商氏合作的各大企业,还有宫家和一些媒体都有出现在葬礼上,可这场葬礼唯独把曾经深爱的人隔离在外。
“清言,你说,如果我没有和他认识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祝伶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葬礼。
“为什么那样说?”
“后面莫彦才告诉我,斯屿他一直在想着怎样脱离商家回到我身边,知道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他也是想着我的。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轻易的放弃的话,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苏清言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叹了叹气,“他出事,谁都不想的,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一蹶不起,振作起来,我想他要是活着的话,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祝伶故作轻松的面向苏清言,唇角微勾,“我知道了。”
他把苏清言支开,独自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眼泪模糊了视线,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商斯屿出现在眼前安慰着自己。
等到苏清言买好东西回到他身边,葬礼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两人跟在商游安几人身后到墓地,看着商家人离开后,祝伶才敢走到商斯屿的墓前。
他轻轻放下给商斯屿买的他最喜欢的白玫瑰,蹲下身子,看着墓碑上商斯屿的照片,泪水噙满眼里,他强忍着泪水,带着哽咽的声音小声说,“我来看你了,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很想你。”
苏清言也蹲下,手搭在祝伶肩上,“这么多年了,我本还想着什么时候约你出来吃饭,没想到......算了,不说了,希望你在那边能过得很好。”说完,他站起身。
“斯屿,我现在想了想,如果我们没遇见,你现在是不是有很幸福的生活。对了,我一直都没给你说,爱你,不是我一时的兴起,当时的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其实我也从没有后悔,如果在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和你在一起的。”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不和你说了,我该走了,我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他的墓碑,和苏清言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一个人出现在了墓碑前,唇角轻轻向上弯起,眼底出现一抹笑意,“原来,这就是他可能不接受我的原因。”
回到酒店里,两人收拾好物品,便前往机场,准备回到明湖。安检的那一刻,祝伶有些犹豫,他回头看着瑞程,急忙对苏清言说道,“清言,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几天,想去看看我和他一起去过的地方看看。”
没等苏清言回答,祝伶转身跑出机场,苏清言连忙追出来,拉住他的手,“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真的不需要我陪你?”
“不用,真的没事。你先回去吧,我会和你联系的。”说罢,他拦下出租车,坐上出租车的那一瞬间,祝伶真的觉得开心。
苏清言看着车远去,也明白这需要祝伶自己处理,便踏上前往明湖的飞机。
直到出租车停下,祝伶走下车,看着曾经和商斯屿一起生活过的房子。他走到门前,在地上的花盆底下找到钥匙,随着门锁打开的声音,祝伶走进屋子,先映入眼帘的是他和商斯屿的一张大合照。
“这......这些照片都被他打印出来了。”祝伶震惊地看着随处可见的合照。
“原来,这一切他都没有改变,沙发是我选的,还有茶几,电视......”说着他走上楼,推开房间门,一张张素描出现在眼前,“他画了那么多我的画像......”
每一个房间里都有关于两人生活的痕迹,当初他收走的物品,又被商斯屿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