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的路灯坏了两盏，昏黄的光在青石板路上拖出长长的影子，风卷着落叶打在墙上，发出沙沙的响。沈安林推开车门，先让沈逸晨下来，又弯腰帮他理了理皱掉的校服领口。
“你先回家把作业写完，哥跟江总说两句话就回来。”沈安林的声音放得很轻，怕吵醒巷子里的邻居，也怕弟弟察觉出什么。
沈逸晨揉了揉眼睛，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哥，你们快点，我给你留灯。”他看了眼车里的江宇轩，乖乖地点点头，转身往巷子深处走，小小的身影很快融进了黑暗里。
沈安林站在车旁，看着弟弟的背影消失在单元楼门口，才转过身，看向车窗里的江宇轩。男人没下车，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眼神沉沉地盯着他，像是在酝酿什么。
“今天……真的谢谢你。”沈安林又说了一遍，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药膏不用麻烦林薇了，我明天自己去买就好，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他说完就要转身，手腕却突然被攥住。江宇轩的力道很大，指节泛白，带着不容挣脱的强硬，把他猛地拉到了车身旁。后背撞上冰冷的车门，沈安林疼得闷哼一声，抬头就撞进了江宇轩的眼睛里。
男人的眼底布满红血丝，呼吸比平时重了些，身上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酒气，笼罩着他。沈安林心里一慌，想推开他：“江总，你放开……”
话没说完，唇就被堵住了。
江宇轩的吻带着侵略性，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爆发，牙齿不小心咬破了沈安林的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沈安林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指尖发颤，连挣扎都忘了他从未想过，江宇轩会这样失控。
江宇轩的手扣着他的后颈，让他无法后退，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吻越来越深，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沈安林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还有呼吸里的慌乱。
就在沈安林快要窒息的时候，江宇轩突然停了下来。他猛地后退一步，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懊恼，有慌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
“对不起。”江宇轩的声音沙哑，指尖还残留着触碰沈安林皮肤的温度，“我失控了。”
沈安林靠在车门上，大口地喘着气，下唇火辣辣地疼。他看着江宇轩，心里又乱又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他想骂江宇轩，想质问他，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巷子里很静，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江宇轩别过头，不敢看沈安林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慌乱。
“我……”江宇轩刚想说什么，车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是江念宇醒了，他揉着眼睛，看向窗外：“哥，怎么还不回家？”
江宇轩的身体僵了一下，赶紧拉开车门，对江念宇说：“马上就走，你再等会儿。”他又转头看向沈安林，声音放得很低：“你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说完，他没再看沈安林，快步钻进车里，发动了汽车。车子缓缓驶离巷口，江宇轩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沈安林还站在原地，身影单薄，像一株被风吹得摇晃的野草。
江宇轩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他知道自己刚才太冲动了，那一瞬间，看到沈安林温柔地对沈逸晨说话，看到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那种想把他占为己有的欲望突然失控，让他做了不该做的事。
“哥，你怎么了？”江念宇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小声问，“是不是跟沈大哥吵架了？”
江宇轩摇摇头，放缓了车速：“没有，别多想。早点回家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江念宇没再问，靠在椅背上，又闭上了眼睛。车里的气氛很沉默，江宇轩看着前方的路，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个吻沈安林的唇很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还有他慌乱的眼神，都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
而巷子里，沈安林还站在原地。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指尖沾到一点血迹。他看着江宇轩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他不知道刚才那个吻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对江宇轩的感觉，是害怕，是抗拒，还是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风又吹了过来，带着初秋的凉意。沈安林裹紧了外套，转身往家走。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和江宇轩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样子了。那个失控的吻，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平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