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后,一封书信被塞进了枫雪小筑的院门内,一个是吴老先生的叮嘱,一个是大唐的过所凭证,还有就是张屠户的儿子张大力的拜帖。
两人当天就在小镇最大的酒楼悦来居定下一个包间,商议好进京的路该怎么走。在保证时效的情况下,张大力被迫听从刘清珩的建议提前两天出发,谁让刘伯钦是张屠户唯一的野味供应商呢,垄断的好处就是可以提许多不合理要求,对方还没法拒绝。
这一日秋高气爽,心情大好的刘清珩辞别刘伯钦准备踏上长安之旅,返回小镇的途中,行到一个崎岖的山涧歇脚,忽然福至心灵望着不远处的一个山头发呆。片刻后才对着小青牛喃喃道:“墨蹄儿,你说我走后熊山君和寅将军会不会联合起来灭了我爹?”
听到刘清珩提问,正在啃食芦花的小青牛配合着“哞”了一声。
“嗯,是这么个理,那我今天就来个敲山震虎。”
听到刘清珩这么说,小青牛连芦花都忘了啃了,只愣愣地看着他取下短弓,打开葫芦口。紧接着只听得“咄咄咄”的金属崩弹声响起,一支超大号箭头的箭矢从葫芦口飞出,被刘清珩顺势接住搭在弓上射出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第一支箭矢射出去的瞬间,第二支箭矢已经被他再次搭弓上箭。霎时间平地一阵狂风骤起,几十只箭首尾相连着向着刘清珩刚刚注视的小山头飞去。
三五里的路程呼吸间便到,一时间:惊雷破穹千山震,万鼓擂空四野鸣。层云频颤怒涛生,唯听苍穹吼未平。
在一处大石上打盹的寅将军在听到第一声炸雷时猛然惊醒,可接二连三的炸响让他慌了神:“小...小太保来了!小的们!快抄家伙!”
平时颇具震慑力的虎啸,直接被这宛如天罚的炸雷声淹没,那些所谓的妖兵妖将此刻更是不堪,一个个丢盔弃甲乱跑乱窜,其间更是传来一阵腥臊臭气。
雷声来的快去的也快,除了几个倒霉蛋被山上震落的石头砸伤外小妖们都安然无恙。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来人!速去请熊山君过来!”
“大...大王,您看那里!”
寅将军随着一个小妖的指引看去,原本耸立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直接矮了一截,寅将军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石凳上,看着被削平的山头心里五味杂陈。
而始作俑者这边也不好受:“喂,墨蹄儿,不是你让我敲山震虎的么,你怎么自己瘫在地上了?”
回应他的只有带着颤音的一声“哞”。
原本两个时辰的路程,刘清珩硬生生走到天黑才连拖带拽地将小青牛带到清源镇上,一晚修炼自是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张大力牵着不知从哪里借来的驴子来到刘清珩的枫雪小筑,早已收拾妥当的两人正式踏上前往长安的旅途。
刚出了小镇行了没有二里地,忽然看到身后一阵烟尘卷起,一牛一驴直接闪到道旁让行,来人骑着一头大角鹿,见到道旁让行的刘清珩直接翻下鹿来喊道:“少爷,老太爷走了,老爷让你回去!”
刘清珩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的,走吧,大力啊,到京城好好考,争取得个状元回来。”
“刘兄弟,你这是要回去了?”
“是啊,家里出了变故,不能同你共赴京城了,这袋通宝拿着,路上做个盘缠。”
当跟着家童回到深山的刘家院子时已经过了中午,刘伯钦还跪在门口不远处的土坡上哽咽着喊“爹”,像是在唤老爷子回家吃饭。
“爹,爷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应该是昨天晚饭后,今早问安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断气多时了,走得很安详。”
“这后事该如何办?”
“刚刚已经派人去你外婆家报丧了,咱们家也没什么亲戚,停灵三天从简办吧。”
在两界山的一个洞府内,熊山君吃饱喝足正剔着牙,一声虎啸让他的眉头皱了皱。
“寅将军,昨天刚说过不要去招惹镇山太保一家,你今天又来做什么?”
“山君勿怪,我这刚得到消息,刘老太公过世了,准备明日出殡,我琢磨着咱们要不要去随些纸钱增进一些感情?”
“你确定没动什么歪心思?”
“你这可就误会我了,若是平时那小太保惹到我,你来我往打几场也就算了,在人家办丧期间搞事情,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可我总觉得你没憋什么好屁。”
“还是山君兄懂我,那小太保如此年幼还这么厉害,可能这是我俩唯一一次机会让他下跪了。”
听到寅将军这话,熊山君总算是放下心来:“你这小子,那行吧,你今晚就住在这边,我去准备一下东西明日一同前往。”
出殡当天早上,亲属只有一个舅舅辈的人前来,朋友也只有镇上几个说得上话的相熟之人前来吊唁观礼。等到将要中午谢客吃饭的时候,一个家童慌张地跑来禀报道:“老爷,又...又有客来。”
刘伯钦皱了皱眉,相识的几乎都来了,这时候还能有什么人过来?
“有客来就得接着慌张个什么劲?清珩,你去迎一下。”
刘清珩依言出门迎客,刚要按照礼仪下跪迎客,远远就看到一个黑壮汉子与一个全身虎皮斑纹的壮汉一同走来,身后只带了三五个随从抬着些纸钱和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