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太子府
萧承煜手拿茶盏,此刻却觉得有些许无味。
时间真是难熬,不过梳洗打扮,怎要如此之久。
“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出来,可否是怠慢了灵儿,来人,去催催。”
丫鬟正要应声而去,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打开,水灵心在青禾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白色裙摆轻扫过青石地面,水灵心溪缓步而出,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瀑布般的长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头上戴着简单又华美的步摇,一串银色流苏吊与额前,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映得那张素净的脸庞愈发明媚,美得不识人间烟火,美出了极致。
萧承煜手中的茶盏不自觉落地,放出清脆的声响。
此刻他的脑海之中已经忘却一切,就这样呆呆的盯着眼前的水灵心。
周围的一切静得能听见银流苏晃动的细碎声响,萧承煜喉结滚动了一下,竟忘了去理会脚边碎裂的瓷片与泼洒的茶水。
他见过无数名门贵女的盛装,却从未有人能将素白衣裙穿出这般清绝典雅,仿佛月下霜雪凝成的仙子,不染半分尘俗。
初见她之时,她虽一袭粗布素衣,脸上未施任何粉黛,那头瀑布般的长发也只是一根简单的丝带随意挽起,却也遮不住她那天生丽质的绝美姿容。
后来,他被她救起,她为他做饭煎药,让他眼中觉得连粗布衣裙都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
她抬头时撞见他的目光,眼中没有半分寻常女子的惊慌羞怯,反倒带着几分好奇与澄澈,像极了山间未被惊扰的清泉。
从那时开始,他便知道,他沦陷了。
“宋毅?”水灵心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轻拢了一下鬓边丝带,声音软糯如浸了蜜的清泉。
这声轻唤终是将萧承煜从怔忡中拉回神,他眸色骤深,方才那份失神瞬间被掩去,只余下几分不易察觉的灼热。
他起身缓步走向她,玄色锦袍扫过地面的水渍,目光紧锁着她此刻白皙的脸颊,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鬓角,语气之中满是柔和“灵儿可真漂亮。”
话音刚落,却见水灵心轻轻侧过头,躲开了他伸出的手。
“宋,宋公子,请你自重。”
宋公子?”萧承煜的指尖顿在半空,眸中柔和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冰潭般的沉冷。他缓缓收回手,玄色衣袖扫过空气,带起几丝凉意,指腹似乎还残留着她发间丝带的微凉触感,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低笑,带着几分自嘲,又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
“灵儿,重新认识一下,我不叫宋毅,我是未来的储君,我的父亲是当今圣上,我是当朝太子,名唤萧承煜。”
水灵心溪浑身一震,像是被惊雷劈中,难以置信地抬眸望他。
方才还带着疏离的眸子瞬间睁大,澄澈的眼底翻涌着震惊、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裙摆扫过地面的碎瓷,发出细碎的声响,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指节泛白。
“太……太子殿下?”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原本软糯的语调此刻变得干涩,“民女……民女不知是殿下,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说罢,她便要屈膝下跪,脸上血色尽褪。
萧承煜上前一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桎梏。
他垂眸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眸中沉冷未散,却又添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声音低沉如大提琴:“不必多礼。在本殿面前,你无需自称民女。”
“灵儿,你们百姓不是常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你救了我,我自然要报答的,所以,我想纳你入府。”
水灵心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抗拒,挣脱他桎梏的手腕微微用力:“殿下不可!”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清丽的眉眼间染上倔强,“民女救殿下只是举手之劳,从未想过要什么报答,民女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太子殿下,更不敢奢望入太子府,还请殿下莫要再说这些话。”
闻言,萧承煜眉头一皱,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佳人,清眸之中折射出阵阵冷光,周身气压骤降,玄色锦袍无风自动,眼底冷光渐浓,带着几分被冒犯的愠怒
他听到了什么,她居然在拒绝他。
他萧承煜,天盛朝未来的储君,天盛朝多少名媛贵女世家千金挤破了脑袋都想让入他这太子府,哪怕为妾为婢都心甘情愿,可他都未曾正眼看过。
可眼前之人,不过一介布衣,一介医女,他纡尊降贵,亲口许诺纳她入府,她竟毫不犹豫地拒绝,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荣宠,他双手奉上,她却视若敝履?
怒揾之余,却又有些许欣慰,因为他爱的,不就是这样的她吗,不畏权贵,不贪荣华,更不逐鹿权利地位,他爱的,不就是这样纯真美好的她吗?
萧承煜眸色一深,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收紧了些,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此事由不得你。”他俯身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从你救我的那一刻起,你的命,你的人,便都归我管了。”
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他心头微动,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强势的笃定:“本殿会给你无上的荣宠,没有人敢欺负你。你只需记住,从今往后,有本殿护着你。”
他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灼热的目光牢牢锁在她倔强的脸上:“水灵心,你以为你能逃得掉?”指尖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语气带着几分危险的笃定,“本殿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水灵心浑身紧绷,眼眶泛红却依旧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殿下强权,民女无力抗衡,但心之所向,绝非太子府牢笼!”她猛地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殿下的荣宠,民女消受不起,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民女归去。”
萧承煜眸色骤沉,指尖力道再次收紧,语气冷得像冰:“牢笼?”他低笑一声,带着几分嘲弄与偏执,“能困住你的,从来不是东宫的墙,而是本殿的心。”他抬手,指腹轻轻拭过她眼角的湿意,动作带着矛盾的温柔,“你逃不掉的,灵儿。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