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涛这个人,好事做尽,坏事做尽,既不爱自己的孩子,也不爱自己的妻子。
他似乎天生就是凉薄的,哪怕对于自己的亲生爹娘,他也能刨坟掘墓,丝毫不觉得这事是蔑视祖宗礼法。
他敢光明正大,让其他人看见自己做一些坏事的样子,也从来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恶。
他从来不会对别人散发着善意,清欢从小就知道这样的事实。
所以,清欢是不怎么亲近于自己的舅舅的。
而自己的舅舅也不怎么亲近于自己。
却完全亲近自己的母亲。
可是,清欢明明记得,郭涛看自己的母亲的样子,总是哀怨大于心疼。
郭涛这么大年纪了,快四十了,娶了妻,生了孩子。
却好像也没有把他那点良知带回来。
所以,郭涛做事从来不计后果,也不会在意别人的心情。
他总是做一些他认为他自己喜欢,却不喜欢的事情,把别人的难过与想法踩在脚底下。
偶尔清欢看见了,就会在想人,怎么可以这样呢?
用一些自己所想象不到的阻碍,来阻挡自己的道路。
难过与不开心之间,总是怀念的过去。
其实,清欢是想不通的。
连现在都不珍惜的人,怀念过去,又有什么意思。
当然,清欢其实自己也这样,无怪乎说别人。
毕竟别人可能比她还理智一点。
而清欢,已经完全不知道理智二字怎么写了。
清欢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自己的母亲,但是,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她和刘青桁说了这件事情,刘青桁假借自己路过郭涛家,准备上门去看看。
清欢自然也会跟着。
她要去见见她所谓的舅妈,她所谓的表哥,她所谓的舅舅,这一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在一起?
而清欢愿意这样做,也只是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了解实情。
如果清欢真的了解了自己的舅妈等人,她也会逐一击破。
如果清欢害死自己的舅舅,那么,她就得妥善保管好自己的舅妈,甚至是其他人。
否则的话,清欢就只能将所有人全部带走。
可是有的人,她是无辜的,又似乎并不无辜。
她这个舅妈,没有见过清欢,这些表哥表姐,自己自然也没见过,所以,无所谓认不认识。
但是,郭涛好像很心虚,眼神频繁看向清欢,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青桁手里拿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削的桃木剑,在郭涛家的院子里懂瞅瞅细看看,还到处晃悠,把郭涛的夫人和孩子都给吓坏了。
“在家里阴气颇重,是建在乱葬岗之上吗?你这地方风水不好。怪不得心绪不宁,你又老的那样快。”
“你要找一个风水大师了,我虽然能看,但我却改不了,你去找别人,把你的风水改一改吧。”
“不过,你家里还有其他地方不太对劲,要不要我仔细看一看?”
郭涛却不管事,就是看着清欢。
清欢对刘青桁使了个眼色,刘青桁说:“书房有东西。”
郭涛慌了。
那书房重地,却在犄角旮旯的地方,着实离谱。
正常的人,他会将书房放在房间旁边,与厨房隔开。
毕竟厨房那地方有火,万一有的人将那厨房烧着了,他的书房也会受连累。
而他如果放在一边的话,厨房着火,他还能抢修一方。
而人若是有书房,他一定会十分爱惜,十分爱惜的。
他会把书房保管的很好。
可是刘青桁往那边去的时候,郭涛明显的就很着急。
一边跟着,一边讪讪的笑着,问着刘青桁。
“道长,那边是有什么问题吗?你为什么要往那边去?那边是我的书房,书房是我家里秘密最多的地方,而且还有军事机密之类的,偶尔我会跟朝廷之中的重臣来回通书信,如果您将其翻出来了,会很麻烦。”
这也只是托词罢了。
刘青桁只是转头看着他,不形于色。
“我不查你那些东西,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书房之地,有一个不太好的事情,我要进去,也只是想要处理这些事情罢了,你在着什么急?”
“还是说,你那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如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倒是惨了吧,也公之于众,到时候其他人也不一定会放过你,你觉得那呢?”
郭涛双手攥拳,脸色有些许的发白。
他咽了咽口水,似乎真的有点着害怕。
清欢跟在身后说了一句:“道长那边都有什么?我怎么就看不见?你怎么就能看见?我已经与你修炼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呢?”
刘青桁听着清欢横插一杠的话,笑一笑,开始胡言乱语。
“你女孩子家家的,天生没有阴阳眼,自然是看不见那东西,我能从这房子里看出这地方阴气环绕,从地基之下开始缓缓的往上冒,尤其是书房那边最重。”
“书房那边,应该是总有一个人去往那边,阴气盖过阳气,所以才会留下丝丝的痕迹,你也不要太过想当然了,我帮你看看,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倒是会找到些许的端倪。”
“当然了,如果不是真的,那就只当我学艺不精,看错了吧。”
说完就将手放在了门上,郭涛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轻易的就找到了叫书房的地方,吓了一跳。
他咽咽口水,却只看着刘青桁,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木讷。
“道长,我,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万一真的丢了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毕竟这地方人来人往,人多眼杂。”
“而这些镇上的些许的达官显贵,跟我走一走账,那里边还有账本,万一真的公之于众,那上方就会……”
刘青桁望着他,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搪塞。
“你现在摸到了一只手上,你不觉得寒冷吗?”
郭涛下意识的看着他,惊讶。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摸到一只手?”
“那只手纤细,很小,是青色的皮肤,手指正中间凸起的位置之上,有一个红色的小痣,看上去鲜红无比,而在晚上,是一个满眼笑意的女比,她说她叫晚娘,你确定吗?”
郭涛猛的一下把手缩回来,不可思议。
门刹那间被打开,郭涛的妻子与郭涛的儿子女儿站在远处,瞬间定格。
而清欢则在屋子里看见了挂在墙壁上的那一张画像。
不多不少,正好是他母亲16岁时候的模样。
清欢皱了皱眉,不知为何,突然间感觉到心里有些许的厌恶与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