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漳水泣血
书名:人皇战纪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7548字 发布时间:2025-11-04

第四十章 漳水泣血


漳水渡口,夜色如墨,将整个渡口笼罩得密不透风。浑浊的漳水在夜风的吹拂下翻涌着,浪涛拍击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沉闷如鼓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奏响序曲。渡口旁的小镇死寂得诡异,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没有一丝灯火,只有几盏歪斜的灯笼挂在屋檐下,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街道上散落着断裂的兵器、干涸的血迹,还有几具早已冰冷的尸体——显然,小镇上的百姓要么已经逃离,要么已惨遭幽冥宗的毒手。

陈牧率领大军抵达渡口时,已是深夜。他勒住战马,胯下的坐骑不安地刨着蹄子,鼻息急促,显然也感受到了周围浓郁的阴邪之气。陈牧抬手示意大军停下,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掌心已沁出冷汗。马鞍前的紫檀木盒此刻竟微微发烫,三道金光符箓剧烈闪烁,盒内传来隐约的震颤,显然幽冥魂玉感受到了附近浓郁的阴邪之气,封印已开始出现异动。

“将军,这小镇不对劲。”赵武策马来到陈牧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他的左臂伤口经过道门弟子的处理,肿胀稍消,但脸色依旧苍白,“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害怕,怕是有埋伏。”

陈牧点了点头,眉头紧锁:“你说得对,幽冥宗既然能在黑风口设伏,自然也不会放过漳水渡口这个必经之路。传令下去,全军结圆阵固守,前锋改为后卫,道门弟子居中护住木盒,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小镇!”他深知此刻最忌冒进,幽冥宗连执法使墨邪都舍得牺牲,后续的埋伏必然更加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话音刚落,紫檀木盒的震颤突然加剧,一道黑气竟冲破符箓的束缚,从盒缝中窜出,如同一条黑色的小蛇般在空中盘旋片刻,便朝着小镇深处飞去。清虚道长曾再三叮嘱,魂玉阴寒之气外泄会引来邪祟,如今果然应验。

“不好!”陈牧心中一沉,刚要下令加强戒备,小镇的屋顶上便突然亮起数点幽绿的火光。紧接着,无数身着黑袍、面无表情的人影从房屋后、巷道中、屋顶上涌现出来。这些人与普通幽冥宗弟子不同,他们双目空洞,没有丝毫神采,周身黑气缭绕,步伐僵硬却异常迅捷,手中的邪器泛着死寂的乌光,正是幽冥宗最为歹毒的“幽冥死士”——以活人炼制,抹去神智,只知杀戮,且刀枪难入,邪力缠身。

“是幽冥死士!”清风道长脸色一变,高声提醒,“此死士以阴邪之法炼制,不畏伤痛,不惧生死,唯有破邪符与至阳之力方能克制!列阵御敌,用破邪符!”

陈牧也高声呐喊:“将士们,拿出破邪符,守住阵型!魂玉在,人在;魂玉失,人亡!”

说着,他率先取出一张破邪符,运力掷出。金光划破夜色,击中一名冲在最前的死士。死士身上的黑气瞬间沸腾,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却并未如寻常邪祟般化为黑烟,只是动作迟滞了片刻,便再次嘶吼着扑来,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这死士竟能抵挡破邪符!”一名道门弟子惊呼,手中拂尘挥洒,金光符箓如雨般落下,却只能勉强遏制死士的攻势,无法将其彻底斩杀。

幽冥死士如同潮水般涌来,数量足有上千,他们无视伤痛,不计生死,如同饿狼扑食般冲向大军的圆阵。盾牌相撞的巨响、兵刃入肉的闷响、将士们的怒吼与死士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小镇瞬间沦为人间炼狱。一名年轻将士的盾牌被死士的邪器劈开,胸口当即被利爪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喷涌而出。他尚未倒地,便被另一名死士咬住脖颈,生生撕下一块血肉,惨叫声凄厉无比,却很快被淹没在混乱的厮杀声中。

“守住阵型!不得后退半步!”陈牧挥舞长枪,枪尖带着破邪金光,每一次刺出都能穿透一名死士的胸膛。但他发现,这些死士体内没有鲜血,只有浓稠的黑气,即便脏腑被破,依旧能继续作战,仿佛不知疼痛的傀儡。他心中愈发惊骇,这幽冥死士的凶险,远超他的预料。

就在此时,河面上传来哗哗的水声。陈牧眼角余光一瞥,只见数艘乌篷船悄然出现在夜色中,船身漆黑,没有一丝灯火,如同鬼魅般在水面上滑行。船头站满了幽冥死士,船尾则是操控船只的幽冥宗弟子,他们正朝着渡口驶来,显然是想从水路夹击,将大军团团包围。

“不好,他们想前后夹击!”赵武高声喊道,指挥后卫将士迅速转向,举起盾牌,抵挡来自河面的攻势。

乌篷船速度极快,很快便靠岸。船上的死士纷纷跃下,加入战局,大军腹背受敌,圆阵渐渐被压缩,不少将士被死士缠住,难以脱身,伤亡人数急剧增加。陈牧的肩膀旧伤复发,阴寒之气顺着伤口蔓延,让他左臂几乎无法抬起,只能单手挥舞长枪,拼死斩杀靠近紫檀木盒的死士。

“将军,这样下去阵型迟早会破!”赵武浑身是血,手中的长刀已卷刃,却依旧死死守住一侧防线,“我们必须冲出去,找到船只渡河!只要过了漳水,他们的埋伏便不攻自破!”

陈牧环顾四周,小镇西侧的渡口码头停着几艘渔船,船身破旧,显然是幽冥宗故意留下的“诱饵”。但此刻,这已是唯一的生机。“赵武,你率领五百将士,掩护清风道长与道门弟子,护住紫檀木盒,前往码头抢占渔船!”他果断下令,“我率其余人断后,拖住这些死士!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魂玉!”

“将军,不可!”赵武急道,“你伤势未愈,断后太过凶险!还是让末将断后,将军护送魂玉渡河!”

“废话少说!”陈牧怒喝一声,长枪猛地横扫,将三名死士逼退,“魂玉安危为重,你速去!我随后便来!”

赵武深知事态紧急,不再犹豫,当即高声喊道:“弟兄们,随我冲去码头,护住魂玉!”他率领五百将士,组成一道人墙,护送着清风道长与几名道门弟子,小心翼翼地向着码头方向冲去。

陈牧则率领剩余将士,收缩阵型,向着相反方向发起猛攻,试图将幽冥死士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死士们果然被吸引,纷纷朝着陈牧等人扑来,攻势愈发猛烈。

“拦住他们!魂玉不能落入河中!”一道阴鸷的声音从镇口传来,如同寒冰碎裂。玄虚长老身着紫黑色道袍,手持一柄骷髅法杖,缓缓走出,周身黑气浓郁如墨,几乎要凝成实质。他身后跟着数十名幽冥宗核心弟子,个个气息阴冷,眼神狠辣。玄虚长老目光冰冷地盯着赵武等人的背影,法杖轻轻一点,数道黑气化作毒蛇,吐着信子,直取紫檀木盒。

“你的对手是我!”陈牧见状,不顾伤势,策马冲向玄虚长老,长枪直刺其面门。玄虚长老冷哼一声,法杖一挥,一道黑气屏障瞬间形成,挡住了长枪的攻势。同时,他反手一掌,黑气凝聚的鬼爪直拍陈牧胸口,带着刺骨的阴寒之气。

陈牧侧身避开,鬼爪擦着他的铠甲飞过,铠甲瞬间被腐蚀出数个黑洞,散发着刺鼻的焦味。他心中暗惊,这玄虚长老的邪力,比墨邪执法使更为深厚,绝非易与之辈。“幽冥宗四大长老,果然名不虚传!但想要夺走魂玉,先过我这关!”

玄虚长老桀桀怪笑,声音尖锐刺耳:“陈牧,你不过是黄飞虎的一条走狗,也敢与老夫抗衡?今日,不仅魂玉要归我幽冥宗,你也要化为我死士的养料,永世不得超生!”说罢,他法杖挥舞,口中念动晦涩的邪咒。随着咒语声,周围的幽冥死士突然变得更加疯狂,周身黑气暴涨,速度与力量都提升了数倍,如同疯魔一般。

数名死士同时扑向陈牧,陈牧长枪舞动如轮,金光闪烁,将死士一一击退。但他也被死士身上的黑气沾染,胸口一阵翻涌,喉咙发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他知道自己难以久战,必须尽快解决玄虚长老,否则赵武等人即便抢到渔船,也难以顺利渡河。

“清风道长,助我!”陈牧高声喊道,目光看向正在护送木盒的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会意,当即取出八卦镜,口中念念有词。八卦镜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一道粗壮的金光从镜中射出,直刺玄虚长老。玄虚长老猝不及防,被金光击中肩头,紫黑色道袍瞬间被灼烧出一个大洞,露出枯槁的皮肤,上面黑气缭绕,发出滋滋的声响,显然受了轻伤。

“找死!”玄虚长老怒不可遏,眼中墨绿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狠厉。他法杖一挥,一道粗壮的黑气洪流向着清风道长冲去,想要将其斩杀。

陈牧趁机纵身跃起,长枪灌注全身内力,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如同流星赶月般,直刺玄虚长老的胸口要害。“玄虚老鬼,受死!”

玄虚长老察觉身后杀机,心中一惊,连忙回身抵挡。法杖与长枪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金光与黑气剧烈交锋,气浪将周围的死士与将士尽数震飞。陈牧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开裂,鲜血顺着长枪滴落;而玄虚长老也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液,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区区武将,竟有如此功力!”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码头方向传来赵武的呐喊:“将军,我们抢到渔船了!快过来!”

陈牧心中一喜,抬头望去,只见赵武已率领将士们将紫檀木盒搬上了一艘较大的渔船,清风道长正率领道门弟子在船上布置符箓,抵挡着水面上的死士。其余将士也纷纷抢占渔船,准备启航。

“玄虚老鬼,今日暂且饶你性命,改日再取你狗命!”陈牧虚晃一枪,趁机策马后退,率领剩余将士向着码头冲去。

玄虚长老岂容他逃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法杖猛地插入地面,怒吼道:“死士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渔船,夺回魂玉!谁敢阻拦,杀无赦!”

幽冥死士纷纷涌向码头,有的甚至直接跳入浑浊的漳水中,化作黑水鬼,四肢着地,在水中快速游动,向着渔船游去。河水中的死士力大无穷,竟能掀起巨浪,撞击渔船。渔船在浪涛中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倾覆,船上的将士们只能一边稳住船身,一边用弓箭射杀水中的死士。

陈牧率军赶到码头,看到这一幕,当即下令:“将士们,掩护渔船启航!用弓箭射杀水中的死士,绝不能让他们靠近渔船!”

将士们纷纷取下弓箭,箭矢上涂抹着符粉,射向水中的死士。每一支箭矢命中,都能让一名黑水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为黑烟消散。但幽冥死士数量太多,源源不断地从水中涌现,一时间难以彻底肃清。

玄虚长老紧随其后,他站在岸边,法杖挥舞,一道黑气化作巨大的蟒蛇,张着血盆大口,直扑承载着紫檀木盒的渔船。“不好!”陈牧瞳孔骤缩,想要救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巨蟒撞向渔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紫檀木盒上的三道金光符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金色屏障瞬间展开,将渔船笼罩其中。巨蟒狠狠撞在金色屏障上,发出凄厉的嘶吼,被金光灼烧得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而木盒的震颤愈发剧烈,盒缝中涌出的黑气越来越浓,甚至开始腐蚀周围的船板,船上的道门弟子连忙施展法术,催动符箓,加固封印。

“魂玉封印松动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清风道长高声喊道,声音带着焦急。

陈牧当机立断,翻身跳上最后一艘渔船,对着船夫高声下令:“启航!快启航!”

船夫们不敢耽搁,奋力摇桨。渔船缓缓驶离码头,向着漳水对岸划去。玄虚长老站在岸边,看着渐渐远去的渔船,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他法杖猛地插入地面,怒吼道:“陈牧!你逃不掉的!幽冥宗无处不在,魂玉终究是我宗之物!老夫定会在牧野古道等着你,届时,便是你的死期!”

河面上,黑水鬼依旧疯狂地追击着渔船,幽冥宗弟子则在岸边射箭,试图击沉渔船。陈牧率领将士们在最后一艘渔船上,手持弓箭与长枪,奋力抵挡,射杀了大量黑水鬼,却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又有数十名将士不慎坠入河中,被黑水鬼瞬间吞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赵武所在的渔船承载着紫檀木盒,是幽冥宗攻击的重点。数名黑水鬼爬上船舷,与将士们展开肉搏。一名死士突破防线,直奔木盒而去,赵武见状,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用身体挡住死士的邪器。邪器锋利无比,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黑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船板。

“赵武!”陈牧目眦欲裂,手中长枪一挥,一道金光飞出,射杀了那名死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武倒在血泊中。

赵武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陈牧,嘴角溢出黑血,却露出一抹笑容:“将军……护住……魂玉……”说完,头一歪,气绝身亡。

陈牧心中悲痛欲绝,眼眶通红,却无暇感伤。他咬紧牙关,擦干眼角的泪水,高声喊道:“将士们,为赵副将报仇!守住魂玉,渡过漳水!”

将士们齐声呐喊,心中的悲痛化为怒火,挥舞着兵器,与黑水鬼拼死搏杀呐喊声震彻漳水夜空,将士们红着眼眶,挥舞着染血的兵器与黑水鬼死战。一名断了右臂的老兵,用仅剩的左手死死攥着短刀,扑到一名黑水鬼身上,刀刃狠狠刺入其头颅,自己却被另一名死士的利爪掏穿了小腹,临死前仍死死咬住死士的脖颈,不肯松口。

陈牧一枪挑飞两名爬上船舷的黑水鬼,肩头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臂膀流淌,滴落在船板上,与黑血交融。他强忍着剧痛,目光死死盯着马鞍前的紫檀木盒——赵武的鲜血溅在盒身,与金光符箓相映,竟让符箓的光芒短暂炽盛了几分,木盒的震颤也稍稍平息。

“守住木盒!别让赵副将的血白流!”陈牧嘶吼着,长枪如游龙穿梭,将靠近木盒的死士尽数斩杀。清风道长与道门弟子们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金光汇聚,化作一道防护罩,将木盒牢牢护住,抵御着不断涌来的阴邪之气。

渔船上的船夫拼尽全力摇桨,船桨拍打着浑浊的河水,溅起阵阵水花。渔船在浪涛与死士的围攻中艰难前行,距离对岸越来越近。岸边的玄虚长老见状,眼中墨绿色的光芒愈发阴鸷,他突然举起骷髅法杖,口中念动冗长而诡异的咒语。

随着咒语声,漳水河面突然翻涌得愈发剧烈,河底传来沉闷的咆哮,数道粗壮的黑气从河水中窜出,凝聚成巨大的鬼手,朝着承载木盒的渔船抓去。“不好,他在催动河底阴煞!”清风道长脸色大变,连忙取出最后一张金刚符,掷向渔船上空。

金刚符化作一道金色光盾,堪堪挡住鬼手的抓击。“咔嚓”一声脆响,光盾布满裂纹,显然已支撑不了多久。陈牧见状,从怀中掏出仅剩的三枚清心丹,一并塞进嘴里,清凉的药力瞬间蔓延全身,暂时压制住体内的阴寒与伤痛。

他纵身跃起,手中长枪灌注全身内力,金光暴涨如烈日,对准最前方的鬼手狠狠刺去:“妖法休得放肆!”长枪穿透鬼手,黑气瞬间沸腾消散,陈牧却被反震之力震得喷出一口鲜血,重重摔在船板上。

“将军!”几名将士连忙上前搀扶,陈牧摆了摆手,挣扎着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快……继续赶路,再过片刻,就能靠岸了!”

就在此时,远处的对岸突然亮起数点火光,伴随着马蹄声与呐喊声。陈牧心中一喜,定睛望去,只见一队骑兵正沿着河岸疾驰而来,为首的将领高举着一面绣着“卫”字的大旗——是朝歌方向派来的禁军!

原来黄飞虎早已料到漳水渡口凶险,在陈牧出发后,又加急派人前往朝歌送信,请求陛下派遣禁军接应。禁军统领卫凛接到旨意后,日夜兼程,终于在此时赶到了漳水对岸。

“是禁军!我们有救了!”将士们见状,士气大振,原本疲惫的身躯再次爆发出力量,奋力将剩余的黑水鬼斩杀干净。

卫凛率领禁军赶到岸边,见渔船正被鬼手围攻,当即下令:“弓箭手准备,放火箭!道门弟子随我施法,驱散河底阴煞!”

数十名禁军弓箭手弯弓搭箭,箭矢裹着火焰,如同流星般射向河面。火箭落入水中,发出“滋滋”声响,黑气遇火即燃,河底的阴煞之气被灼烧得不断消散,鬼手也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为黑烟。

玄虚长老见禁军赶到,知道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不敢久留。他狠狠瞪了一眼河中的渔船,冷哼一声:“陈牧,牧野古道,老夫必取你性命与魂玉!”说罢,身形一闪,带着剩余的幽冥宗弟子消失在夜色中。

河面上的阴煞之气消散,浪涛渐渐平息。渔船终于靠岸,陈牧被将士们搀扶着走下船,刚踏上河岸,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将军!”卫凛连忙上前,扶起陈牧,只见他浑身是伤,气息微弱,肩头的伤口发黑肿胀,显然阴寒之毒已侵入肌理。

清风道长连忙上前,取出银针,刺入陈牧周身穴位,又掏出最后一瓶清心丹,撬开他的嘴,喂入两粒:“卫统领,陈将军伤势过重,还中了幽冥宗的阴寒之毒,需立刻救治,不可耽搁!”

卫凛点了点头,当机立断:“来人,将陈将军与受伤的将士抬上马车,全速前往前方的驿站休整!其余人负责警戒,掩埋阵亡将士遗体!”

将士们小心翼翼地将陈牧抬上马车,又将赵武与其他阵亡将士的遗体搬运上岸,在岸边挖掘墓穴,厚葬之。每一座坟墓前,将士们都用石块垒起简易的墓碑,上面刻着将士的姓名与籍贯——他们或许只是大军中的普通一员,但他们用生命守护了魂玉,守护了大商的安宁。

驿站内,清风道长为陈牧清创换药,又施展道家玄功,帮他驱散体内的阴寒之气。陈牧昏迷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清晨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被清风道长按住:“陈将军,你伤势未愈,还需静养。”

“魂玉……魂玉怎么样了?”陈牧声音沙哑,眼中满是焦急。

“将军放心,魂玉完好无损,我已重新加固了封印。”清风道长指着床边的紫檀木盒,“卫统领已派人严守驿站,不会有危险。”

陈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紫檀木盒静静放在床头,三道金光符箓虽不如之前耀眼,却依旧稳定地散发着光芒,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他想起赵武与那些牺牲的将士,眼中再次泛起泪光:“赵武……还有兄弟们,都安葬好了吗?”

“都安葬好了,卫统领亲自为他们立了碑,日后定会派人妥善照看。”清风道长轻叹一声,“此次渡过漳水,虽损失惨重,但终究守住了魂玉,也算是告慰了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

陈牧点了点头,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赵武的名字,还有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将士面容。他知道,这场护送之路还未结束,牧野古道的凶险仍在前方,幽冥宗的追杀也不会停止,但他没有退路——为了牺牲的兄弟们,为了黄飞虎的嘱托,为了大商的安宁,他必须带着幽冥魂玉,一路闯到朝歌。

三日后,陈牧的伤势稍稍好转,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继续赶路。卫凛率领禁军与剩余的将士们整顿完毕,备好粮草与马匹,再次踏上前往朝歌的路途。

队伍行至牧野古道入口,陈牧勒住战马,望着前方雾气弥漫的古道。这里曾是上古战场,埋葬着无数亡魂,地势平坦却暗藏阴煞,正是幽冥宗召唤阴兵的绝佳之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腐朽气息,隐约能听到风中传来的呜咽声,如同亡魂的低语。

“将军,牧野古道凶险,我们需格外小心。”卫凛上前说道,眼中满是警惕。

陈牧握紧手中的长枪,目光坚定:“幽冥宗既然放言在此等候,我们便不必退缩。传令下去,全军结阵前行,道门弟子居中,随时准备施法,禁军在前开路,将士们殿后,任何异动,即刻反击!”

“是!”将士们齐声应道,声音坚定。

队伍缓缓进入牧野古道,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丈余。脚下的土地松软,仿佛踩着无数枯骨,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声响。风中的呜咽声越来越清晰,隐约夹杂着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如同千军万马正在逼近。

陈牧心中警铃大作,刚要下令加强戒备,雾气中突然涌现出无数身着残破铠甲、手持锈蚀兵器的人影——他们面色惨白,双目空洞,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死气,正是被幽冥宗召唤出来的上古阴兵!

“不好,是阴兵大阵!”清风道长脸色大变,“这些阴兵由亡魂炼制,不畏刀枪,唯有至阳之力与破邪符能破解!”

雾气中,玄虚长老的身影缓缓浮现,他手持骷髅法杖,桀桀怪笑:“陈牧,牧野古道便是你的埋骨之地!今日,阴兵大阵之下,你插翅难飞,魂玉也该物归原主了!”

随着他的话音,无数阴兵如同潮水般涌来,手中的锈蚀兵器闪烁着幽冷的光芒,朝着队伍发起猛攻。陈牧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高声呐喊:“将士们,拿出破邪符,与阴兵死战!守住魂玉,便是守住大商!”

长枪挥舞,金光闪烁,符箓纷飞,惨叫声、厮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牧野古道上,一场关乎幽冥魂玉归属、关乎大商安危的终极血战,正式拉开序幕。陈牧骑着战马,手持长枪,冲在最前方,肩头的伤口虽仍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的信念——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将幽冥魂玉送到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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