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未到,雪先至。沈砚提灯立在铁门下,雪片在灯罩里化成水珠,像谁在偷偷哭泣。
婉青被反剪双臂推来,发上残雪,眸中燃火。
“信给我。”番子伸手。
沈砚摸向怀里——那里只剩空白的奏事手本。信,被他烧了;玉玦,却攥在他掌心,锋利得割破指缝。
血沿指缝滴落雪地,像一串省略号。
番子冷笑,匕首出鞘:“既无信,便要人。”
婉青突然抬脚踹向番子裆部,雪地里响起一声闷哼。她转身就跑,却被另一人扯住发髻。
沈砚听见自己喉咙里迸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扑上去,玉玦划破雪夜——
“噗!”
温热的血喷在脸上,世界瞬间安静,只剩雪落。
婉青怔怔看他,眼底映出一张陌生又疯狂的脸。
沈砚低头,手中玉玦已断,刃口嵌进番子颈侧。那人抽搐两下,不再动弹。
“你……”婉青嘴唇颤抖。
沈砚想说话,却听见铁门另一侧,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与火把的光。
雪夜中,他分不清来的是救兵,还是更大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