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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书名:人间高考 作者:茜纱公子 本章字数:3533字 发布时间:2020-08-30

此开卷前之楔子也!

作者生于盛世,活在安康,未历战乱,没经饥荒,因出生时,家门口柳树被狂风摧折,好似天有预兆将降大任。

七岁入校,六年小学,三载初中,虽然一路磕磕碰碰,却还算顺利畅行。及至高中,学习劳累,生活艰辛,课余闲暇,曾模仿课本中《阿房宫赋》作了一篇《高中苦赋》,艰难苦痛或可从中窥出一斑。其赋言曰:

初中完,高中到,中考毕,高考来。整整一千多日,辛苦备战。道路艰难而曲折,只为大学。上课做题,永不休绝。三天一考,两日一测,书堆成山,题积成海。昏昏焉,沉沉焉,孤枕难眠,数不尽多少月夜。闻鸡起舞,何人逼迫?映雪读书,谁个驱使?闷热难耐,书声琅琅,滴水成冰,笔走瑟瑟。不同时节,不同课程,却劳累一样。

俊男美女,才子佳人,辞父别母,来至高三。早出晚归,为考学焉。其声如雷,读书本也;其速如风,吃早饭也;其势如虹,课间操也;其静如水,晚自习也。其远如云,梦之地也,飘忽不定,诚不知何时达也。一字一题,尽皆血汗,含泪奋战,而望成焉,有考不上者,十万八千。儿时之趣兴,小学之欢娱,初中之朦胧,那日那时,始得其真,思念异常。一日进高三,尽皆丢开。闲书乐器,漫画玩具,忍痛抛弃。家长见之,才放心矣。

嗟乎!家长之愿,亦老师之愿也!父母厉严,师亦施其威。奈何学生也是人,驱之如牲畜。让起床之期,早于东家之公鸡;吃饭之速,快于西山之野马;题目之数,多于南穴之蝼蚁;测试之繁,频于北天之鸟翅;书本之寸,厚于深潭之龟甲;午卧之时,短于浅丛之兔尾。使众多学子,不但累而且苦。老师逼迫,犹未完已。学子溃,高考败,十年寒窗,一旦崩坏。

呜呼!高考败者,家长也,非学生也,救学生者,自身也,非老师也。向使家长尊重子女,则难灰其心,使老师善待学生,则难竭其力,而高考怎败?师长不知自省,吾作文以醒之,师长见之而不改之,则使后生复作文再警醒师长矣。

高三艰难苦恨,并非此赋所能道尽。然《孙子兵法》有言曰“死地则战”,故我也奋力一搏,不想竟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激动喜悦,得意忘形。报考专业之时,听从父母之命选取热门,但到大学才发现此专业并我趣兴所在,挣扎几次依然无法入门,索性就闭门研究文史哲学。四年后虽勉强毕业,但复观自身一回,既无压身之技,更无立足之地,面对世间万象,终是一脸迷茫。悔也无益,自己虽不成器,尚可回家靠依。父亲东奔西走,终于给我在一个县里高中谋到一个教书先生之职。相较于茫然无措之同窗,顿觉荣耀,故而在那学校里,晚睡晚起,放浪形骸,继续昏昏度日。

以上均是我这些年来的经历感慨,不知跑题与否,但此篇既名为“楔子”,那就从“鞋子”说起吧。

话说一天,上午没课,日上三竿才起,穿鞋时,发现鞋跟儿不牢,于是就出门问一学生那儿有修鞋的。那学生答道:“学校大门口西侧角落里有一排修鞋的,但是千万不要在那个瞎子那儿修,他疯疯癫癫,满嘴都是东拉西扯!”我甚是好奇,问道:“东拉西扯什么?”那学生道:“他先给你讲些什么鸦片战争、《马关条约》,然后再给你说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什么的,疯子一个,不可理喻!”我听了也觉无趣,一笑置之,来到了学校大门口西侧,专门找了一个眼睛幽黑明亮的修鞋匠来修鞋。那修鞋匠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年龄看似却不很大,眼眸清澈如水,透着一股哀婉的气质,修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是学生?”我一听此言,顿时恼火不已,自己堂堂一位传道解惑的人民教师,竟被看成了幼稚的学生,没好气地说道:“你瞎啊?我是老师!”那修鞋匠淡然笑道:“我就是瞎!”一听此言,我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挑了半天还是挑住了他,既然宿命如此,那就将错就错,问道:“听说你总喜欢给别人讲故事,说两段儿听听!”那瞎子修鞋匠笑道:“本来我这故事只讲给学生听,但觉你气息迥异,非同一般,最后一次就破例讲给你听吧!”我本不打算听,忽听他说我非同一般,心中得意,就说道:“你讲你讲,我听着!”那瞎子道:“我的这个故事首先得从天上说起!”我一听就知道他要讲什么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顿时不耐烦地说道:“就不能从地上说起吗?说那些封建迷信有什么用?”那瞎子也不生气,笑道:“国人自古讲求天人感应,从地上说起,岂不是乾坤颠倒了?”我不想听他继续啰里啰嗦,不耐烦地摆手说道:“讲吧!讲吧!”

那瞎子修鞋匠边修边说,果然先讲了一些甲午海战、戊戌变法等近代历史,然后又说了些玉皇大帝、二郎真君等神仙传说。他讲得兴致颇高,我却听得昏昏欲睡。忽然,听他说道:“预知后边故事,明日请早!”说着将我那皮鞋递了过来。我接过鞋见已修好,便付过钱没好气地说道:“还明日请早!下次免费修,也不会来听你在这儿瞎掰了!”

回学校游荡了一天,精疲力竭地躺在宿舍床上,听着舍友鼾声如雷,我却辗转反侧,那瞎子修鞋匠的清澈明眸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恍恍惚惚竟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来到校园门口的西侧,见到那瞎子修鞋匠,说道:“小师傅,我今儿不修鞋,来听你讲故事!”谁知那瞎子却忽然感慨起来,自言自语笑道:“我喜欢这个称呼。”唏嘘了一会儿,开始接着昨天的情节继续给我讲述。我坐在一旁,一边听他讲故事一边看他摸索着给别人修鞋,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我听得很认真,听着那故事渐渐地由天上讲到了人间,讲到了一些好似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不知不觉竟着了迷。我想听更多,却无奈还要备讲授课。他对我说道:“故事很长,明日请早!”我听他这样说,只得起身返回学校。

从此以后,我每天都会早早起床,来他的摊前听故事。他那故事既离奇荒诞又好似就在身边,里边人物既痴傻可笑又至情至性。

终于有一天,我晚上躺在床上回忆当天的故事,忽然感觉今天有可能就是最后的结局,又从头到尾将故事回忆思索一遍,惊然坐起,不等天亮就来到学校大门口等,但一直苦等到上课,也没见到他。我很失望,问其他的修鞋匠他的去向,只听其中有一个说道:“他昨儿走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故事已经完了,人也该走了’。”

我听后心痛无言,回到办公室忽一眼瞥见书架上放着一本尘封的《红楼梦》,便信手拿出翻看。看到书中作者撰写此书的目的是为了“风尘怀闺秀”,我忽然想:“为何我不能将这瞎子修鞋匠的故事,也编述一集,发表于网络之上,流传于学子之间,一则也能悦人耳目,二则或可拯救迷惘!”

看官至此,定然嗤之以鼻,笑曰:“你年纪轻轻,又非文学科班出身,有何能耐著书拯救迷惘?”

看官莫急,且听我道来。我虽年纪不大,却也经事不少,所叙之故事,或亲身经历,或亲耳所闻,故虽文字不甚华丽,却也都是真情实感。我虽非文学科班,却也遍历名著,比起文学院众同窗,想也不会差之千里。

于是乎,作者历经三年,课后写作,学余整理,编成回目,分出章节,定书名为“人间高考”,并自题一律,曰:

半生一梦恍惚间,蓦然回首已看穿。

青春碌碌醒时哭,红尘滚滚醉里欢。

往事历历心温暖,前途茫茫身冷寒。

现实无奈没出路,只得写书把心宽。

看官至此定然又疑惑,为何书名格式竟如此似曾相识。 不错,不怕看官笑话,此书正是在模仿经典名著《红楼梦》。《红楼梦》之伟大,自不必我细说,也并无亵渎之意,只因之前并未写过此等著作,故不知如何去写,思量再三,才决定仿效《红楼梦》,也用章回体叙写。

《红楼梦》也许是世界小说史上无可逾越的巅峰之作,艺术最为高超,然却因天妒英才,丢失了半部,成了断臂维纳斯。考证派红学大师周汝昌先生曾精心考证,得出《红楼梦》全书为一百零八回之论断,我对此深信不疑。

西天佛曰:众生平等。然极乐世界也并非无等级大小之别,甚至连佛像之高低分量也不尽相同,如菩萨像之分量为一百零八分,诸天像之分量为九十六分,高僧像之分量为八十四分,而小鬼像之分量,又唤侏儒量,却仅有七十二分。作者心中,《红楼梦》如同西方大光明菩萨一般,普照世界,恩泽百代,而此书系仿作,便好似侏儒小鬼,光照之下,不敢现形造次,故只编述了七十二回。

本书前两回写的是些历史故事神话传说,写出之后,审视一遍,觉其琐碎无聊,于是愤而删去,但删去再审,又觉其意不能达、其情不能尽、其理不能通,故又添了上去。

近代中华,山河破碎,民不聊生,故第一回先叙写些近代历史,以警国人知耻而勇。又因国人自古讲求天人感应,清人龚自珍曾有名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故第一回回目中有“天上玉皇遣将人间”等语,即本书之主旨要义,就是希望将来有更多头脑聪慧意志坚强的人才通过高考选拔出来,成为中华栋梁,为民族复兴进谋出力。

第二回开场借用另一名著《西游记》中“大圣闹天宫”的典故引出故事。在《西游记》中,“大圣闹天宫”引出师徒四人西天取经,而高考何尝又不是一场“西天取经”,一路上也会有魑魅魍魉,也会有女儿国王。只有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的修行,才会到达心中的灵山,才会见到自己的如来。

话已至此,就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欲知瞎子鞋匠讲述的是何故事,明日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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