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以后，他们会特别关注对方所在地的天气，互相关心彼此的身体，偶尔还会说说工作上的事。顾绪瑾也喜欢提课堂上的事，一开始同学们都很乖，时间久了，学生就忍不住暴露“本性”，“张牙舞爪”，他们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顾绪瑾的照片里常有宽广的天空和绵延的远山，万里无云，而昭婷这里天气总是淅淅沥沥，沾湿裤脚。
但工作后的第一个团圆节，昭婷没能见到顾绪瑾。
为了给老人解思念之苦，昭婷给顾绪瑾打了视频。
视频前，已经给他发过消息了，但在视频接通那一刻，两人相顾无言。
“昭婷，中秋快乐。”
昭婷点点头，有些呆呆地看着他，顾绪瑾越发温柔。
他那边降温了，露出的皮肤发红，嘴唇微微干裂，似乎冷得厉害。
昭婷坐在奶奶们中间，帮她们支着手机。两个老太太看到顾绪瑾穿着棉服，一人一句又一句，问身体、生活、工作，十分关心。
顾秋瑶一听是哥哥，忙跑到昭婷怀里，凑到镜头前欢快地打招呼。
小女孩吱吱喳喳给哥哥讲述着自己上学的趣事，把大家哄得咯咯笑，好生热闹。
大人们在筹备建新房的事情。
老房子都是瓦片房，住了几十年，一到雨季，雨漏得东一处西一处，家里的桶盆齐上阵接漏雨。风大了，雨水杀进门缝里，漫入屋内，到处湿漉漉的，让人不得安生。
修修补补，一年又一年，人们生活富裕起来，村里久不久又冒出一处新楼房，房子修得坚固又漂亮。
顾绪瑾照片里落叶纷纷，金黄与枯黄交错，她看着自己脚下的落叶，头上依旧是绿茵，身上是才开始穿上的外套。
昭婷抽空回去看了一眼，爸爸妈妈砍了长桃子老生虫的桃树，顾绪瑾家那棵伸手抱的芒果树也只剩了一个树墩子。
顾绪瑾也知道，家人在他出发前有提到，但他没想到那么快。
昭婷不免暗自伤感，那些孩童时的“玩伴”正逐渐消失。
顾绪瑾看着她发来的照片，拨通了视频。
“昭婷，新疆下雪了。”
屏幕里飘着白色的雪粒子，道路覆盖着着一层薄薄的雪花，顾绪瑾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带你看学校里的雪。”
顾绪瑾带着手机在校园里散步，天色暗淡，树叶子都被覆上了一层雪，但颜色依稀可见，黄的、红的、绿的……还有秃头的“光杆司令”。
屏幕里只要面朝天空，都会被天空铺上雪，整个校园像一个上了糖霜的漂亮蛋糕。
顾绪瑾突然向前奔跑，周遭的雪一起飞舞。
“昭婷，是不是很美？”他停在一片矮丛前，抓了一团雪，捧到镜头前。
昭婷正坐窗台下，这也算是她与顾绪瑾的秘密之地。
“是很美，顾绪瑾。我很开心，为你感到幸福。”昭婷将手机靠近，露出恬淡的笑容。
“其实……我想和你一起看。”顾绪瑾望着熟悉的面庞，在冰天雪地里，心口猝然一热，将真心话道了出来。
“那以后你带我去看看。”昭婷趴在自己的膝头，声音轻柔。
画面猛地一晃，变得一片漆黑，通话仍在计时，模糊的声音传出。
“好。”
哗哗风雪诉说着思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