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初次合作
落在最后的鬼市金，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那股子老江湖的硬气，瞬间泄了个干干净净。
“哎，哎！”
他慌忙把左轮枪收回怀里，拔腿就追了上去。
“等等我啊！”
急切的喊声，在幽深寂静的洞窟里，带起了几分滑稽的回响。
走在最前面的江钧，脚步微微一顿。
那背影，僵硬得像一块冰。
青阳和善地停下，小灵则是掩着嘴，肩膀一耸一耸，想笑又不敢笑。
总算，鬼市金‘连滚带爬’地追了上来，扶着膝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走...走那么快干嘛...”
他想找回点场子，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了喘息。
江钧没理他，仿佛他只是一团会喘气的空气。
她继续迈步。
不过往前走了二十来步，前路豁然开朗，又倏然断绝。
两个黑漆漆的洞口，并排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同两只洪荒巨兽张开的嘴。
阴冷的风，裹挟着更浓重的水腥气，从洞口里呼呼灌出。
地下暗河的水流朝着右侧而入。
江钧停在分岔路口。
她抬起手，用下巴朝着左边的洞口点了点。
“我从那边过来的。”
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
她便已经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右侧那个洞口。
青阳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右边洞口里奔腾得更急的水流。
“看来，这洞窟里只有顺着暗河走这一条路。”
他低声说道。
所有异变的源头，都指向这条河的更深处。
想查明真相，只能逆流而上。
“哼，神神叨叨的小丫头。”
鬼市金总算顺过了气，嘴里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
脚下却跟得比谁都快，生怕再被落下。
一行人鱼贯而入，踏入了右侧的洞窟。
瞬间，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空间骤然变窄。
头顶的岩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压了下来，低得让人忍不住想弯腰。
还好，两侧的空间还算宽敞，不然再有什么‘暗器’出现，抽身都难。
江钧走在最前，她高挑的身影，像一柄随时会出鞘的利剑。
之后，便是漫长的、死寂的行走。
没有岔路，没有变化。
只有脚下石子被踩得“喀啦”作响，以及身旁暗河永不停歇的“哗哗”水声。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青阳下意识地伸手，指尖划过粗糙冰冷的石壁。
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从指尖窜上心头。
他猛地停住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小灵没留神，一下子撞在了他背上。
“哎哟...青阳，怎么了？”
青阳没有回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石壁上那些斑驳的刻痕。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墙壁...和我们最初进来的那条甬道，两侧的模样，非常相似，好像我们又回到了起点。”
小灵听闻，也点了点头。
此时的场景，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他们又带了回去。
“回到了起点？”
鬼市金刚喘匀了气，一听这话，脸都白了。
他猛地转头，像只受惊的兔子，四下张望着。
“别...别自己吓自己！不就是长得像点吗？”
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小灵也拉了拉青阳的衣袖，小声说。
“是啊，也许只是这里的山石都长得差不多...”
然而，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
那股子令人心悸的熟悉感，骗不了人。
走在最前面的江钧，自始至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
仿佛身后三人的对话，不过是风声水响。
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感到压抑。
无奈，三人只能压下心中的惊疑，继续跟上。
又不知走了多久。
那条狭窄逼仄的甬道，终于走到了尽头。
前方，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透出了一股幽蓝色的微光。
压在头顶的岩壁豁然抬高，空间骤然开阔。
鬼市金长出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的憋闷全都吐出来。
“总算出来了！这鬼地方，再走下去非得把人逼疯！”
可他这句话刚说完，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眼前的景象，比把他们困在甬道里，更让人发疯。
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
高阔的穹顶，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岩壁。
可那条本该在他们脚边流淌的暗河，却不见了踪影。
“河...那条地下河呢？”
小灵下意识地问道。
青阳没有回答，他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缩成了针尖。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了头。
顺着他的目光，小灵和鬼市金也僵硬地仰起了脖子。
那条暗河...
它根本没有消失。
它就像一条被钉死在墙壁上的巨蟒，沿着左侧光滑如镜的岩壁，咆哮者流向洞窟的更深处！
水流湍急，却又无声。
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包裹着，诡异地对抗着此间世界的一切常理。
“妈的！”
鬼市金一句粗口，喊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这他妈是...河上墙了？！”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还不算完。
与那条“壁上河”遥遥相对的，是右侧的岩壁。
本该从穹顶垂下的钟乳石，此刻却像是疯长的利齿，从右侧的墙壁上横生而出。
一根根，一簇簇，尖端直指着对面那条诡异的河流。
整个空间，仿佛被扭转了九十度。
天与地，在这里被重新定义。
小灵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有些惊住了，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开口说道：“青阳...我们...我们是不是还在幻境里？”
青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用尽全力朝着那条挂在墙上的河流掷去！
石子破空。
却没有出现预想中穿过幻影的景象。
“噗通！”
一声轻响。
石子没入了河水，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瞬间便被急流卷走，消失不见。
不是幻觉。
这一切，都是真的。
“乱了，全他妈乱了...”
鬼市金喃喃自语，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左轮枪。
只有江钧。
她站在洞口，静静地看着这片天地倒悬的景象，脸上没有任何惊讶。
那张小麦色的脸庞上，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