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神秘男子
“小灵,你...”
青阳开口,刚要说些什么。
“青阳,别动!”
小灵的声音又快又急,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
趁着女鬼被击退,鬼市金正持枪警戒的短暂喘息之机,她皓腕一翻,掌心已多了一个小巧的瓷瓶。
瓶塞拔开,一股清冽的草木之气瞬间弥散开来。
小灵指尖蘸取些许碧绿色的粉末,不由分说,轻柔地敷在了青阳紧闭的双目之上。
“这是苗疆的‘灵草粉’,忍一下!”
粉末与眼皮接触的刹那,一股冰川融雪般的清凉感,悍然侵入!
那股火烧火燎的刺痛,竟如遇到克星一般,瞬间退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舒爽与清明。
青阳的眼皮剧烈地抖动着,像是干涸的土地终于迎来了甘霖。
他试探着,一点,一点地将眼皮撑开。
一线光亮。
世界不再是混沌的漆黑!
虽然眼前依旧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人影与轮廓,但...他能看见了!
就在此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靠近。
“青阳兄弟,你怎么样了?”
是鬼市金!
他已收起了持枪的戒备姿态,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关切。
小灵小心翼翼地将青阳从地上搀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青阳迎着鬼市金模糊的身影,重重地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挤出几个字。
“金大哥...好多了。”
看到青阳真的缓了过来,鬼市金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
但他脸上的凝重之色,却未减分毫。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女鬼消失的浓雾深处,语气急促地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那一枪只是暂时惊退了它,我们必须马上走!先撤出去,再从长计议!”
鬼市金的话音未落,小灵已是重重点头。
“听金大哥的!”
她没有丝毫犹豫,架起青阳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
“我们走!”
转身便朝着浓雾之外的厂区边缘撤去。
然而,她们刚迈出两步,身后那片沉寂的浓雾,竟猛地翻涌起来!
一股比之前更加阴寒刺骨的狂风,呼啸而至!
风中,夹杂着女鬼若有若无的怨毒嘶吼,仿佛随时都会从黑暗中再次扑出!
“想走?”
鬼市金眼神一凛,猛然回身,再次举起了那把诡异的左轮。
他看也不看,对着那翻涌的浓雾深处,悍然扣动扳机!
“砰!”
“砰!”
又是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这一次,青阳看得分明!
枪口迸射出的,不是火光,而是两道肉眼可见的阳炎!
那阳炎化作无形的震波,狠狠轰入浓雾!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啸,自浓雾核心处炸开,尖锐得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
周遭倒卷的阴风,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瞬间分崩离析!
“走!”
鬼市金低喝一声,不再恋战,一个箭步追上二人,不由分说地架起青阳的另一只胳膊。
三人顿时化作一道离弦之箭,趁着这千载难逢的喘息之机,冲出了废弃厂区的范围!
直到脚下的土地从坑洼的水泥地,变成了还算平整的青石板路,那股如影随形的阴冷感,才终于彻底消散。
三人一路疾行,朝着来时的酒楼方向飞奔而去。
......
“吱呀”一声,酒楼的客房门被推开,又被鬼市金用后脚跟重重带上。
房间内,一灯如豆,驱散了外面的黑暗,也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安宁。
小灵和鬼市金合力,将浑身脱力的青阳,小心翼翼地扶到了床边坐下。
“呼...呼...”
青阳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双眼虽然已经能睁开,可眼前的世界,依旧是一片混沌。
鬼市金和小灵的身影,在他眼中,只剩下模糊的光影与色块,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朦胧不清。
“还是看不清么?”
小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焦急。
青阳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
“嗯...很模糊。”
小灵秀眉紧蹙,再次从怀中摸出了那个小巧的瓷瓶。
“别动,我再给你敷一次。”
她再次蘸取了些许碧绿色的粉末,轻柔地,又一次敷在了青阳的眼皮上。
那份熟悉的清凉感再次传来,瞬间缓解了眼部的酸涩与疲劳。
青阳心中一喜,满怀期待地等待着那份清明感再度降临。
一息。
两息。
三息...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房间里落针可闻。
青阳的心,却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清凉感依旧。
可这一次,那股驱散黑暗、恢复清明的神奇效力,却并未出现。
他的世界,依旧模糊。
青阳的心,沉入了谷底。
那份最后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被无情的现实彻底吹灭。
“怎么会...”
小灵捏着瓷瓶的手指,微微泛白,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与不解。
这苗疆灵草,从未失过手。
一旁的鬼市金,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他那张总是挂着几分不羁的脸上,此刻满是凝重。
房间里的安宁,此刻变成了压抑的死寂。
就在这愁云惨淡,一筹莫展之际。
一个温润如玉,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房中响起。
“不然,让我来瞧瞧这位公子的眼睛,如何?”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狠狠刺破了屋内的死寂!
小灵和鬼市金浑身一僵,如同被惊雷劈中!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猛地转身,一个豁然抬头!
青阳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道修长的、淡色的影子,正从房间的角落,不疾不徐地朝他走来。
而鬼市金和小灵的眼中,景象却无比清晰!
只见房门与墙壁的阴影处,不知何时,已悄然立着一位年轻男子。
来人一袭素雅简净的宽袍,以淡月色的柔料为主,宽袍大袖,衣袂飘飘,不染半分尘世烟火。
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清雅似竹。
面容俊逸出尘,肤色温润白皙,宛如上好的羊脂暖玉,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一双眉眼尤其深邃,仿佛藏着万卷书香与山河风骨,只一眼,便让人心神微定。
发间一支简单的玉簪,将墨发松松绾起,腰间一枚古朴的素佩,随着他轻缓的步子微微摇晃。
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多余的配饰,却将那份内在的学识、修养与气度,彰显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