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天牢秘讯
书名:人皇战纪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9757字 发布时间:2025-11-03

第三十四章 天牢秘讯

 

宫道之上,马蹄踏碎晨光,黄飞虎的乌骓马四蹄翻飞,铁掌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石屑与晶莹的朝露。身后扬起的淡淡烟尘,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化作一道朦胧的金色纱幔。他身着亮银铠甲,甲片间的衔接处还残留着驿站激战的暗红血痕,腰间青锋剑随马背颠簸微微作响,剑鞘上的泥点尚未拭去,却已透着凛冽的杀气。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费义临死前的狂言,那“幽冥宗终将降临”的狞笑,与昨夜驿站外诡异刺耳的笛声交织在一起,像一根紧绷的弦,让他心中的紧迫感愈发强烈——幽冥宗已然迫不及待地露出獠牙,天牢中关押的尤浑、张迁、王仁三人,或许就是破解这重重迷局的关键。

 

抵达皇宫外的承天门,禁军统领早已率人等候。见黄飞虎一身征尘策马而来,统领连忙上前躬身行礼,甲胄碰撞声在清晨的宁静中格外清晰:“将军辛苦!陛下昨夜便传下口谕,允将军随时提审天牢重犯,属下已命人备好刑具、笔录官,且加派了双倍人手看守重牢,绝无半分差池。”

 

黄飞虎翻身下马,乌骓马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臂,鼻孔喷出两道白气。他抬手拍了拍战马脖颈,沉声道:“有劳统领。”说罢将缰绳递给身旁亲兵,大步流星穿过承天门,直奔太极殿方向。沿途宫娥太监见他一身杀气凛然的模样,纷纷退到道旁躬身行礼,不敢有丝毫懈怠。

 

天牢位于皇宫西北角的阴暗角落,远离中枢殿宇,是大商关押重犯之地。其墙体由玄铁混合万年青石砌成,厚达丈余,墙面斑驳,布满了岁月与风雨侵蚀的痕迹,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森严。入口处两座狰狞的石狮子镇守两侧,两名禁军手持长戈,腰佩利刃,面容肃穆如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之人。见黄飞虎到来,两人齐声唱喏,长戈交错,让出通道。

 

“将军,里面请。”禁军统领亲自引路,推开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巨响,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被唤醒,一股混杂着铁锈、霉味、血腥与腐烂气息的阴风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天牢内阴暗潮湿,仅靠墙壁上每隔数丈悬挂的油灯照明,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将人影拉得扭曲怪异。石阶上凝结着薄薄的水珠,踩上去咯吱作响,仿佛随时会碎裂崩塌。

 

两侧牢房内关押着各色人犯,有江洋大盗,有谋逆官员,也有作奸犯科之徒。见有人经过,有的发出凄厉的哀嚎,伸出枯瘦的手爪想要抓住什么;有的则沉默地趴在牢栏上,投来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将人吞噬;还有的疯疯癫癫,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诉说着什么。黄飞虎目不斜视,脚步沉稳,心中毫无波澜——沙场之上的尸山血海他都见过,这天牢的阴森,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尤浑、张迁、王仁三人被单独关押在最深处的重牢,这里与其他牢房隔绝,更为阴暗潮湿。三人手脚皆戴着重达数十斤的玄铁镣铐,镣铐上缠绕着粗重的铁链,铁链另一端深深嵌入石壁之中,让他们连起身都难以做到。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早已被污水与血渍浸染,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听到脚步声,尤浑缓缓抬起头。他原本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憔悴不堪,发髻散乱,紫色官袍沾满污渍,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但当他看清来人是黄飞虎时,眼中瞬间燃起怨毒的火焰,三角眼死死盯着黄飞虎,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黄飞虎!你这奸贼!构陷忠良,擅杀大臣,篡夺兵权,你这般狼子野心,迟早不得好死!我家大人在天有灵,定会化为厉鬼,向你索命!”

 

黄飞虎无视他的叫嚣,走到牢门前停下脚步,目光如刀,直刺尤浑眼底:“尤浑,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费仲勾结犬戎、炼制禁术、残害无辜百姓与宗室子弟,证据确凿,其弟费义已在驿站伏诛,你身为他最亲信的爪牙,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证据?不过是你们伪造的假物!”尤浑梗着脖子嘶吼,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我追随费大人多年,深知他忠心为国,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解难,为大商操劳半生,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你与那妖道清虚、妖人苏文串通一气,伪造证据,污蔑忠良,实则是想铲除异己,独揽大权!”

 

黄飞虎冷笑一声,转头对身旁候着的笔录官道:“记下他的每一句话,日后皆是定罪之证。”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令牌材质不明,入手冰凉,正面刻着狰狞的狼头图腾,獠牙外露,双眼赤红,正是从驿站遇袭的黑衣人身上搜出的,与费仲木牌上的图腾一模一样。他将令牌举起,递到牢门前:“你认得此物吗?”

 

尤浑瞥见那枚令牌,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见了鬼一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他很快强作镇定,眼神闪烁道:“不过是蛮族之物,犬戎、土方等部落皆有类似图腾,有何稀奇?”

 

“稀奇?”黄飞虎将令牌贴近牢门,让尤浑看得更清楚,“这狼头图腾,与费仲从内库调运玄铁、朱砂等物资时所用木牌上的图腾分毫不差,与犬戎萨满祭司用于招魂的图腾同源同宗,更与昨夜从你家中密室搜出的符牌纹路完全相同!”他话音顿了顿,加重语气,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尤浑心上,“昨日驿站遇袭,数十名黑衣人皆手持此类令牌,领头者便是费仲的亲弟弟费义,他们闯入驿站,欲抢夺镇魂棺、销毁证据,屠戮我大商将士,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你敢说你对费仲的阴谋一无所知?”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雷般炸在尤浑耳边。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往日的伶牙俐齿此刻全然失效。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散乱的发髻,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旁的张迁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他本就胆小怕事,只是依附费仲才得以在吏部混得一官半职。见尤浑被问得哑口无言,又想到费仲已死、费义伏诛,自己若再顽抗,必是死路一条,连忙哭喊起来:“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臣是被费仲胁迫的!臣根本不知他勾结犬戎、炼制禁术之事,只是奉命办事,他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若有半点违抗,他便要取我性命!求将军开恩,饶臣一命,臣愿戴罪立功!”

 

王仁也跟着附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将军,臣也是受害者!费仲权势滔天,在朝中党羽众多,臣若不从,不仅自身难保,家人也会遭其毒手!臣对他的阴谋一无所知,求陛下与将军明察,臣愿招出所知一切,只求能留一条性命!”

 

黄飞虎目光扫过两人,见他们神色慌张,不似作伪,但也并未全然轻信。他最终将目光重新落在尤浑身上,尤浑是费仲最核心的亲信,必然知道更多隐秘。“你二人若真心招供,将所知之事一一说明,本将军可向陛下求情,从轻发落。”黄飞虎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你,尤浑,若仍执意顽抗,妄图隐瞒真相,休怪本将军不客气!”他转头对身旁的狱卒道:“取刑具来。”

 

狱卒应声而去,片刻后便捧着一套刑具返回。烙铁烧得通红,泛着骇人的红光,夹棍、钉板等物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尤浑见状,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眼中的怨毒渐渐被恐惧取代,嘴唇咬得发白,显然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尤浑,你跟随费仲多年,他与幽冥宗的勾结,你不可能一无所知。”黄飞虎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幽冥宗究竟是什么势力?其巢穴在何处?费仲炼制血魂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如实招来,尚可留你全尸,保你家人平安;若有半分隐瞒,休怪这些刑具无情!”

 

“幽冥宗……”尤浑喃喃自语,眼神闪烁不定,额头上的冷汗越流越多。他深知幽冥宗的手段,残酷狠辣,无所不用其极,若是自己招供,不仅自己会被幽冥宗的人碎尸万段,远在城外的家人也难逃毒手;可若是不招,眼前的酷刑便足以让他生不如死,而陛下已下旨诛费仲九族,自己作为费仲最亲信的人,必然也难逃一死,家人同样会被牵连。一边是幽冥宗的残酷报复,一边是大商的严刑峻法,两难之下,他陷入了极度的煎熬。

 

黄飞虎看出了他的犹豫,沉声道:“你以为顽抗就能保住家人?费仲已死,血魂珠已碎,幽冥宗自身难保,如今自顾不暇,未必能顾及到你。但陛下的旨意已下,诛费仲九族,你若不招,不仅你要死,你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皆会被牵连,满门抄斩,无一幸免!”

 

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但你若如实招供,将幽冥宗的秘密和盘托出,助我大商破敌,本将军可向陛下担保,保你家人平安。我会派人将他们送出朝歌,隐姓埋名,在偏远之地安度余生,再无性命之忧。你是选择让家人随你一同赴死,还是让他们活下去,全在你一念之间。”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尤浑的心理防线。他瘫坐在冰冷潮湿的稻草上,泪水与冷汗混杂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呜咽着,身体蜷缩成一团,片刻后,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认命:“我招……我全都招……只求将军言而有信,保住我家人的性命。”

 

笔录官连忙提起笔,屏息凝神,准备记录。尤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颤抖的气息,缓缓开口:“幽冥宗是一个隐秘了数百年的邪道宗门,其巢穴位于北荒的黑风岭。那黑风岭常年被黑气笼罩,瘴气弥漫,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宗门的宗主自称‘幽冥教主’,具体姓名无人知晓,据说已活了上百年,神通广大,能操控万千邪祟,更能炼制诡异的邪术,让人闻风丧胆。”

 

“费仲早年在地方为官,因贪墨巨额赋税被人弹劾,贬为庶民,走投无路之下,偶然得知了幽冥宗的存在,便千里迢迢赶赴黑风岭,投奔了幽冥教主。”尤浑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教主见他野心勃勃,又颇有手段,便收他为徒,传授了他部分粗浅的邪术,还助他打通关节,重新回到朝中为官。这些年来,费仲凭借教主的支持与自身的钻营,步步高升,从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员,一路做到御史大夫,成为陛下倚重的大臣,实则早已沦为幽冥宗在朝中的棋子。”

 

黄飞虎眉头微蹙,追问道:“血魂珠并非道家正统法术,而是禁术,费仲炼制此珠,究竟是为了什么?真如外界所言,是为了提升自身修为?”

 

“并非如此。”尤浑摇了摇头,“血魂珠并非费仲本意炼制,而是幽冥教主的命令。教主说,血魂珠是开启‘幽冥通道’的钥匙,威力无穷。炼制此珠,需以百人性命为引,再辅以皇室血脉,搭配玄铁、朱砂、麒麟血等珍稀物资,炼制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成型。待珠子炼成,便能彻底打开幽冥界与人间的通道,让幽冥界的万千邪祟降临人间,届时,教主便可借助邪祟的力量,掌控天下,建立一个由他统治的黑暗王朝。”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费仲那个蠢货,还以为只要帮教主炼成血魂珠,事成之后便能封王拜相,享尽荣华富贵,却不知自己不过是教主的一颗棋子,待通道开启,他第一个便会被邪祟吞噬,连魂魄都不得安宁。”

 

“幽冥宗与犬戎是什么关系?费仲从内库调运了大量物资,除了炼制血魂珠,还有何用途?”黄飞虎继续追问,这些信息对后续制定作战计划至关重要。

 

“犬戎是幽冥宗扶持起来的势力。”尤浑答道,“犬戎部落原本实力薄弱,在北荒诸多部落中备受欺凌,是幽冥教主派人传授了他们邪术,还资助了他们大量的兵器粮草,让他们逐渐强大起来。犬戎的萨满祭司,便是幽冥宗的外围弟子,负责传达教主的命令,协助费仲行事。”

 

“至于从内库调运的物资,一部分确实用于炼制血魂珠,另一部分则通过一条秘密通道运往黑风岭。”他补充道,“那条通道从朝歌城外的西山一直延伸到黑风岭脚下,极为隐蔽,鲜为人知。物资运到黑风岭后,一部分用于修建大型祭坛,为开启幽冥通道做准备;另一部分则用于培养邪祟,幽冥宗豢养了大量的妖魔鬼怪,皆需靠这些珍稀物资维持力量。此外,幽冥宗还在各州府安插了大量眼线,暗中发展势力,如今朝中已有不少官员被他们控制,成为他们的傀儡,只是具体是谁,费仲从未明说,他对幽冥宗的核心机密,也始终有所隐瞒,生怕我等知晓太多,对他构成威胁。”

 

黄飞虎心中一沉,没想到幽冥宗的势力已然渗透得如此之深,朝中竟有他们的眼线,这无疑给后续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隐患。“那幽冥教主何时会降临朝歌?他开启幽冥通道,是否有固定的时日?”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关乎到大商的生死存亡。

 

尤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我不知道具体时间。费仲曾说,血魂珠虽碎,但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幽冥通道已初具雏形,教主只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据说需等到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之时,便可借助通道之力,降临人间。他还说,教主降临之日,便是大商灭亡之时,到时候,朝歌城会化为一片焦土,所有反抗之人,都会被邪祟吞噬。”

 

黄飞虎又追问了幽冥宗的内部结构、黑风岭的具体地形、秘密通道的详细路线等问题,尤浑却知之甚少。他只说幽冥宗等级森严,分为教主、左右护法、四大长老、八大堂主以及普通弟子、外围弟子等层级,费仲在宗门内仅算是外围弟子中的头目,根本接触不到核心层面。至于黑风岭的地形与秘密通道的路线,费仲对他也是讳莫如深,从未透露过半个字,只让他负责协助调运物资。

 

“将军,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没有半句隐瞒。”尤浑跪在地上,声音卑微,眼中充满了祈求,“求将军遵守承诺,保住我家人的性命。”

 

黄飞虎接过笔录官记录的供词,大致浏览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关键信息,对狱卒道:“看好他们三人,严加看管,不得有误,若有任何异动,即刻禀报。”

 

“是,将军!”狱卒齐声应道。

 

黄飞虎转身离去,快步向天牢外走去。天牢内的阴暗潮湿与恶臭被抛在身后,但他心中的沉重却丝毫未减。尤浑的供词揭露了幽冥宗的惊天阴谋,也让他意识到,这场战争远比想象中更为艰难。幽冥宗盘踞北荒数百年,势力庞大,邪术诡异,又在朝中安插了眼线,如今更是已经开始在各州府作乱,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刚走出天牢大门,便见一名禁军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神色慌张,脸上满是焦急:“将军!将军!陛下急召您前往金銮殿,说是有要事相商,事态紧急,请您务必速速前往!”

 

黄飞虎心中一动,莫非宫中又出了变故?或是各州府又传来了更坏的消息?他不敢耽搁,对士兵点了点头,迈开大步,朝着金銮殿的方向快步走去。沿途的宫道上,宫女太监们行色匆匆,禁军士兵们也加强了戒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显然是出了大事。

 

金銮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帝辛高坐龙椅之上,面色凝重如铁,眉头紧锁,原本锐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低着头,神色各异,有的面露担忧,有的满脸惊惧,还有的窃窃私语,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整个大殿内,只有帝辛手指敲击龙椅扶手的声音,“笃、笃、笃”,每一声都如同敲在众人的心上。

 

见黄飞虎到来,帝辛连忙抬手道:“黄将军,你来得正好!快快上前,孤有要事与你商议!”

 

黄飞虎快步走到殿中,躬身行礼:“末将参见陛下!”

 

帝辛摆了摆手,语气急促:“免礼!方才各州府加急奏报接连送入宫中,情况危急!冀州、青州、徐州等地,一夜之间突现大量邪祟,这些邪祟形貌可怖,嗜血残暴,所到之处,房屋焚毁,庄稼尽毁,百姓惨遭屠戮,伤亡不计其数!其中冀州灾情最为严重,州府治所已被邪祟围困,刺史派人拼死突围求救,称城中粮草仅够支撑三日,若再无援军抵达,冀州城便要陷落了!”

 

话音落下,金銮殿内一片哗然。百官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满是震惊与惶恐。

 

“竟有此事?邪祟怎会突然在多地作乱?”

 

“冀州乃大商重镇,若陷落,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邪祟如此猖獗,怕是难以抵挡啊!”

 

黄飞虎心中一凛,果然不出所料,幽冥宗已然动手,且是多路齐发,显然是早有预谋,想要趁机大乱大商根基。他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臣刚从天牢提审归来,尤浑已尽数招供,关于幽冥宗的阴谋,臣正欲向陛下禀报!”

 

帝辛眼神一凝:“哦?快快讲来!”

 

黄飞虎随即把尤浑供出的所有信息一一禀报:幽冥宗盘踞北荒黑风岭,宗主神通广大、能操控邪祟;费仲是其安插在朝中的棋子,炼制血魂珠是为开启幽冥通道;犬戎为其扶持势力,朝中亦有大量眼线;如今多地邪祟作乱,正是幽冥宗计划的一部分,意在乱我朝纲、耗我兵力,为教主降临铺路。

 

随着黄飞虎的讲述,大殿内的议论声渐渐平息,百官们脸上的惶恐更甚,看向黄飞虎的目光中充满了凝重。帝辛的脸色愈发阴沉,双手紧握龙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帝王之怒。

 

“竖子敢尔!”帝辛猛地一拍龙椅,声震大殿,“幽冥宗贼子,竟敢觊觎我大商江山,残害我大商子民,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扫过殿中百官,最终落在黄飞虎身上,语气坚定:“黄将军,如今国事危急,各州府百姓身处水火之中,孤命你为帅,率领京城禁军三万,协同清虚道长、苏文先生,即刻启程前往冀州、青州镇压邪祟!务必尽快解各州府之围,斩杀邪祟,安抚百姓!”

 

“末将领命!”黄飞虎拱手领命,神色坚毅。

 

“陛下,臣有奏!”兵部尚书出列躬身道,“京城禁军乃防卫京畿重地之根本,抽调三万兵力前往各州府,恐京畿防务空虚,若幽冥宗趁机偷袭朝歌,或是朝中眼线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不少官员纷纷附和:“尚书所言极是!还请陛下三思!”

 

帝辛眉头微皱,陷入沉思。兵部尚书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朝歌乃大商都城,不容有失。

 

黄飞虎见状,开口道:“陛下,臣以为,京畿防务可暂由镇京将军统领剩余禁军与城防营负责,再抽调部分羽林卫加强皇宫戒备。如今各州府邪祟作乱,百姓危在旦夕,若不及时镇压,恐生民变,到时候局面更难收拾。且幽冥宗主力盘踞北荒,短期内未必会偷袭朝歌,其首要目标应是借助邪祟之乱,消耗我朝兵力,为开启幽冥通道做准备。”

 

清虚道长此时也出列道:“陛下,黄将军所言极是。贫道愿与苏文先生一同前往,以道家法术协助大军镇压邪祟,可保大军无虞。此外,朝中眼线一事,需尽快彻查,清除内奸,方能稳固后方,避免腹背受敌。”

 

帝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果决:“好!便依黄将军所言!传孤旨意:命黄飞虎为镇国靖邪大元帅,统领京城禁军三万,即刻出征,前往冀州、青州等地镇压邪祟,节制沿途各州府守军与乡勇,凡所需物资、兵力,可便宜行事;命清虚道长、苏文先生为军师,协助黄将军谋划战事,负责驱邪镇祟之事;命镇京将军统领剩余禁军与城防营,加强京畿防务,严防死守;命御史台联合吏部、刑部,彻查朝中官员,凡与费仲有牵连、形迹可疑者,一律暂时停职审查,从严审讯,务必将幽冥宗眼线揪出,清除内奸!”

 

“另外,”帝辛补充道,“命边境守军加强戒备,严密监视犬戎及周边部落动向,严防其趁机入侵;命各州府牧守组织乡勇,加固城防,配合大军行动,凡发现邪祟踪迹,格杀勿论;命户部即刻调拨粮草、药材等物资,运往受灾各州府,安抚百姓,稳定民心!”

 

“臣等遵旨!”百官齐声领命,声音洪亮,打破了大殿内的压抑。

 

“陛下,臣还有一请。”清虚道长出列道,“幽冥宗邪术诡异,其所操控的邪祟阴毒无比,寻常兵器难以伤其根本,且邪祟身上的阴气易侵噬将士心智,导致将士失控。贫道建议,让苏文先生带领道门弟子,连夜绘制镇邪符、炼制驱邪丹药与符粉,分发给出征将士,让将士们将镇邪符贴于铠甲之上,随身携带驱邪丹药,兵器上涂抹符粉,如此便可有效抵御邪祟的阴气与邪术,提升大军战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外,黑风岭乃幽冥宗老巢,地势复杂,瘴气弥漫,且有大量邪祟盘踞,易守难攻。待各州府邪祟之乱平定后,需派遣精锐部队,深入北荒,直捣幽冥宗老巢,摧毁其祭坛,斩杀幽冥教主,彻底断绝幽冥通道开启的可能,方能永绝后患。”

 

帝辛点头应允:“准奏!所需朱砂、桃木、牛黄等炼制物资,皆从内库调取,苏文先生可全权负责,道门弟子若有短缺,可从各地道观征召,务必在大军启程前筹备妥当!”

 

“臣遵旨!”苏文躬身领命,神色郑重。

 

退朝后,整个朝歌城都动了起来,陷入一片紧张而有序的忙碌之中。黄飞虎即刻前往禁军大营点兵选将,三万禁军将士皆是精锐,听闻要出征镇压邪祟、保护百姓,个个士气高昂,磨刀霍霍,恨不得立刻奔赴战场。

 

苏文则带着数十名道门弟子,赶往内库领取炼制物资,在城外的道观中连夜赶制镇邪符与驱邪丹药。只见道观内灯火通明,弟子们各司其职,有的研磨朱砂,有的裁剪黄纸,有的手持毛笔绘制符篆,有的则在丹炉前炼制丹药,空气中弥漫着朱砂、桃木与药材的混合气息。苏文亲自坐镇,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笔下符篆金光闪烁,每一张镇邪符都蕴含着强大的驱邪之力。

 

清虚道长则在军营中与黄飞虎一同研究各州府的地形图纸,制定行军路线与作战计划。“冀州灾情最为紧急,我们应兵分两路,一路由赵虎将军率领一万兵力,前往青州救援,另一路由你我率领两万兵力,直奔冀州,解冀州城之围。”清虚道长指着图纸说道,“冀州与青州之间有官道相连,两军可相互呼应,若遇紧急情况,可随时驰援。”

 

黄飞虎点头赞同:“道长所言极是。只是幽冥宗在朝中安插了眼线,我们的行军路线与作战计划,需严格保密,避免被眼线泄露给幽冥宗,让其有所防备。”

 

“此事不难。”清虚道长道,“贫道可将行军路线与作战计划以道家密语书写,仅你我与几位核心将领知晓,且传令将士们,途中不得与外人接触,严守军纪,以防泄密。”

 

与此同时,御史台、吏部、刑部联合组建的审查小组,也开始对朝中官员展开彻查。凡是与费仲有过交往、或是在费仲任职期间得到提拔的官员,皆被列入审查名单,一一传讯问话。一时间,朝歌官场人心惶惶,不少与费仲有牵连的官员,要么主动自首,要么收拾细软想要潜逃,却被早已布控的禁军一一抓获。

 

百姓们得知大军即将出征镇压邪祟,也纷纷自发行动起来。有的百姓将家中的粮食、衣物捐出,送往军营;有的铁匠铺连夜打造兵器,送往禁军大营;还有的百姓自发组织起来,为大军筹备粮草、修缮马匹,整个朝歌城上下一心,都在为出征大军默默付出。

 

三日后,一切准备就绪。三万禁军将士身着亮银铠甲,手持涂抹了符粉的兵器,铠甲上贴着镇邪符,腰间悬挂着驱邪丹药,排列整齐地站在城外的校场上,气势如虹,威武雄壮。校场四周,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他们手中拿着鲜花、美酒,高声为将士们呐喊助威,眼中充满了期盼与感激。

 

帝辛亲自前来送行,他身着玄色龙袍,手持一面绣着“镇国靖邪”四个金色大字的帅旗,缓步走到黄飞虎面前,将帅旗郑重地交到他手中:“黄将军,朕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托付于你,望你早日荡平邪祟,凯旋归来!孤在朝歌,静候你的捷报!”

 

黄飞虎双手接过帅旗,高高举起,声音洪亮如雷:“陛下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率大军斩尽邪祟,平定叛乱,还大商一片太平,护百姓一世安宁!若不能荡平幽冥宗,末将愿提头来见!”

 

“好!”帝辛大声赞道,眼中满是信任与期许。

 

清虚道长与苏文也上前一步,向帝辛躬身行礼:“陛下保重,贫道(臣)定协助将军,不负陛下所托!”

 

黄飞虎翻身上马,乌骓马神骏非凡,仰头长嘶一声,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事而激动。他手持帅旗,高声下令:“大军启程!”

 

“出发!出发!出发!”

 

三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出朝歌城,向着冀州方向进发。阳光洒在将士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承载着大商的希望与安危。

 

百姓们跟在大军身后,不断挥手送别,高声呼喊着“将士们保重”“早日凯旋”,泪水浸湿了眼眶。黄飞虎勒住马缰,回头望了一眼朝歌城的轮廓,心中暗下决心:定要不负陛下信任,不负百姓期盼,彻底荡平幽冥宗,还天下一个太平。

 

他转过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冀州方向,手中帅旗一挥,乌骓马四蹄翻飞,带着大军疾驰而去。

 

而此刻的北荒黑风岭,幽冥教主立于高耸的祭坛之上。祭坛由黑色巨石搭建而成,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散发着浓郁的黑气。教主身着黑袍,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帽檐之下,看不清容貌,周身环绕着无数细小的邪祟,如同黑色的蚊蝇,嗡嗡作响。

 

他望着朝歌方向,发出一阵低沉而阴冷的冷笑,声音如同九幽之下的寒冰:“黄飞虎,清虚道长……有趣的对手。不过,你们终究挡不住幽冥界的降临,大商的江山,很快就会属于我!”

 

祭坛之下,是密密麻麻的邪祟与幽冥宗弟子,他们整齐排列,发出凄厉的嘶吼与呐喊,声音响彻山谷,令人毛骨悚然。祭坛中央,一口巨大的血池泛着暗红色的光芒,血池之中,无数冤魂在痛苦地挣扎,黑气从血池中源源不断地升腾而起,汇聚到祭坛顶端,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

 

“传令下去,让各州府的邪祟加快攻势,务必在黄飞虎大军抵达之前,攻陷冀州、青州等重镇,消耗大商兵力。”幽冥教主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另外,命左右护法率领精锐弟子,暗中跟随黄飞虎大军,寻找时机,偷袭其粮草补给,扰乱其军心。待时机成熟,本教主便亲自降临朝歌,开启幽冥通道,让这世间,化为永恒的黑暗!”

 

“遵教主令!”祭坛之下,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狂热与敬畏。

 

黑色的漩涡在祭坛顶端愈发浓郁,一股恐怖的气息笼罩了整个黑风岭。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已然拉开序幕,而黄飞虎率领的三万大军,正向着这场风暴的中心,疾驰而去。前路充满了未知与艰险,但他们无所畏惧,只为守护身后的家国与百姓,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绝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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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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