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这宝亲王府后宅里的众人相比较起来有能力做到这些的只有富察氏福晋和高侧福晋了,只是在当时侧福晋刚入府的情况下福晋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焦急不顾后果的去对付侧福晋主子,讨不到好不说还容易遭了皇上的嫌弃与斥责,得不偿失,所以应不会是富察氏福晋。
所以这样想着苏培盛自然觉得背后之人就是高斌,而且很有可能高斌的背后还会有高侧福晋的指使。
只不过他们为的不是害死侧福晋主子,毕竟侧福晋主子身边一直都守着好些个宫人,哪怕是落水了也能在第一时间将人救上岸,他们的目的一定是为了让侧福晋主子伤上加伤,从而落下疤痕再无可能得到宝亲王的宠爱。
这可比让侧福晋落水淹死好操作多了,毕竟这只需要造成一阵混乱让侧福晋扯到伤口就可,同时也更符合当初高氏对侧福晋主子的怨念,不会将事情闹大又解决了自己的劲敌。
只是这都是他的猜测而已,没有证据的话他能乱说吗?
主仆多年,胤禛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心里所想,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淡淡瞥了他一眼,也不是很在意。
“你这老东西倒是越老越不听话了,朕说的话你也不听了,管不了你了。”
侧身调侃着,虽然说的话是在埋怨但语气却带着笑意,“行了,朕还能不知你在想什么,不过朕倒还真是没有想到不过是件漏洞百出的事竟然还这么大手笔。”
“你明个亲自去库房里给弘历、弘昼二人府里面的阿哥格格们以及福晋、侧福晋们选些东西赏赐下去,再挑两个不错的镯子明个儿随着赏赐一起送过去,让人嘱咐她们这是朕专门寻的,让她们最好日日戴着。”
这是要不引人怀疑的整治高侧福晋了,苏配盛连忙应是。
“算了,你明日自己亲自带人去送赏赐,顺便到宝亲王府,把那几个宫女家里的事点给碧云碧玉等人,让她们日后都小心着点儿,莫让人害了她们主子去。”
“是,奴才醒得,时辰不早了万岁爷也该歇息了,奴才伺候您宽衣?”
说着走上前两步取了火折子点燃桌上的烛台,火光跳动间,面前也亮了些,骤然亮起的火光使人一下无法直视,忍不住眯了眯眼。
狠狠的挤了两下眼睛适应亮光,将桌上大开着的三个盒子盖上整理好后又分别在每个盒子上贴上了条小小的纸条用以区分。
做完这一切后看向侧靠在椅背上用手撑着额角揉捏的帝王,英气的剑眉紧皱在一起,病态的面容在这一番折腾后又添了几分苍白,蒙上了一层疲惫与沧桑。
眼下的青黑昭示着这段时间以来休息的匮乏,眼角的皮肤干干的皱在一起,发白的薄唇上也干干的起了皮,在伸舌舔舔唇后也只是给抿在一起的唇上添了点水光,翘起的皮也只是微微湿润了点依旧倔强的翘着。
缠绕在脖梗上的辫子也失去了壮年时的油光水滑,原本黑亮粗硬的辫子已经花白干枯,发尾分岔缠绕糙得像是枯草,即便他每日都会命人给皇上的发涂抹头油也没能有什么起色,这一切也阻止不了时间的流逝,更阻止不了他的衰老,生机的流失已经因为没有办法将足够的营养供给头发掉落了许多,每日为皇上梳发编发的宫女更是一直心惊胆战的收集着落下的发,看着渐渐稀少的头发惶恐不已,担忧着皇上的怪罪。
他的爷啊,真的已经老了。
一瞬间一股热潮涌上双眼,巨大的悲伤席卷了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景若正缠着静娴把进度加快,到这一段记忆的时候静娴的动作突然就顿住,面前不断飞速闪动的画面也一下子慢了下来,正疑惑着这一幕有什么问题就听见耳边轻声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这一段有什么问题吗?
不就是皇上死前开始给自己洗白顺便给高氏下药吗?
难不成还有什么让人震惊的吗?
就算现在说的再好听也掩盖不了他是个没担当、不负责任的渣男啊渣男!!
景若十分想抓着陷入自己情绪的静娴疯狂摇晃嘶吼让她醒醒不要再做梦了!
但看着一旁一身端庄华贵的皇后朝服的人还是默默的握握拳抑制住自己,乖乖巧巧的开口询问:“姐姐,什么原来如此啊?你发现了什么吗?”
同时心里翻了个白眼,雍正这个渣男骗了姐姐的姑姑一辈子不珍惜就罢了,还在自己死之前在姐姐面前卖惨扮可怜,真是妥妥的渣男行为。
看看他那些话,什么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什么我宠她们只是做戏,什么为了我委屈你了,什么不再宠幸别人,种种种种哪一句不是渣男语录啊!
每一句话都只说了一半罢了,也只能信一半!
我爱的只有你一个,即便我有无数女人。
我宠她们只是做戏,做戏也不妨碍她们怀上我的孩子。
为了我委屈你了,你爱我懂我的追求,你明白我爱江山重过你。
不再宠幸别人,可我被人下药了,我是被迫的,不是我自愿的,那个孩子也不是我想要的。
一字一句都符合网上姐妹们总结的渣男潜台词,啧啧啧,这话也就听过就算了,相信的也就只有过去那些遵从三从四德、夫为妻纲的女人们相信了。
唉,时代不同标准也不同,若是按照当时的时代说起来胤禛也算是个痴情的种子了,确实很专情,对少女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也尽力的权衡着江山美人之间的关系,只是身为帝王的责任让他永远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瞻前顾后、衡量得失、疑心深重、敏感多疑,这些帝王的通病更是让本就处于万人之巅的皇帝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或许就像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选择做了一个好皇帝,也就成了不合格的丈夫、不合格的阿玛。
但这一切又哪是她一个来自于后世未曾经历过那个年代,也并不是处于那个地位的人有资格去评说和批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