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血沃危城鏖战急 智破合围转机生
夜色如铁,沉沉压在黔中群山之上。安龙城的城楼上,火把的光芒被夜风扯得忽明忽暗,如同将士们风中残烛般的体力与意志。白日里浸透城墙的血渍已凝成暗红,与硝烟、尘土混杂在一起,散发出呛人的气息。城墙缺口处,工匠与百姓们借着微光连夜修补,夯土的号子、砖石碰撞的脆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这座危城不屈的心跳。
李定国披着玄色披风,披风下摆还沾着白日厮杀的血点与尘土,独自伫立在北门城楼。他望着城外连绵数十里的清军营帐,那里灯火点点,密如繁星,却透着鬼魅般的压迫感——十万大军的呼吸,仿佛都能撼动脚下的城墙。晚风掀起他的鬓发,露出额角细密的汗珠,连日来的不眠不休,让他眼中布满红血丝,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紧盯着敌军大营的每一丝异动。
“将军,夜凉露重,您披件衣裳。”刘文秀一瘸一拐地走来,右腿的绷带又渗出了暗红的血迹。白日北门激战,他亲守缺口,枪挑数十名清军,旧伤在反复拼杀中再次撕裂,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剧痛。他手中捧着一件厚氅,递到李定国面前,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李定国接过厚氅披上,指尖触到冰凉的甲胄,沉声道:“文秀,将士们伤亡如何?粮草与军械还能支撑多久?”
“今日一战,我军折损三千七百余人,重伤者九百余人,轻伤不计其数。”刘文秀靠在城垛上,喘息着说道,“北门城墙有三处丈余宽的缺口,已用夯土和砖石连夜修补,但根基受损,怕是经不起明日再一轮火炮轰击。火箭剩余不足千支,煤油也仅够支撑两日,箭矢尚可支撑,但神射手折损过半,战力大打折扣。”
他顿了顿,补充道:“倒是孙可望,在东门拼死抵抗,亲手斩杀了清军参领两人,麾下亲兵也斩杀数百清军,东门防线始终未破。看样子,他是真怕清军破城后自己没有退路,想戴罪立功。”
李定国微微颔首,眼中却无太多波澜:“此人野心未死,不过是顺势而为。继续派两名心腹盯着他,东门的粮草补给按规制发放,既不亏待,也绝不放松警惕。”他目光重新投向城外,“清军虽死伤逾万,但主力尚存,明日的总攻,才是真正的生死关。”
话音刚落,远处清军营帐突然亮起三道红色信号弹,火光划破墨色夜空,如同三道血色符咒。紧接着,隐约的号角声传来,低沉而急促,穿透夜风,直抵城楼。白文选快步登上城楼,甲胄碰撞发出“哐哐”声响,沉声道:“将军,清军夜间调动兵力,斥候回报,敌军主力正向北门方向集结,明日主攻方向果然是北门!”
李定国目光一凝,转身走向城楼内侧的临时舆图——那是士兵们用木炭在木板上绘制的简易攻防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双方兵力部署。他指尖重重落在北门位置,沉声道:“传令下去,今夜全军分三班轮流休整,每班不得少于一个时辰,务必保持体力。北门增派五千兵力,由你亲自坐镇,调配城楼上所有火炮,重点轰击敌军云梯和炮阵;西门由赵老三防守,率两千骑兵埋伏于城外密林,待尚可喜攻城时从侧翼袭扰,务必牵制住他的两万精锐,不让他驰援北门;东门让孙可望死守,给他增派五百名弓箭手,若丢了城门,提头来见;南门留三千兵力防备,由王铁山的军械营士兵协助,防止清军声东击西。”
“另外,”李定国看向帐外,“让王铁山立刻带人清点百姓捐献的油脂、布料、破铜烂铁,连夜赶制火箭和简易炸药包,能多造一支是一支,明日必有大用。再让伙房准备热粥和干粮,今夜给将士们加餐,明日要让他们吃饱了杀贼!”
“遵命!”白文选、刘文秀齐声领命,转身各自部署而去。城楼上,士兵们靠在城墙边小憩,手中依旧紧握着兵器,有的甚至将脑袋抵在刀柄上,片刻便发出鼾声——连日的厮杀已耗尽了他们的力气,却没人敢卸下铠甲,稍有动静便立刻惊醒,眼中满是警惕。城下的护城河,血水与河水交融,泛着诡异的暗红,夜风掠过水面,带来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天刚蒙蒙亮,东方尚未泛起鱼肚白,清军的号角声便震天动地,如同惊雷滚过平原。五万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向北门,旌旗蔽日,刀枪如林,阳光穿透晨雾,照在清军的铠甲上,泛着冷冽的寒光。孔有德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站在阵前,身披金色铠甲,手中佩刀直指城楼,声如洪钟:“火炮齐射!轰开北门,踏平安龙!破城之后,允许劫掠三日!”
重赏之下,清军士气暴涨,十二门重型火炮同时轰鸣,一颗颗炮弹裹挟着风声呼啸而来,狠狠砸向北门城墙。“轰隆!轰隆!”爆炸声接连不断,砖石飞溅,烟尘弥漫,刚刚修补好的城墙瞬间被撕开一道丈余宽的缺口,碎石滚落,砸伤了数名正在城楼上待命的明军士兵。
“还击!给我对准敌军炮阵打!”白文选一声怒吼,城楼上的八门火炮立刻还击。明军的火炮虽数量不及清军,却占据居高临下的优势,炮弹呼啸着砸向清军阵中,炸开一团团烟尘,不少清军炮手被炸得粉身碎骨。双方炮火交织,火光冲天,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城楼之上的士兵们被震得耳膜生疼,却依旧死死守住岗位,目光紧盯着城下。
炮击持续了一个时辰,北门城墙已是千疮百孔,三处修补后的缺口再次被轰开,最长的一处竟达三丈有余,城墙内侧的夯土裸露在外,摇摇欲坠。孔有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大手一挥:“精锐部队冲锋!拿下北门者,赏黄金百两,官升三级!后退者,斩!”
清军将士们如同饿狼扑食,推着数十架云梯,扛着厚重的盾牌,分成数路,向着缺口处疯狂冲锋。他们踩着满地的碎石和尸体,冒着城墙上射来的箭矢,一步步逼近城墙,口中嘶吼着,眼中满是贪婪与嗜血的光芒。
“放箭!滚石准备!”白文选站在缺口旁,挥舞着大刀,声嘶力竭地喊道。城楼上的明军将士们纷纷拉弓射箭,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密集地射向清军;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擂木顺着城墙滚落,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下方,砸在盾牌上,盾牌瞬间碎裂,砸在人身上,顿时血肉模糊,骨断筋折。
紧接着,士兵们将滚烫的煤油泼了下去,煤油顺着城墙流淌,落在清军身上,立刻燃起熊熊大火。“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清军士兵身上着火,在地上翻滚挣扎,很快便化为焦炭。但清军人数太多,前赴后继,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不断有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城墙缺口。
“杀!”白文选挥舞着大刀,亲自冲向缺口处,大刀劈砍而下,将一名刚爬上城墙的清军士兵头颅砍下,鲜血喷溅了他满脸。明军将士们紧随其后,与清军在缺口处展开近身肉搏。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狭小的缺口处,双方士兵挤在一起,用刀砍,用枪刺,用牙咬,用手抓,每一秒都有人倒下,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染。
一名年仅十七岁的明军新兵,脸上还带着稚气,被一名清军老兵一刀刺穿胸膛。他却死死抱住敌人的腿,嘶吼着:“杀了他!替我报仇!”战友趁机挥刀,将那名清军老兵斩杀,而新兵的眼睛却永远闭上了,双手依旧紧紧抱着敌人的腿,不肯松开。
一名断了左臂的明军老兵,单手持刀,连续砍倒三名清军后,力气耗尽,被一名清军士兵从背后刺穿了小腹。他缓缓转过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刀刺入对方的喉咙,两人一同倒在血泊中,老兵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东门的战事同样激烈。耿精忠率领一万大军猛攻东门,他深知东门是明军防御相对薄弱之处,想要从这里撕开缺口,牵制明军兵力。孙可望亲自督战,手中长枪舞动如飞,枪尖寒光闪烁,接连挑杀数名清军将领。他的亲兵们也个个奋勇,与明军将士们并肩作战,用身体堵住城墙的缺口。
耿精忠见状,怒不可遏,下令用火炮轰击东门城楼。“轰隆”一声巨响,东门城楼顶部被轰塌一角,碎石砸落,孙可望的肩头被一块碎石击中,鲜血立刻浸透了衣衫。他却依旧咬牙坚持,大声喊道:“守住城门!后退者死!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在他的激励下,东门的明军和孙可望的亲兵们士气大振,纷纷死战,一次次将爬上城墙的清军击退。耿精忠看着久攻不下的东门,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下令继续猛攻,死死牵制住东门的兵力。
西门外,尚可喜率领两万精锐部队发起进攻。他的部队大多是常年征战的老兵,战斗力极强,装备也更为精良。赵老三独臂挥舞着短刀,站在城楼之上,指挥士兵们抵抗。他挑选的神射手们潜伏在城楼的箭楼里,精准地射杀清军的云梯手和旗手,每一箭都能夺走一条性命。
“火箭齐射!”赵老三一声令下,数十支火箭同时射向清军的冲锋队伍,火箭带着火星,点燃了清军的铠甲和云梯。清军的云梯被点燃后,火势迅速蔓延,攀爬在上面的清军士兵纷纷坠落,惨叫声不绝于耳。尚可喜的部队虽精锐,却始终无法靠近城墙,死伤惨重,进攻数次都被打退,只能在城下焦躁地徘徊。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太阳高悬头顶,阳光刺眼,战场上的血腥味愈发浓烈,令人头晕目眩。北门的缺口数次被清军突破,又被明军拼死夺回,双方在缺口处反复拉锯,尸体堆积如山,几乎要将缺口填平,鲜血顺着城墙流淌,在城下汇成一条暗红的溪流,流向护城河。
李定国骑着战马,在四门城楼之间来回督战。他身披玄色鳞甲,腰佩长剑,脸上满是血污,却依旧目光如炬。看到北门战事危急,缺口处的明军将士们渐渐体力不支,他立刻率领中军精锐驰援。
“将士们!随我杀贼!”李定国一声大喝,声音穿透厮杀声,传遍城楼。他手持长剑,纵身跃下城楼,落在缺口处的战场中。长剑舞动,剑光如练,所到之处,清军士兵纷纷倒地,无人能挡。一名清军百夫长挥刀向他砍来,李定国侧身避开,长剑顺势刺入对方的胸膛,手腕一拧,百夫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明军将士们看到主将亲自上阵,士气大振,如同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纷纷呐喊着,跟着李定国奋勇冲杀。“驱逐鞑虏!光复大明!”的口号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将清军的嘶吼声完全压制。
孔有德看到李定国亲自上阵,眼中满是怨毒,策马冲向城墙下,大声喊道:“李定国!有种你下来与老夫一战!你我单挑,一决生死!”
李定国站在城墙缺口处,冷笑道:“孔有德,你这叛徒,背明投清,双手沾满百姓鲜血,江南屠城,岭南劫掠,桩桩件件,罄竹难书!你也配与我单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完,他弯弓搭箭,瞄准孔有德,一箭射去。
孔有德急忙侧身躲避,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射中了他身后的亲兵。亲兵惨叫一声,倒在马下,鲜血溅了孔有德一身。孔有德又惊又怒,脸色铁青,大声下令:“加大攻势!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北门!谁能杀了李定国,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清军的进攻更加疯狂,无数士兵如同疯魔般冲向缺口,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毫不退缩。北门的缺口越来越大,明军将士们渐渐体力不支,伤亡不断增加,防线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李定国心中焦急,若是北门被破,安龙城便会全线失守,南明在西南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将化为泡影。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名斥候骑着快马,从城外疾驰而来。他身披轻甲,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淋漓,却依旧拼尽全力,冲破清军的封锁,抵达北门城下,大声喊道:“将军!大喜!广西传来急报,孙可望旧部刘文秀(注:此处为孙可望另一旧部,同名不同人)在南宁起兵反叛,切断了尚可喜、耿精忠的后路,烧毁了他们囤积在南宁的十万石粮草,拦截了援军!”
“什么?”李定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大喜过望。他立刻高声喊道:“将士们!清军后路被断,粮草被烧,援军被阻!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坚持住!随我杀贼,击退清军,光复河山!”
城楼上的明军将士们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欢呼起来,士气大振,疲惫的身体仿佛瞬间充满了力量。白文选挥舞着大刀,喊道:“杀啊!让清军有来无回!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缺口处的明军将士们奋勇冲杀,如同猛虎下山,将爬上城墙的清军再次击退。清军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士气大跌,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进攻的势头明显减弱。
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也很快收到了消息,脸色骤变。尚可喜心中焦急万分,南宁是他的后方重镇,囤积了大军所需的粮草和军械,如今粮草被烧,后路被断,若是再攻不下安龙,大军必将陷入绝境,不战自溃。
他立刻对孔有德说道:“孔王爷,后路被断,大事不妙!南宁失守,粮草断绝,援军被阻,再打下去,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不如暂且收兵,回师南宁,平定叛乱,重新囤积粮草,再图安龙!”
耿精忠也附和道:“是啊,孙可望旧部反叛,切断了我们的补给线,这安龙城久攻不下,再拖延下去,对我们极为不利!不如先回师南宁,稳定后方,再卷土重来!”
孔有德看着近在咫尺的北门缺口,眼中满是不甘。他不甘心就这样功亏一篑,不甘心被李定国再次击败。但他也知道,尚可喜所言有理,粮草断绝,后路被断,大军确实无法再继续攻城。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李定国!老夫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他日必定卷土重来,将你碎尸万段,踏平安龙!”
说完,他大手一挥,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收兵!回师南宁!”
清军将士们本就已是强弩之末,听到收兵的命令,如蒙大赦,纷纷后撤。有的士兵甚至丢掉了手中的兵器,拼命地向后奔跑,生怕被明军追杀。
李定国见状,立刻下令:“全军出击!追杀清军,扩大战果!”
城门大开,明军将士们如同猛虎下山,冲出城外,追杀后撤的清军。赵老三率领五千骑兵,顺着西门外的官道追击尚可喜的部队。骑兵们策马奔腾,马刀挥舞,斩杀无数清军,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军械和战马。尚可喜率领残部,狼狈逃窜,不敢回头。
孙可望率领亲兵,从东门出击,追杀耿精忠的部队。他对耿精忠早已心怀怨恨,如今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孙可望的亲兵们个个勇猛,如同饿狼般冲向清军,耿精忠的部队本就士气低落,根本抵挡不住,纷纷溃散。孙可望一路追杀,斩杀了数千清军,报了往日的仇怨。
李定国率领中军主力,追杀孔有德的部队。孔有德的残部溃不成军,一路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明军将士们一路追击,斩杀清军万余人,缴获了大量的物资。直到夕阳西下,李定国才下令收兵回营。
安龙城内外,一片欢腾。百姓们走出家门,手持火把,迎接凯旋的明军将士。他们送上粮食、水和酒,脸上满是喜悦与感激。城楼上,士兵们相互拥抱,庆祝胜利,不少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连日来的恐惧与压抑,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中军帐内,李定国与刘文秀、白文选、赵老三等人欢聚一堂。案几上摆着简单的酒菜,都是百姓们送来的,虽不丰盛,却充满了暖意。众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眼中满是疲惫,却也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此次能够击退清军,多亏了孙可望旧部在南宁反叛,切断了清军的后路。”刘文秀端起酒碗,说道,“否则,仅凭我们一己之力,想要守住安龙城,恐怕难如登天。”
李定国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沉声道:“孙可望旧部虽为私利反叛,但确实帮了我们大忙。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清军主力尚存,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必定还会卷土重来。而且,孙可望旧部起兵反叛,未必是真心想与我们结盟,他们不过是想趁乱割据一方,我们必须警惕。”
白文选说道:“将军所言极是。我们应该趁此机会,扩充兵力,加固城防,收复周边州县,壮大实力。同时,联络西南各地的义军和反清势力,形成合力,共同对抗清军,为日后光复大明做准备。”
“说得好!”李定国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传我将令:其一,立刻清点战果,救治伤员,厚葬战死将士,安抚家属;其二,派遣使者,前往南宁,联络孙可望旧部,争取结盟,共同对抗清军;其三,赵老三率领五千骑兵,收复青溪镇、衡州等地,扩大根据地;其四,刘文秀继续加固城防,补充军械物资;其五,白文选负责训练军队,招募新兵,扩充兵力。”
“遵命!”众人齐声领命,心中充满了斗志。
夜色再次降临,安龙城的灯火比往日更加明亮,如同夜空中的繁星,照亮了西南大地。这场胜利,不仅守住了安龙城,更点燃了南明光复河山的希望。李定国站在中军帐外,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暗暗发誓:“大明未亡,光复可期!我李定国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率领将士们驱逐鞑虏,恢复中原,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西南的战局,因这场胜利而发生了逆转。南明的旗帜,在安龙城的上空高高飘扬,激励着无数仁人志士,为了光复大明的事业,奋勇前行。而远在京城的顺治皇帝,得知清军大败的消息后,龙颜大怒,下令调集更多兵力,前往西南,务必消灭李定国率领的明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