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路上,随处可见拖家带口、慌张收拾行李的居民。
面包车随着逃亡的车流前行,跟随着长长的车队驶近哨卡。赤里递出五千现金,一个肥警一把将钱塞进裤兜,随即挥挥手跟赶苍蝇似的放行 。
通过哨卡不久,一排军用卡车、巴士载满低种姓士兵,跟我们擦肩而过。
不断飘落的粉色毒雾,将天地染成诡异的粉色,透过防毒面具映射在每一张不安的脸上。
罂粟田大火已彻底失控,十多座工厂燃烧的烈焰就像死亡诅咒蔓延,黑烟遮盖半边天空,大地昏暗。
人发加工厂里漂白剂挥发反应,人骨加工厂的强碱液沸腾翻滚,罂粟加工厂一箱箱鸦片涌出浓烟。
氰化氢、氯气、光气、二噁英、苯并芘、吗啡、可待因……一系列剧毒物质在灼热的空气中混合,宛如一场妖艳而致命的鸡尾酒舞会,轻易穿透普通防毒面具。
「迪布尔城」里,越来越多人发出“嘿嘿嘿……”的痴笑,或凄厉吼叫“啊——”,或抓挠皮肤、头晕、呕吐、癫狂、抽搐、口吐白沫等症状。挖掘机司机在狂笑中,操纵机械臂撞向几十层楼高的总统雕像。
人们并非吸嗨了,只是身体和神经在混合剧毒侵袭下逐步崩溃。灾厄笼罩这座受神婆庇佑之城,而毒雾随着热空气直冲天际,不断扩散。
一架螺旋桨飞机在罂粟田上空喷洒防火粉末。它一个优雅的转身,随即一头坠进田间,瞬间被腾起的火焰吞没——火势非但没有被遏制,反而更猛了。
此时,贫民窟一间昏暗的房屋里,一个低种姓男子盯着今天得到的莎米塔照片,解开裹裙。
另一边旧屋里,
电视播放画面中,戈旦国国防部长表情严肃,语气强硬有力:“对任何渗透破坏活动,我们都零容忍。今天之内,必将恶魔少年按进粪坑里——淹死他。”
渡鸦正用胶带密封窗户时,开口说:“我们应该离那小子远点。下次都不知道会不会把核弹给点了。”
犀牛边给门缝打气密胶,边简短回应:“我赞同。”
花蝎剪开一块塑料布,接话说:“就像块狗屎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山猫看着监控屏幕,淡淡说:“没法甩。他老婆是唯一雇主。”
这时电视画面切换,见月【的替身红叶】端坐发表讲话:“自从我国革命胜利后,我的丈夫就一走了之,我非常想念他。对于近期发生的一系列灾难,还有多国对我丈夫的指控,显得非常荒诞离奇,至今居然拿不出任何实质证据。”
渡鸦忍不住一连串吐槽:“她到底想念那小子什么?还有那个红叶!一米六五的小身板,风一吹都怕她会散架,居然是护卫队长!说话还特别傲娇。出门带百来号人,排场比主人还夸张。”
“嗡嗡嗡——” 手机震动。
山猫扫了眼,说:“检查过手机,没有窃听器。”接着调侃:“你俩是心灵相通吗?一说她就打来了。”
孤狼放下整理的枪械,拿起手机接听。对面传来:“我们的护卫已经全部撤走。你们觉得时机成熟,可以直接进攻生物研究所,尽量把里面的研究资料带回来。”
孤狼问:“要带什么研究资料?”
对方答:“可能性很多,医疗、罂粟、病毒、化武。免费提供健康检查,附近人口失踪严重。有些富人去治疗绝症,很快被治愈。研究所里有五百到七百万流动现金,这是我知道的全部,剩下的你们处理。”
孤狼追问:“那些资料有没有额外报酬?”
对方回应:“大部分资料没用,只能当战利品收藏。一旦公开,等于向方舟组织宣战。迪布尔城大火是个好机会,袭击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孤狼又问:“恶魔少年走散了,需要把他找回来吗?”
对面传来一句:“我丈夫……”所有人愣了一下。对方沉默片刻,淡淡说:“我丈夫爱去哪,就随他去吧。”
孤狼继续问:“见月小姐,你的目的是除掉方舟组织吗?”
对面轻轻回一句:“只是无聊,随便找点事做。”通讯切断。
山猫猜测:“我们在北联国见到的才是真正的见月,难道她只是无聊,花几十亿买下两栋楼……就只是为了见丈夫?”
渡鸦手里的密封胶带“啪”掉在地上,花蝎剪塑料布的动作一顿,犀牛手一紧,气密胶挤一地。几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写着——见月和恶魔少年,两夫妻没一个正常。
渡鸦忍不住吐槽:“我们用命拼一辈子赚钱,还不如她见老公一面花费的零头。”
山猫将监控画面转向众人,说:“这样下去,整座城市都会被火海吞噬。”
孤狼说:“准备出发,攻进生物研究所后撤离。”
众人开始穿戴装备。
大洋上,驱逐舰破开蔚蓝海浪,航行在清新海风之中。舰长室内,见月放下手机,目光懒懒扫过杂志封面——上面印着晒太阳的比基尼女郎。
见月随手脱下衬衫西裤换上泳衣,在落地镜前摆了几个姿势,欣赏一番才离开。
走上甲板,在沙滩椅上一躺,海风轻拂,阳光正好。她啄了一口冰镇果汁,伸了个懒腰。旁边女护理仔细为她涂抹防晒霜。
八万军队抵达迪布尔城外,小部分戴着普通防毒面具,大部分用围巾捂嘴,动作夸张得像演戏。拉开一条条封锁线,严格排查每一个离开的人。
整座城市笼罩在昏暗的粉雾之中。越来越多人出现癫狂,有士兵朝人群举枪扫射,有人吞枪自尽。
远方罂粟田大火愈发猛烈,白浓烟、黑浓烟交织升腾,空气中,毒雾浓度不断攀升。
“轰——咯咯咯!”挖掘机的液压臂持续冲击总统雕像脚部。
“嘎嘎嘎…”金属支架发出断裂的哀鸣。驾驶座上,司机癫狂大笑:“啊…嘿嘿…哈哈哈…啊啊哈哈哈——”
一百八十米高的总统雕像砸下来那一刻,跟推倒巨型多米诺骨牌一样——寺庙、僧人、圣女、肥警、神婆雕像、全跟着滚落,像一堆崩解的乐高。残块冲击燃烧的工厂,“嘣”一声巨响,厂房炸开花,燃烧的布屑、鸦片、人骨碎片飞上天,火种抛射播撒向城市。
一个右手戴着四枚戒指的高种姓父亲,正将第四位妻子推上车,动作却猛的僵住。他抬起头,看见燃烧的火焰如同地狱伸出的魔爪迎面扑来,脚下是翻滚哭嚎的人群。
“哈哈呃——”有人间歇性癫狂。
“嘿嘿…哑…”有人痴笑不止。
“啊——!”有人恐惧尖叫。
无数直播镜头下:三十二名反恐部队、八万士兵,上千万居民,接近全部覆没。
全世界为此震惊,恐怖在全球急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