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萧御珩便带着林知锦和两名暗卫往沈砚的宅院去。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萧御珩指尖摩挲着怀中的玄鸟令,令牌上的玄鸟纹路硌着掌心,让他想起沈砚临终前那只蜷缩的手——或许从一开始,这枚令牌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沈砚的宅院坐落在城东的僻静巷子里,朱漆大门紧闭,门环上积了层薄灰。守在这里的暗卫见萧御珩来了,立刻上前躬身:“殿下,这几日都没人来过,院内一切如常。”
萧御珩点头,推开门走进院内。院子不大,角落里种着几株枯荷,廊下挂着的鸟笼早已空了,只有风吹过笼架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透着几分萧瑟。正屋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这是沈砚身上常有的气味,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念想。
屋内陈设简单,书桌上堆着几卷古籍,砚台里的墨早已干涸,只有窗边的博古架还摆着些玉器古玩,大多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林知锦仔细搜查着书架和抽屉,指尖划过书脊时突然顿住:“殿下,这几本书的书页好像被人动过手脚。”
萧御珩走过去,只见博古架旁的书架上,并排摆着四本《论语》,书页边缘泛着旧痕,却唯独中间那本的书脊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缝。他伸手抽出那本书,刚翻开,就听到“咔嗒”一声轻响,书架后侧竟缓缓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紫檀木盒子,盒面上刻着与玄鸟令一模一样的玄鸟图案。
“找到了!”林知锦眼中一亮,刚要去拿盒子,却被萧御珩拦住:“小心有机关。”他从怀中掏出玄鸟令,轻轻放在盒面的玄鸟凹槽处,令牌刚一嵌入,紫檀木盒便“啪”地一声弹开,里面没有墨玉宝图,只有一卷泛黄的绢布和一封信。
萧御珩展开绢布,上面画着一幅地图,标注着南境的山川河流,唯独在“鹰嘴崖”的位置画着一个红圈,旁边写着“宝图藏于鹰嘴崖石窟,需玄鸟令开启”。他心中一震——原来真的墨玉宝图藏在南境鹰嘴崖,沈砚早就把线索留了下来。
“殿下,您看这封信。”林知锦递过旁边的信纸,纸上是沈砚熟悉的字迹,墨迹却有些潦草,显然是匆忙写就:
“御珩亲启:暗鸦堂堂主并非我表哥,实为太子心腹秦苍,我化名接近你,是为查清秦苍勾结北狄、意图谋反的证据。墨玉宝图记载着南境军布防,太子若得宝图,南境必乱。我已派人将秦苍通敌的密信送往京城,奈何暗鸦堂耳目众多,我恐难脱身。若你见到此信,务必带着玄鸟令前往南境鹰嘴崖,取出宝图后交给镇南将军,切记不可落入太子手中。影风本是北狄质子,却因不忍见两国百姓受难,暗中助我查案,他若去南境,必是为了阻止秦苍的阴谋。沈砚绝笔。”
信纸的末尾,还沾着几滴暗红的血迹,显然是沈砚受伤后写的。萧御珩捏着信纸,指尖微微颤抖——原来沈砚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南境,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些曾经的疑惑和猜忌,此刻都化作了满心的愧疚和敬佩。
“太子竟然勾结北狄……”林知锦咬牙切齿,“难怪他一直想要墨玉宝图,原来是想里应外合,夺取南境!”
萧御珩深吸一口气,将绢布和信纸收好,目光变得坚定:“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回王府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就动身去南境。婉儿的身子还没好,让她留在王府,派暗卫好生保护。”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暗卫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惨白:“殿下!不好了!太子派人来了,说陛下病重,让您立刻回京城见驾!”
“父皇病重?”萧御珩瞳孔骤缩。他昨日才收到京城的消息,说父皇身体安好,怎么会突然病重?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回京城,分明是太子的调虎离山之计!
“太子这是想拦着我们去南境!”林知锦急声道,“殿下若是回了京城,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萧御珩握紧怀中的玄鸟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父皇不会有事,这肯定是太子的阴谋。传我命令,立刻回王府,带着婉儿一起去南境——我们不能让沈砚的心血白费,更不能让太子的阴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