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风跑了?”萧御珩捏着纸条的手指骤然收紧,纸角被揉得发皱,“柴房外守着两名暗卫,他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林知锦立刻上前,沉声道:“属下这就去查!定要把看守的暗卫带来问个清楚!”说罢,他转身快步出了房门,脚步声在庭院里急促远去。
屋内瞬间静了下来,烛火跳动着,将萧御珩的影子拉得很长。苏婉儿靠在软枕上,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轻声道:“殿下,影风留下纸条说‘南境见’,或许他不是要逃,而是知道南境有关于宝图或暗鸦堂的线索,想自己先去查。”
萧御珩回头看向她,眼中的戾气稍缓,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微凉的手:“就算如此,他也不该不告而别。眼下暗鸦堂还在盯着他,他独自去南境,无异于自投罗网。”话虽如此,他心中却也明白,影风既敢留下纸条,必然是有了脱身的把握,甚至可能早就计划好了这一步。
片刻后,林知锦带着两名垂头丧气的暗卫回到屋内,那两人一进门就“噗通”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殿下恕罪!属下们刚才听见柴房里有响动,以为是老鼠,就多等了片刻才过去查看,谁知推开门时,影风已经不见了,只看到后窗的栅栏被人撬开了!”
萧御珩目光扫过两人,冷声道:“后窗栅栏粗如手臂,他刚被取过血,伤势未愈,怎么可能单凭一己之力撬开?”
其中一名暗卫连忙道:“属下检查过,栅栏接口处有被腐蚀的痕迹,像是涂过什么药水,轻轻一掰就断了!而且柴房角落里,还留着一个空了的小瓷瓶,里面有股刺鼻的气味。”
林知锦立刻让人去取那只瓷瓶,不多时,一名小厮捧着瓷瓶进来。萧御珩接过,打开瓶塞闻了闻,眉头瞬间皱起——这气味与沈砚之前给他的止血散截然不同,反而带着几分熟悉的辛辣,像是……他猛地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苏婉儿:“婉儿,你还记得上次在破庙山洞里,影风布条上的迷迭香味吗?这药水的气味,与那迷迭香的余味竟有几分相似!”
苏婉儿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确实有点像……难道影风早就准备好了这种腐蚀药水,就等着机会脱身?”
“恐怕不止。”萧御珩将瓷瓶递给林知锦,“你让人去查这药水的成分,尤其是南境那边的药材铺子,看看有没有人买过类似的配料。另外,影风说‘南境见’,必然是要去南境的某个地方,你立刻传信给南境的守军,让他们密切关注来往的可疑人员,一旦发现影风的踪迹,立刻派人跟着,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这就去办!”林知锦接过瓷瓶,转身快步离去。
屋内又剩下萧御珩和苏婉儿两人,烛火映着她苍白的面容,萧御珩心中一阵心疼,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你刚醒过来,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先好好休息。影风既然留下了话,就说明他不会出事,等你身子好些,我们再一起去南境找他。”
苏婉儿轻轻点头,目光却落在沈砚的尸体上,轻声道:“殿下,沈先生……我们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放着。他帮了我们这么多,或许我们该给他找个地方,好好安葬。”
萧御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沈砚的一生似乎都藏在迷雾里,直到死,才露出零星的真相。他沉默片刻,道:“你说得对。林知锦回来后,我会让他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将沈砚安葬,再立一块碑,也算对得起他的救命之恩。”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萧御珩瞬间警觉,拔出腰间的佩剑,沉声道:“谁在外面?”
屋外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萧御珩示意苏婉儿待在屋内,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目光扫过庭院——月光下,庭院里空荡荡的,只有几棵老树的影子在地上晃动。
“殿下,怎么了?”守在院外的暗卫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
萧御珩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柴房方向:“没什么,可能是风声。你们多加小心,看好院子,不许任何人靠近。”
暗卫躬身应下,萧御珩转身回到屋内,却见苏婉儿正盯着沈砚的尸体发呆,眼神里满是疑惑。
“怎么了,婉儿?”他走过去问道。
苏婉儿指着沈砚的手腕,轻声道:“殿下,你看沈先生的手腕……好像有一道浅浅的勒痕,不像是被绑过的痕迹,倒像是……常年戴着什么东西,突然取下来留下的。”
萧御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沈砚的手腕上有一道淡红色的勒痕,痕迹规整,边缘光滑。他心中一动,想起沈砚生前似乎从未戴过什么饰物,可这勒痕却表明,他一直戴着某样东西,直到死前才取下来。
“难道他取下来的东西,与真的墨玉宝图有关?”萧御珩喃喃自语,突然想起那枚玄鸟令,连忙从怀中掏出来——玄鸟令的边缘有一个细小的凹槽,像是能与什么东西拼接在一起。
“林知锦说过,沈砚的宅院还在派人盯着。”萧御珩握紧玄鸟令,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明日我亲自去沈砚的宅院看看,或许能找到他藏起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