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他的血脉时，我窥见了他的一些记忆碎片。”奥天声音低沉，“这魔功…本就是依靠吞噬与夺舍的邪异功法。而那被撕去的部分，记载着……如何通过食人来修炼魔性。”
奥月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惊骇。
“我…我修炼的竟是……”
她颤抖着后退，几乎站立不稳。这个真相太过残酷，令她难以承受。
奥天望着姐姐痛苦的模样，心中早有预料。当初传授功法时，她就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突然。
奥月忽然咬紧牙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眼中更多的却是被欺骗的愤怒，“奥天！你怎能让我修炼这等邪功！为何当初不将实情相告？”
“姐姐！”奥天语气坚定，毫不退让，“是你亲口答应要修炼一门进境神速的功法！”
“可…可若你早些说明这是魔功，我绝不会修炼！那人也不会被我吞噬而死！”
“若非魔功护体，你以为现在还能保全清白？醒醒吧姐姐！这世道弱肉强食，你的善良救不了你！”奥天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番话。这些年来，她看够了姐姐的善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帮助不相干的人。如今她越发确信，让姐姐修炼魔功是正确的选择，至少能在她不在时拥有自保之力。
奥天的话如冷水浇头，让奥月清醒了几分。
确实，若非魔功自行运转，她早已失去清白之身。
“姐姐，功法本无善恶，善恶只在人心。即便修炼魔功，也不代表你就是魔修。噬魔诀开篇要求食人修魔，是为了断绝修炼者的后路，迫其一心向魔。但对你而言，并无此顾虑。”
奥月情绪稍缓，这个道理她并非不懂。魔功就如同一柄利刃，可用来切菜，也可用来杀人，全看执刀之人。
然而亲手夺人性命的愧疚，依然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奥天看出她的心结，上前柔声安抚：“姐姐，修仙界每时每刻都有人丧命，或为功名利禄，或为奇珍异宝。你不过是为了自保，何错之有？”
“妹妹…我本不想杀人的。”
“我明白…”奥天长叹一声，“但若要控制魔功不再失控，唯有勤加修炼，方能完全掌控。”
奥月刚舒展的眉头又紧蹙起来：“还要继续修炼魔功？”
奥天微微一笑。既然踏上这条道路，就再没有回头之日。世间功法，从未听说有人在修炼魔功后还能改修他法。
“没错。唯有将魔功修炼到炉火纯青，你才能在任何时候都掌控自如，不至失控。不过李泽他们体内已产生魔功抗性，不宜再供你修炼。待修罗门在斯理国立足，广纳弟子，自会为你准备新的修炼炉鼎。”
奥月闻言心惊，原来妹妹早有这般谋划。
“妹妹，你这计划太过疯狂！是要举全宗之力供养我一人修炼？”
“有何不可？”奥天握紧双拳，目光坚定，“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人欺辱。或许我不能护你一生一世，但绝不会让任何人能轻易欺侮于你！”
奥月怔怔地望着身边的妹妹。除了爹娘，她只剩这个强大得超乎想象的妹妹在为她筹谋。
这或许就是血脉相连的亲情！
姐妹二人相拥，短暂温存。
稍后奥月抬起头，忧心忡忡：“妹妹，我施展魔功的样子被那两人看去，是不是很快就会被风城通缉？”
“这正是我担心的，所以才不让你随意走动。我已派安黎和夜清婉去打探消息，相信很快会有结果。只是李泽前往城主府办理宗门建立一事迟迟未归，让我有些不安。”
“若真被通缉该如何是好？”
“不必担忧。”奥天语气从容，“即便真被全城通缉，以我的实力，带你突围却非难事。”
她早已深思过这个问题。身为结丹境巅峰修士，风城主不过化旋后期修为，城中即便还有其他结丹修士，也绝非她的对手。
若是全力施展咒灭诀，便是毁去整座风城也不在话下。
只是未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行此极端。
……
风城最高处的山巅，城主府一间装潢奢华的大厅内。
李泽焦躁地来回踱步。
从昨日与赵无在此等候至今，风城主王宁始终未归。据说是有要事在身，可等到现在仍不见人影，让他不由心生忧虑。
李泽停下脚步，看向端坐一旁闭目养神的赵无。对方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他没来由地一阵恼火。他试探着开口：“赵前辈，城主是真不在，还是看不上百鬼门，故意避而不见？”
赵无白了他一眼，心下认定这散修出身的小子果然没见过世面，连带着对他背后的修罗门也轻视了几分：“大惊小怪。风城主日理万机，岂会专程等候为你我办理宗门建立之事？莫要小觑我们门主的实力，便是风城主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看来是我多虑了。李泽定了定神，在一旁落座，赔笑道：“晚辈这不是怕耽误了事，被我们叶护法责罚嘛。”
赵无闻言来了兴致。慈善会那日李泽何等嚣张跋扈，一提到这位叶护法却像变了个人。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说说你们修罗门的情况？”
“前辈有所不知。”李泽压低声音，“我们修罗门虽财力雄厚，但门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只能见到一位叶护法。此人寡言少语，可若动起手来…”他故作惊恐地缩了缩脖子，“那叫一个残忍！”
“如何残忍？”
“他会将犯错的弟子关进地下囚牢，用诡异藤蔓束缚全身，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那些藤蔓上刻着封印灵气的术法，根本挣脱不得。每日只得少许食物果腹，还要忍受囚牢注水冲洗的刑罚……”
李泽讲得绘声绘色，情真意切。
赵无听得直皱眉头。这惩罚虽没有掏心掏肺，也没有割舌断指，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修罗门…当真别具一格。”
“前辈还想再听些别的？”
赵无连连摆手：“不必了，大致情形我已了解。”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李泽与赵无对视一眼，以为是城主归来。出门打听之下果然不出所料。
二人刚要进城主殿，却被一名守卫拦住，称不得打扰城主。细问之下方知，城主虽已回府，却还有诸多要务待理，这几日都无暇接见他们。赵无当即表明来意，对方却称即便是城主最亲近之人此刻也不能打扰。
这下连赵无也感到疑惑了。
这风城…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