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一个致命缺陷——四位前辈太敬业了。
周一的数学课上,黄月天盯着黑板上的几何题,虚影都在激动地颤抖:“妙啊!此辅助线当如棋局中的‘妙手’,直取要害!”
于是林轩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七种不同方法解完了同一道题,最后还总结道:“其实这道题还可以用围棋的‘征子’思路来理解……」
数学老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林轩同学……你这是把奥数班搬来了?”
课间操时更夸张。岳飞认为现在的广播操“绵软无力”,非要加入岳家拳的招式。结果林轩做得虎虎生风,一拳差点打到旁边的秦天。
“哥们儿!”秦天惊魂未定,“你这是做操还是要起义啊?”
最绝的是语文课。李白对课本上的现代诗深恶痛绝:“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不如老夫即兴赋诗一首!”
于是当老师讲解《再别康桥》时,林轩突然站起来朗声道:“我觉得徐志摩写得不够豪迈,应该这样写——‘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全班同学目瞪口呆,语文老师手里的粉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午饭时间成了苏轼的个人秀。
他对着食堂的每道菜评头论足:“这红烧肉火候过了三分!”“番茄炒蛋糖放少了二钱!”“最离谱的是这个紫菜蛋花汤,这能叫汤?这分明是刷锅水!”
在苏轼持续不断的唠叨下,林轩忍不住对打饭阿姨说:“能给我换个锅吗?这个碗……配不上这汤的意境。”
阿姨举着饭勺的手在发抖:“同学,你是来吃饭还是来踢馆的?”
下午的体育课更是灾难。岳飞认为篮球比赛“毫无章法”,非要指导全队摆出“鸳鸯阵”。结果就是林轩带着队友们在球场上跑来跑去,就是不投篮,把体育老师看得一头雾水。
“林轩!”教练忍无可忍,“你们在跳广场舞吗?”
更大的危机出现在周五。
这天要同时上交语文作文、数学作业和美术作品。三位前辈各执己见,在林轩脑子里吵得不可开交。
李白:“作文当以骈文书写,方显文采!”
黄月天:“数学作业要用棋理阐述,才见智慧!”
苏轼:“美术作品要体现生活情趣,必须有美食元素!”
于是林轩交上去的作业成了这样:
数学作业开头是:“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今有鸡兔同笼,当以‘小飞’阵型解之……”
语文作文通篇用赋体写成,还夹杂着数学公式。
美术作业更离谱——一幅水墨山水画,山上画着烤肉架,河里漂着火锅,天空中还飞着烤鸭。
各科老师看完作业后,不约而同地得出了同一个结论:林轩同学可能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林家再次召开紧急会议。
妈妈忧心忡忡:“小轩,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爸爸眉头紧锁:“听说你在学校……很特别?”
林玥抱着砚台,小声说:“哥哥脑子里的小人们又在打架了……”
这次连砚台都看不下去了,开始发烫示警。
四位前辈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经过彻夜长谈,他们达成了新的共识:专长指导可以,但不能越界;提出建议可以,但不能强迫执行。
为了确保新规落实,他们还立下了“三不原则”:不干扰课堂秩序,不强迫林轩执行,不与现代教育冲突。
新制度执行后,效果立竿见影。
黄月天依然会指导数学,但不再要求用棋理解题;岳飞依然会点评体育课,但不再要求摆战阵;李白依然会指导作文,但不再要求必须用古诗体;苏轼依然会评价美食,但不再要求每幅画都必须有食物。
更妙的是,四位前辈开始学会合作了。
写作文时,李白指导文采,黄月天帮忙理清逻辑结构;解数学题时,黄月天负责思路,苏轼帮忙把抽象概念具象化;甚至体育课上,岳飞教动作要领,李白还能帮忙设计更有美感的姿势。
一个月后的期中考试,林轩破天荒地考了年级第三。
更让人惊喜的是,他在学校艺术节上的水墨画得了一等奖,篮球赛上带领班级夺冠,连食堂的厨艺大赛都因为他提出的建议而获奖。
老师们都说他“开窍了”,同学们称他“全能王”,只有他知道,这是四位老师“协同作战”的成果。
周五的晚上,林轩在书房写作业。
四位前辈安静地各司其职:李白在翻阅现代诗集,岳飞在研究篮球战术,黄月天在推演数学题,苏轼在品尝妈妈新做的点心。
砚台温润,文气祥和。四种不同的气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再没有之前的冲突和对抗。
林轩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智慧不是固执己见,而是懂得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就像这方砚台,浓淡干湿,各有其用,关键是如何调和得当。
窗外月色明亮,厨房飘来宵夜的香气。
林轩在作业本上写下最后一行字,这一次,耳边再没有争吵,只有和谐的建议声。
或许,这就是成长——在混乱中学会平衡,在矛盾中找到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