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金殿辩奸
朝歌城外的驿站炊烟袅袅,青灰色的烟柱在晨雾中缓缓升腾,与城郊田垄间的薄雾交织成一片朦胧景致。清虚道长立于门前远眺,玄色道袍的衣袂在晨风里微微拂动,袖口绣着的太极图在微光中若隐若现。他双目微眯,目光始终锁着通往鹿台的官道,直到望见黄飞虎一行人策马归来的身影——为首那匹乌骓马神骏非凡,马鞍旁悬挂的青锋剑鞘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他紧绷的眉峰才终于舒展,快步迎上前去。
目光扫过众人铠甲上凝结的霜尘与暗红血迹,又望向远方鹿台方向仍未散尽的淡黑色烟尘,清虚道长沉声道:“祭坛已毁?费仲之事了结了?”
“幸不辱命。”黄飞虎翻身下马,动作间银甲碰撞发出清脆回响,他将青锋剑解下递给身旁的亲兵李忠,声音带着连日奔波厮杀的疲惫,却难掩眼底的坚毅,“费仲伏诛,血魂珠已碎,被困的百姓也已妥善安置到附近的西郭村。只是……费仲临死前趴在地上癫狂嘶吼,说他背后还有‘幽冥宗’撑腰,那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此事恐怕尚未真正结束。”
清虚道长捻须点头,花白的胡须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引着众人向帐内走去:“此事我早已料到。费仲一个朝中官员,能轻易调动内库的玄铁、朱砂等珍稀物资,炼制道家禁术所需的邪物,又能与犬戎部落暗通款曲,绝非一人之力可为。眼下当务之急,是即刻入宫向帝辛陛下禀明真相,将费仲的罪证公之于众,既能安抚朝歌民心,也能为后续追查‘幽冥宗’埋下伏笔。”
帐内早已备好铜盆热水与热气腾腾的麦饼、酱肉,亲兵们各司其职,为众人收拾出临时休憩的角落。黄飞虎褪去沾满血污的征衣,露出肩头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刀伤,亲兵张勇连忙上前,用干净的麻布蘸着热水为他擦拭伤口。苏文则将从鹿台祭坛缴获的物件一一整理妥当,黑色陶罐里残留的暗红血迹早已凝固成块,残破的邪术符纸上画着扭曲的骷髅纹路,还有那块巴掌大的木牌,一面刻着犬戎专属的狼头招魂图腾,另一面是大商内库的饕餮纹印记,整齐摆放在案上:“将军,这些都是费仲炼制邪物、勾结犬戎的铁证。再加上镇魂棺中邪祟与祭坛邪气同源的佐证,足以让陛下信服。”
正待启程入宫,驿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清晨的宁静。一名身着明黄色锦缎内侍服的宫人翻身下马,腰间挂着鎏金令牌,正是帝辛身边的近侍赵高。他见到黄飞虎便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却难掩一丝疏离:“黄将军,陛下已在金銮殿等候多时,特命奴才前来引路。只是陛下有旨,外臣入宫不得携带重兵,还请将军只带三名亲信随驾即可,其余将士仍在驿站等候。”
黄飞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清虚道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费仲刚死,宫中便如此急切地召见,还特意限制随行人数,其中未必没有蹊跷。但君命难违,他沉吟片刻,沉声道:“可。”随即转头点了苏文、赵虎与陈牧三人,“你们随我入宫,其余弟兄严守驿站,看好镇魂棺,不得擅自行动,若有异动即刻传讯。”
四人随赵高入宫,沿途禁军林立,甲胄鲜明,腰间长刀出鞘三分,气氛肃穆得异乎寻常。街道两旁虽有百姓驻足围观,老人们抱着孩童远远观望,青壮年则交头接耳,眼神中带着几分畏惧与好奇,全无往日迎接凯旋将士的热闹景象。黄飞虎心中暗忖,费仲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定然不少,如今他虽身死,残余势力仍在,这金銮殿上的召见,怕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硬仗。
金銮殿内,帝辛高坐龙椅之上。他身着玄色龙袍,十二章纹在殿内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腰间系着白玉带钩,面容刚毅,剑眉星目,眉宇间透着帝王独有的威严与睿智,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殿中众人时,不怒自威。两旁文武百官分列而立,文官身着绯色、紫色官袍,武将身披铠甲,屏息凝神,气氛压抑得让人不敢喘息。
黄飞虎四人踏入殿中,正欲行跪拜之礼,忽闻一声厉喝从文官队列中传出:“黄飞虎,你可知罪?”
黄飞虎抬头望去,说话之人身着紫色官袍,腰佩金鱼袋,面容瘦削,三角眼透着阴鸷,正是费仲的亲信,御史大夫尤浑。他心中冷笑,挺直脊背,昂首道:“末将奉陛下之命镇守边境,平定犬戎邪祟,斩杀犬戎首领巴图与通敌奸贼费仲,护佑边境百姓安宁,何罪之有?”
“好一个巧言令色!”尤浑手持象牙笏板,上前一步,声色俱厉,额角青筋微微凸起,“费仲大人乃陛下倚重之臣,忠心耿耿,为国操劳,你却血口喷人,污蔑他勾结犬戎、炼制邪物!更胆大妄为,擅自领兵诛杀朝廷命官,此乃以下犯上、谋逆作乱之罪!更何况,近日朝歌城内流言四起,百姓皆传你私养邪祟,危害都城安危,你还敢在此狡辩?”
话音刚落,殿中几名与费仲交好的官员纷纷出列附和。吏部侍郎张迁面色蜡黄,尖着嗓子道:“尤大夫所言极是!黄飞虎目无法纪,当诛!”兵部主事王仁身材矮胖,跟着附和:“臣也听闻,他在边境与邪祟为伍,其心可诛!”一时间弹劾之声此起彼伏,要求将黄飞虎拿下治罪的呼声不绝于耳。赵虎性情刚烈,见状怒不可遏,握紧腰间弯刀便要上前理论,被黄飞虎抬手稳稳按住。
“陛下,”黄飞虎无视周遭的指责与叫嚣,目光直视龙椅上的帝辛,语气沉稳有力,“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绝非污蔑,有铁证可凭。”他示意苏文上前,苏文连忙捧着案上的物证,快步呈至殿前,“此木牌一面刻有犬戎专属的狼头招魂图腾,另一面乃是大商内库的饕餮纹印记,乃是费仲利用职权从内库调运物资,暗中炼制邪物的铁证;这些黑色陶罐中残留的血液,经末将查验,混合着皇室宗亲的血脉气息,正是他炼制禁术血魂珠的核心祭品;还有城外驿站中的镇魂棺,棺中所封邪祟与费仲鹿台祭坛的邪气同出一源,皆是他勾结犬戎的明证。”
苏文躬身补充,神色恳切:“陛下,血魂珠乃道家千年禁术,需以百人性命为引,再辅以皇室血脉炼制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成型。此珠炼成后,可操控万千邪祟,威力无穷,一旦出世,必将祸乱天下,生灵涂炭。费仲在鹿台之下秘密修建祭坛,殿内白骨累累,仅获救的百姓便有十七人,其中还有宗室旁支的公子启,此等罪行罄竹难书。末将与黄将军亲眼所见祭坛惨状,如今祭坛废墟尚存,获救的百姓亦可作证,绝非空穴来风。”
尤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指着苏文厉声道:“陛下明鉴!此乃黄飞虎与这妖人串通一气,伪造的假证!苏文来历不明,满口妖言惑众,怎可轻信?费仲大人忠心为国,深受陛下信任,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更何况,黄飞虎擅自领兵诛杀朝廷命官,已然触犯国法,无论费仲是否有罪,他都难逃谋逆之罪,还请陛下明察,严惩此等目无王法之徒!”
帝辛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在物证、黄飞虎一行人以及弹劾的官员之间来回扫视,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他素来识人善用,虽曾倚重费仲处理朝政,但也早已察觉其行事张扬,敛财有道,心中本就存有几分疑虑。此刻听双方各执一词,他并未急于表态,而是沉声道:“尤大夫所言,亦有几分道理。黄飞虎,你未经朕的旨意,便诛杀朝廷命官,此事确实有违国法。”
黄飞虎心中一凛,正欲辩解,却见帝辛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目光转向清虚道长:“清虚道长乃终南山道家名士,素来品行高洁,洞察世事。此事你既曾参与,且道家与邪术向来势不两立,你且说说,黄飞虎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清虚道长缓步出列,手中拂尘一摆,朗声道:“陛下,贫道愿以道家百年声誉担保,黄将军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镇魂棺中的邪祟,确为犬戎秘术所炼,其邪气阴毒霸道,触之则侵噬心智,与费仲鹿台祭坛中的邪气同出一源,皆是至阴至邪之物。贫道曾以清心咒试探,棺中邪祟竟能反噬,此等威力,唯有禁术可成。费仲勾结犬戎,炼制禁术,意图不轨,此事千真万确,绝非污蔑。”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喧哗声,紧接着一名禁军统领手持鎏金令牌,快步闯入殿中,铠甲上沾着尘土,单膝跪地,神色慌张地禀报:“陛下!城外驿站方向突然出现大量黑气,邪气冲天,镇魂棺异动频繁,符纸金光黯淡,已有三名士兵被邪气所伤,昏迷不醒,恐有变故发生!”
众人脸色骤变,尤浑的三角眼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作镇定道:“定是黄飞虎私养的邪祟失控,与他脱不了干系!”黄飞虎心中一紧,沉声道:“不好!定是费仲的余党想要抢夺镇魂棺,销毁证据!”
帝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再犹豫,沉声道:“黄飞虎,朕命你即刻前往驿站查看,务必稳住镇魂棺,捉拿作乱之人!若此事属实,朕便信你所言,严惩费仲余党,还你清白!”
“末将领命!”黄飞虎拱手领命,转身与苏文、赵虎、陈牧快步冲出金銮殿。
四人策马疾驰,乌骓、黄骠、青骢三匹战马奔腾如飞,刚出皇宫城门,便见驿站方向黑烟滚滚,浓郁的邪气冲天而起,如同一条黑色巨龙盘旋在空中,即便相隔数里,也能感受到那股阴寒刺骨的气息,让人脊背发凉。靠近驿站时,只见数十名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正围攻驿站的士兵,他们手中兵器皆缠绕着浓郁的黑气,招式阴狠诡异,一名黑衣人手中的骨刃划过,士兵的铠甲便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破洞,惨叫着倒地。显然是费仲生前豢养的术士与私兵余党。
镇魂棺所在的车架旁,原本贴满的破邪符金光黯淡,不少符纸已经碎裂,棺木微微颤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隐约有黑色邪气从符布的缝隙中渗出,情况危急。
“保护镇魂棺!斩杀乱贼!”黄飞虎大喝一声,青锋剑应声出鞘,剑身泛着凛冽的白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入敌阵。赵虎手持弯刀,紧随其后,一刀劈向一名黑衣人的肩头,那人惨叫一声,肩头鲜血喷涌而出,黑气也随之消散。陈牧则挺矛直刺,长矛上的符粉与黑衣人兵器上的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刺鼻的黑烟。苏文快步冲到车架旁,从怀中掏出数张高阶镇邪符,快速贴在镇魂棺上,口中念起驱邪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符纸金光暴涨,瞬间压制住了棺内蠢蠢欲动的邪气。
蒙面人见状,立刻分出一部分人围攻苏文,为首的黑衣人身材高大,手持双斧,斧刃缠绕着浓重的黑气,直劈苏文后脑。黄飞虎见状,一剑劈开身前的两名黑衣人,纵身跃到车架旁,青锋剑横挡,“铛”的一声挡住双斧,震得手臂发麻:“你专心封印邪气,这些人交给我们!”
青锋剑舞动如龙,白光闪烁之处,黑衣人非死即伤。赵虎性情勇猛,弯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一名黑衣人刚要偷袭他,被他反手一刀砍断手腕,惨叫着倒地。陈牧带领驿站的士兵组成阵型,长矛齐出,如同刺猬般刺向黑衣人,士兵们口中高喊着“杀贼”,士气高昂。这些黑衣人虽悍不畏死,且有邪术加持,但在黄飞虎等人的勇猛攻势与符粉兵器的克制下,渐渐落入下风。
激战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名黑衣人被赵虎一刀枭首,人头落地,双目圆睁。驿站内外终于恢复平静,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黑衣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与泥土混合成暗红色的泥浆。黄飞虎喘着粗气,用衣袖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目光扫过战场,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留活口了吗?”
“将军,擒住了一个领头的!”几名士兵押着一名被绳索绑住的黑衣人走了过来,那人身材中等,虽蒙着面,但眼神阴鸷凶狠,即便被擒,也毫无惧色,不断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
黄飞虎走上前,一把扯下他脸上的蒙面布,露出一张与费仲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高颧骨,尖下巴,正是费仲的亲弟弟,费义!
“费义,你竟敢勾结余党,抢夺镇魂棺,销毁证据,可知罪?”黄飞虎厉声喝问,青锋剑的剑尖直指他的咽喉,寒气让费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费义冷笑一声,桀骜不驯地说道:“黄飞虎,你杀我兄长,毁我大业,我恨不得食你肉、寝你皮!兄长说得没错,幽冥宗远比你想象的强大,用不了多久,宗主就会亲自降临朝歌,到时候,你和整个大商,都将化为灰烬!”
“幽冥宗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们的目的何在?”黄飞虎追问,手中的剑又逼近了几分,剑尖已触碰到他的皮肤,渗出一丝血珠。
费义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突然猛地咬碎藏在牙缝中的毒药,嘴角瞬间溢出黑血,狞笑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邪祟……终将……降临……”话音未落,便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气息。
黄飞虎看着费义的尸体,心中满是疑虑。幽冥宗究竟是什么势力?他们为何要扶持费仲炼制邪物?血魂珠的真正用途又是什么?这一切都还是未解的谜团。
此时,宫中的内侍赵高再次赶来,传达帝辛的旨意,召黄飞虎等人即刻回宫复命。黄飞虎安顿好驿站的士兵,命李忠、张勇严加看守镇魂棺,不得有任何闪失,随后带着苏文、赵虎、陈牧再次入宫。
金銮殿内,帝辛见黄飞虎等人归来,身上沾着新鲜的血迹,且带回了费义的尸体,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怒色。他听完黄飞虎关于驿站遇袭的详细禀报,又查看了费义的尸体与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邪器——那些兵器上都刻着与木牌相同的狼头图腾,终于彻底相信了费仲的罪行。
“费仲匹夫,竟敢欺君罔上,勾结外敌,炼制邪物,残害百姓与宗室,其罪当诛!”帝辛怒拍龙椅,声震大殿,龙椅扶手都微微晃动,“传朕旨意,即刻抄没费仲家产,诛其九族,所有与费仲有勾结的官员,一律严查,绝不姑息!尤浑、张迁、王仁等人,即刻打入天牢,严刑审讯!”
尤浑等人闻言,吓得面如死灰,纷纷跪地求饶:“陛下饶命!臣冤枉啊!”帝辛冷哼一声,示意禁军将他们拖下去,殿中其他官员见状,无不噤若寒蝉。
“陛下英明!”黄飞虎拱手道,“费仲余党虽已清除,但幽冥宗仍在,隐患未除。为保大商安危,末将恳请陛下彻查内库,清点物资,查明费仲究竟挪用了多少资源用于炼制邪物;同时加强朝歌城防与边境防御,在各州府张贴告示,密切关注各地邪祟异动,防止其再次入侵。”
帝辛点头应允,目光中透着睿智与果决:“准奏!朕命你为镇国大将军,全权负责彻查费仲余党与内库亏空事宜,节制京城禁军与边境守军;清虚道长与苏文先生协助你处理所有与邪祟相关之事,凡所需人力、物力、财力,朕尽皆应允,可直接调动内库物资,无需层层禀报。另外,朕即刻传召各州府牧守,加强防备,一旦发现幽冥宗踪迹,即刻上报!”
“末将领命!”黄飞虎与清虚道长、苏文一同拱手领命,神色恭敬。
退朝后,黄飞虎站在皇宫之外的丹陛上,望着朝歌城的轮廓。晨光洒在巍峨的宫殿与鳞次栉比的房屋上,琉璃瓦反射着金色的光芒,勾勒出一片祥和的景象,但他心中清楚,这祥和之下,仍潜藏着未知的危机。费仲虽死,但幽冥宗如同潜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他握紧手中的青锋剑,剑身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险,他都将坚守阵地,辅佐陛下,守护大商的百姓,斩尽一切邪祟,还天下一个真正的太平。
苏文走到他身旁,望着远方天际的流云,轻声道:“将军,幽冥宗行事诡秘,能让费仲如此死心塌地,其势力定然不容小觑。我们接下来既要彻查费仲余党,又要追查幽冥宗的踪迹,怕是任重道远。”
黄飞虎点头,目光深邃:“正因如此,我们才更不能有半分懈怠。陛下信任我们,将如此重任托付于身,我们唯有全力以赴,方能不负所托。”
赵虎挠了挠头,粗声粗气道:“将军放心!只要能斩杀邪祟、捉拿逆党,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赵虎绝无二话!”陈牧也附和道:“我等愿追随将军,誓死守护大商!”
黄飞虎看着身旁忠心耿耿的弟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有你们在,我何惧之有?走吧,我们先回驿站,安置好弟兄们,再商议后续事宜。”
四人并肩走下丹陛,刚到宫门口,便见清虚道长等候在那里。他手中拂尘轻挥,神色凝重道:“将军,方才贫道卜了一卦,卦象显示‘阴云蔽日,凶兆暗藏’,幽冥宗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近期必有动作,我们需多加防备。”
“道长所言极是。”黄飞虎沉声道,“镇魂棺乃是关键,绝不能落入幽冥宗之手。我已命人严加看守,回去后再让苏文先生加固封印,确保万无一失。”
一行人策马返回驿站,刚到门口,便见李忠、张勇快步迎了上来,神色慌张:“将军,方才有人在驿站外徘徊,形迹可疑,我们上前盘问,那人却立刻逃窜,消失在树林中了!”
黄飞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看来幽冥宗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他转头对苏文道:“先生,烦你即刻前往镇魂棺处,加固封印,再布下一道结界,防止邪祟异动。赵虎、陈牧,你们带人在驿站四周布防,严查进出人员,不得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是!”众人齐声应道,立刻分头行动。
苏文来到镇魂棺旁,取出桃木剑与高阶镇邪符,口中念念有词,将符纸一张张贴在棺木四周,又以桃木剑在地上画出复杂的结界符文,金色的光芒从符文上亮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镇魂棺笼罩其中。
赵虎与陈牧则带领士兵在驿站四周布下埋伏,士兵们手持涂有符粉的兵器,隐蔽在树林、草丛中,密切注视着四周的动静。黄飞虎与清虚道长则在帐中商议对策,分析幽冥宗可能的动向。
“幽冥宗此番前来,目标定然是镇魂棺。”清虚道长捻须道,“棺中邪祟与血魂珠同源,他们或许是想利用邪祟,重新炼制血魂珠。”
黄飞虎点头:“可能性极大。费义临死前提到,幽冥宗宗主即将降临朝歌,我们必须在他到来之前,找到幽冥宗的老巢,将其连根拔起。”
“只是幽冥宗行踪诡秘,想要找到他们的老巢,并非易事。”清虚道长面露难色,“我们如今只知道他们与犬戎、费仲勾结,其他信息一无所知。”
黄飞虎沉吟片刻,道:“或许我们可以从费仲的余党入手。尤浑、张迁等人跟随费仲多年,想必知道一些关于幽冥宗的线索。我即刻入宫,请求陛下允许我审讯他们。”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慌张地跑了进来:“将军!不好了!结界突然被一股强大的邪气冲击,镇魂棺异动加剧,符纸的金光正在快速黯淡!”
黄飞虎与清虚道长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冲向镇魂棺所在之处。只见原本笼罩在棺木上的金色结界剧烈晃动,符文上的光芒忽明忽暗,棺木颤抖得愈发厉害,黑色的邪气如同毒蛇般从符布缝隙中钻出,越来越浓郁。
“是幽冥宗的人在暗中作祟!”清虚道长厉声道,“他们定然是在远处施展邪术,试图破开封印!”
苏文手持桃木剑,不断念动咒语,试图加固结界,但邪气太过强大,结界的光芒仍在持续黯淡。黄飞虎见状,拔出青锋剑,将内力灌注其中,剑身白光暴涨,他大喝一声,一剑劈向邪气最浓郁的地方:“给我退!”
白光与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黑气被劈开一道缺口,但很快又重新汇聚。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笛声尖锐刺耳,让人心神不宁。随着笛声响起,棺木的颤抖愈发剧烈,邪气势头更盛,结界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
“不好!结界要破了!”苏文惊呼道。
清虚道长从怀中掏出一枚八卦镜,大喝一声:“天地正气,八卦镇邪!”八卦镜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照射在结界上,裂痕暂时停止了蔓延。但那诡异的笛声仍在继续,邪气依旧在不断冲击着结界。
黄飞虎眉头紧锁,心中暗道:“必须找到吹笛之人,否则结界迟早会被攻破!”他转头对赵虎道:“赵虎,你带人分头搜索,务必找到吹笛之人,格杀勿论!”
“是!”赵虎领命,立刻带领一队士兵,朝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追去。
笛声忽远忽近,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让人难以分辨具体位置。赵虎等人在树林中搜寻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吹笛之人的踪迹。而驿站这边,结界的裂痕越来越大,黑色邪气已经开始溢出,不少士兵吸入邪气后,出现了头晕目眩、神情癫狂的症状。
黄飞虎心中焦急,正欲亲自前去搜寻,忽闻远处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笛声戛然而止。片刻后,赵虎带着几名士兵回来了,身上沾着血迹,手中提着一颗人头,正是一名身着黑袍、面容枯槁的老者。
“将军,找到了!这老鬼躲在树上吹笛,已经被我斩杀了!”赵虎大声道。
随着吹笛人的死亡,冲击结界的邪气顿时减弱。清虚道长趁机催动八卦镜,金光暴涨,修复了结界上的裂痕。苏文也连忙补上几张镇邪符,镇魂棺的颤抖渐渐平息,邪气重新被压制在棺木之中。
黄飞虎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人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这应该就是幽冥宗的外围弟子。看来幽冥宗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查明他们的底细。”
他转头对身旁的亲兵道:“即刻备马,我要入宫面见陛下,请求审讯费仲余党!”
亲兵领命而去,黄飞虎望着重新恢复平静的镇魂棺,心中清楚,这只是与幽冥宗交锋的开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他与大商的命运,也将在这场风暴中经受最严峻的考验。但他无所畏惧,握紧手中的青锋剑,目光坚定地望向朝歌城的方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守护好大商的江山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