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朝歌暗流
书名:人皇战纪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9392字 发布时间:2025-11-01

第三十二章 朝歌暗流

 

营地的炊烟在暮色中袅袅升起,与黑风岭残存的寒意交织在一起,氤氲出一片朦胧的光影。清虚道长已在主营帐外静候多时,他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杏黄道袍,袖口沾着些许符纸灼烧后的灰烬,手持的拂尘却纤尘不染。见黄飞虎一行人簇拥着镇魂棺归来,他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那被三层符布层层包裹的棺木上,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指尖捻着拂尘的木柄,沉声道:“黄将军,这镇魂棺中的邪气已被巴图的精血强行引动,虽有镇邪符暂时压制,却如附骨之疽般死死缠附着棺中残魂,若不尽快以‘七星驱邪阵’彻底净化,三日内必有异动,届时邪气外泄,恐会波及周遭百姓。”

 

黄飞虎翻身下马,银甲上的冰碴子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他将青锋剑解下交给身旁的亲兵,剑鞘与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凝重地看向棺木:“道长放心,我已下令三日后拔营回朝,届时需劳烦道长一同入宫,向陛下当面禀明费仲勾结犬戎、炼制邪物、残害边境百姓的种种真相,定要让这奸贼血债血偿。”

 

“此事恐怕不易。”清虚道长轻轻摇头,拂尘一摆,引着黄飞虎、苏文等人向营帐内走去,“朝歌近日已流言四起,满城都在传将军在黑风岭私通犬戎外敌,豢养邪祟为祸一方,这些流言正是费仲暗中授意心腹散布的。他手握内库财权与兵器调度之权,又深得陛下信任,仅凭这具镇魂棺和几句口头证词,未必能撼动他在朝中的根基,稍有不慎,反而会落入他设下的圈套。”

 

帐内烛火摇曳,跳动的光影将众人的身影投射在帐篷内壁上,忽明忽暗。苏文将怀中的《道家驱邪录》小心翼翼地摊在案几上,书页因连日的奔波微微卷起,他用指尖点着其中一页泛黄的纸页,语气凝重:“道长所言极是。费仲能轻易弄到犬戎特制的噬魂膏,还能复刻招魂图腾,背后定然有更大的势力在支撑。这《道家驱邪录》中明确记载,这类操控残魂的邪术,需以皇室血脉为引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他如此大费周章地搅动边境风云,恐怕不止是为了铲除将军这等异己,其野心怕是早已觊觎皇权。”

 

赵虎刚由亲兵为他敷上疗伤药,胸口的伤口被药膏刺激得微微发疼,闻言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案上的烛台都晃了晃,眼中满是怒火:“那奸贼如此猖狂,简直无法无天!不如我们今夜就挑选五十名精锐,乔装潜入朝歌,直接闯进费仲府邸,将他斩于刀下,一了百了!”

 

“不可鲁莽。”黄飞虎抬手按住赵虎的手臂,眼神锐利如剑,“费仲府邸戒备森严,府中不仅有数百私兵护卫,还豢养了不少术士,且宫中眼线众多,稍有动静便会传入陛下耳中。我们贸然行事,只会坐实谋反的罪名,让他的奸计得逞,到时候不仅扳不倒他,反而会连累麾下弟兄和家中亲眷。我们需循序渐进,先以镇魂棺的邪气为铁证,揭穿他炼制邪物的阴谋,再联合朝中忠良之臣,收集他贪赃枉法、勾结外敌的罪证,方能将他绳之以法,让他无从抵赖。”

 

正商议间,帐外突然传来亲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恭敬的通报:“将军,营外有一名自称‘梅先生’的老者求见,说有关于费仲的机密要事相告,还说此事关系到大商安危,务必面见将军本人。”

 

黄飞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清虚道长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费仲耳目众多,这突然出现的老者来历不明,贸然让他入帐恐有风险。但此事关乎重大,又不能轻易错过。黄飞虎沉吟片刻,沉声道:“请他进来,沿途仔细搜查,不得让他携带任何兵器。”

 

“是!”亲兵领命而去。

 

片刻后,一名身着粗布长衫、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亲兵的引导下走进帐中。他身形消瘦,衣衫上打了好几块补丁,看起来风尘仆仆,仿佛长途跋涉而来,但一双眼睛却清亮锐利,透着几分读书人的儒雅与坚毅。老者走进帐中,对着黄飞虎拱手行礼,动作虽略显疲惫,却不失礼数,开门见山道:“黄将军,老朽梅砚,曾是前朝太史,因不满费仲专权误国、残害忠良,早已辞官隐居在城郊山中。今日冒险前来,是要告知将军一件关乎大商存亡的大事——费仲暗中在城郊鹿台之下修建了一座地下祭坛,用以炼制道家禁术‘血魂珠’,而这血魂珠的关键祭品,正是皇室宗亲的血脉!”

 

“血魂珠?”苏文脸色骤然一变,伸手按住案上的《道家驱邪录》,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那是早已被列为禁术的邪物!需以百人性命为引,再辅以皇室血脉炼制七七四十九日,炼成后可操控万千邪祟,威力无穷,一旦出世,必将生灵涂炭!”

 

梅砚缓缓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用布帛层层包裹的残破木牌,递到黄飞虎面前:“这是老朽上月暗中潜入鹿台附近探查时捡到的,木牌上一面刻着犬戎的招魂图腾,另一面则是大商内库的专属印记。费仲每月都会以‘采买军需、筹备祭祀’为名,从内库调运大量物资送入鹿台,更会秘密抓捕无辜百姓,其中不乏宗室子弟,将他们送入祭坛作为祭品。将军若想扳倒他,必须先毁了这座祭坛,拿到他炼制邪物的实证,否则空口无凭,根本无法让陛下相信你的说辞。”

 

黄飞虎伸手接过木牌,指尖摩挲着上面凹凸不平的印记,犬戎图腾的诡异与内库印记的规整形成鲜明对比,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他紧紧攥着木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杀意渐浓,声音冰冷如铁:“多谢梅先生告知如此重要的消息。三日后我军拔营回师途中,我会亲自带领精锐绕道鹿台,毁了那座邪恶的祭坛,绝不能让费仲的阴谋得逞。”

 

梅砚起身告辞,临行前又再三叮嘱:“费仲心思缜密,耳目众多,将军此行务必小心谨慎。鹿台之下机关密布,祭坛内外不仅有他的私兵守卫,更有不少被邪术操控的邪祟,切记多带符纸和解毒丹,万万不可大意。”

 

黄飞虎亲自将梅砚送出营外,看着老者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才转身返回营帐。帐内众人依旧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息。清虚道长捻着颌下长须,缓缓开口:“这梅先生所言非虚,那血魂珠的邪气与镇魂棺中的残魂气息同源,都是至阴至邪之物,看来费仲的野心远不止铲除异己那么简单,他是想借助邪术掌控天下。”

 

“不管他的野心有多大,这祭坛必须毁掉,血魂珠绝不能让他炼成。”黄飞虎语气坚定,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沉声下令,“陈牧,你明日一早带领二十名精锐,乔装成往来经商的商贩潜入城郊,仔细探查鹿台的布防情况、私兵数量以及祭坛的具体入口,务必绘制出详细的地形图,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苏文,你与道长一同准备驱邪阵所需的法器和符纸,不仅要能净化镇魂棺的邪气,还要准备足够的高阶镇邪符和破邪符,应对祭坛内的邪祟。赵虎,你负责整顿兵马,清点粮草和兵器,三日后拔营时务必做到悄无声息,对外只宣称直接回朝复命,隐瞒绕道鹿台的计划,避免被费仲的眼线察觉。”

 

“遵命!”陈牧、苏文、赵虎三人齐声应道,眼中都透着坚定的神色。

 

三日后清晨,天刚蒙蒙亮,营地便开始忙碌起来。士兵们收拾行囊、拆卸帐篷,动作迅速而有序,没有丝毫喧哗。镇魂棺被安置在一辆特制的重型车架上,车架四周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破邪符,符纸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将棺木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气场之中。苏文与四名清虚道长的弟子贴身守护在车架旁,时刻留意着棺木的动静,手中紧握着桃木剑和符纸,不敢有丝毫松懈。

 

黄飞虎骑着一匹黑色战马走在队伍前方,银甲在晨光中闪着冷冽的光泽,他目光不时扫向朝歌方向,心中暗忖:费仲,你勾结外敌、残害百姓、炼制邪物,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这一次,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为那些死去的弟兄和无辜百姓讨回公道!

 

队伍沿着官道缓缓前行,一路无话。行至朝歌城郊三十里处的岔路口时,陈牧带着几名乔装成商贩的精锐从路边密林中转了出来,快步走到黄飞虎马前,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压低声音汇报道:“将军,鹿台四周戒备森严,布满了费仲的私兵,约莫有三百余人,个个手持利刃,腰间还挂着邪器。祭坛的入口藏在鹿台西侧的一口枯井之下,井口有四名术士轮流看守,他们手中都握着缠绕着黑气的桃木剑,看起来修为不浅,且每两个时辰就会换一次岗,防守十分严密。”

 

黄飞虎勒住马缰,战马发出一声低嘶,他转头对身旁的清虚道长道:“道长,烦请你带领大部队继续向朝歌进发,先到城外驿站驻扎,对外依旧宣称等候陛下召见,稳住费仲的眼线。我带赵虎、苏文和五十名精锐,从密林绕道前往鹿台,毁了祭坛后立刻赶去与你们汇合。”

 

“将军此行务必小心。”清虚道长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布囊,递到黄飞虎手中,“布囊中有十张高阶镇邪符、五张破邪符和三瓶解毒丹,祭坛内邪气必重,且可能布满毒瘴,这些东西或许能派上用场。切记,若事不可为,切勿勉强,保全自身方能另寻良机。”

 

黄飞虎接过布囊,紧紧攥在手中,对着清虚道长拱手道:“道长保重,我们很快便会汇合。”

 

随后,队伍兵分两路。清虚道长带领大部队继续沿着官道向朝歌前进,而黄飞虎则带着赵虎、苏文和五十名精锐,钻进了路边的密林,朝着鹿台方向疾驰而去。

 

密林深处荆棘丛生,树枝交错,马蹄踏过厚厚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惊起林中不少飞鸟。赵虎跟在黄飞虎身后,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军,我们为何不等到夜间再行动?夜间行事更为隐蔽,不易被察觉。”

 

黄飞虎一边拨开挡路的树枝,一边解释道:“夜间虽隐蔽,却正是邪术修炼的关键时刻。血魂珠需在阴气最盛之时吸纳邪气,夜间祭坛内的邪祟威力会更强,且术士们的邪术也能发挥最大效用,对我们极为不利。此刻正是午时,太阳当空,阳气最盛,邪祟的威力会被压制到最弱,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苏文在一旁补充道:“将军说得没错,血魂珠属阴,最忌阳气,午时动手,不仅能削弱邪祟的力量,还能让祭坛内的邪气紊乱,我们毁起祭坛来也会事半功倍。”

 

众人一路疾驰,不敢有丝毫耽搁。半个时辰后,鹿台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前方密林的缝隙之中。这座昔日用于祭祀天地的高台,如今已被一层浓郁的黑色雾气笼罩,雾气翻滚涌动,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隐约听到从高台方向传来的阵阵诡异咒语声,让人头皮发麻。

 

黄飞虎示意众人下马,将战马藏在密林深处,然后带领众人徒步向鹿台西侧的枯井方向靠近。枯井位于鹿台西侧的一片荒草丛中,井口被半人高的杂草遮挡,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此刻,四名身着黑色道袍的术士正围坐在枯井旁,盘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上缠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显然正在施展邪术,加固祭坛的防御。

 

苏文从怀中掏出几张破邪符,捏在手中,低声对黄飞虎道:“将军,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带人进入祭坛。这些术士修为不算太高,我用破邪符应该能牵制他们片刻。”

 

黄飞虎点头示意,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苏文深吸一口气,默念咒语,猛地将手中的破邪符掷向空中。符纸在空中化作几道耀眼的金光,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四名术士飞去。

 

“有敌来袭!”一名术士率先察觉到异常,猛地睁开眼睛,口中怒喝一声,抬手挥起桃木剑,试图抵挡金光。其余三名术士也纷纷起身,手中桃木剑挥舞,黑色雾气与金色符光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气味。

 

“哪里来的妖人,敢坏费大人的大事!”一名术士见符光威力不凡,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色厉内荏地喝道。

 

黄飞虎趁机一招手,五十名精锐如猛虎下山般从密林中冲出,手中涂了符粉的长矛直刺术士。那些术士虽会些邪术,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士兵,根本不堪一击。一名术士刚要施展邪术,就被一名士兵的长矛刺穿胸膛,符粉沾染到他的身体,瞬间冒出黑色的浓烟,术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地身亡。另一名术士想要逃跑,被赵虎追上,一刀砍断了双腿,倒在地上痛苦挣扎,最终被士兵补上一矛,彻底没了气息。短短片刻间,四名术士便全部被斩杀,枯井旁的荒草被鲜血染红,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快下井!”黄飞虎率先冲到枯井边,探头望去,只见井口下方丈许处有一道厚重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与镇魂棺上相同的招魂图腾,图腾泛着淡淡的黑色光芒,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苏文快步走到井边,掏出之前从黑甲将领身上搜出的桃木钥匙,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石门上的锁孔,轻轻一转。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浓烈的腥气夹杂着令人作呕的邪气从井下喷涌而出,差点让人窒息。

 

“大家屏住呼吸,将符纸贴在口鼻处!”苏文从怀中掏出一叠备用的破邪符,分给众人,“这邪气中含有剧毒,吸入过多会被侵蚀心智,变成行尸走肉。”

 

众人依言将符纸贴在口鼻处,顿时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鼻腔蔓延至全身,驱散了邪气带来的不适感。黄飞虎点亮一支火把,率先顺着井壁上的石梯往下走,赵虎和苏文紧随其后,五十名精锐分成两队,一队在前开路,一队在后掩护,顺着石阶缓缓向下行进。

 

通道狭窄而陡峭,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石壁上刻满了扭曲的招魂图腾,火把的光芒照在上面,那些图腾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像是无数条毒蛇在蠕动,让人不寒而栗。石阶上布满了湿滑的苔藓,稍不留神就会摔倒,士兵们不得不扶着石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下挪动。

 

走了约莫五十步,前方通道突然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地下祭坛出现在众人眼前。祭坛足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顶部镶嵌着不少发光的青色晶体,散发着淡淡的绿光,将整个祭坛照得如同白昼。祭坛中央立着一根三人合抱粗细的黑色石柱,柱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诡异符文,符文泛着妖异的红光,石柱上缠绕着数十条粗壮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着十几名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面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嘴唇干裂,显然已被囚禁多日,被抽走了大半魂魄,只剩下一具躯壳。

 

石柱下方的石台上,摆放着数十个黑色陶罐,罐口敞开着,里面装满了暗红色的血液,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不少陶罐旁还散落着一些白色的骨头,看起来触目惊心。祭坛西侧,几名身着黑色道袍的术士正围着一个巨大的青铜盆念咒,青铜盆中燃烧着黑色的粉末,浓烟升腾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鬼影,鬼影张牙舞爪,发出阵阵“呜呜”的嘶吼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而祭坛的最高处,一名身着黑色官袍、面容阴鸷的男子正背对着众人,手中拿着一根缠绕着黑气的骨鞭,俯瞰着整个祭坛,正是费仲!

 

“费仲!你的死期到了!”黄飞虎怒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祭坛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怒火。他拔出青锋剑,剑刃在青色晶体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白光,带着凌厉的气势冲向祭坛。

 

费仲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神阴鸷而疯狂,仿佛早已预料到黄飞虎的到来:“黄飞虎,你果然有本事,毁了我的魂碑,杀了我的部将,还能找到这里来。我还以为要等你入宫面圣,才能让你亲眼看看,我的血魂珠即将炼成!”他抬手一挥,青铜盆中的巨大鬼影瞬间朝着黄飞虎扑来,鬼影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这些无辜百姓的魂魄,就先送你上路,让你尝尝被邪祟吞噬的滋味!”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苏文掏出桃木剑,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符水均匀地洒在剑尖上,符水刚一接触桃木剑,就泛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他快步上前,口中朗声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话音未落,他手中桃木剑猛地挥出,一道凝练的金色光刃破空而出,正好击中扑来的鬼影。

“嗷——!”鬼影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在金光中剧烈扭曲、收缩,那些由魂魄凝聚而成的黑雾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原本狰狞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化为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祭坛的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腥气。

“找死!”费仲见鬼影被破,眼中闪过一丝暴怒,抬手对着身旁的术士们厉喝,“给我杀了他们!谁能取黄飞虎的首级,赏黄金百两,官升三级!”

那些术士本就被符咒威力震慑,闻言又被利益驱使,立刻挥舞着手中的邪器,朝着黄飞虎等人冲来。赵虎见状,大喝一声:“兄弟们,并肩子上!让这些妖人尝尝我们的厉害!”他手中弯刀劈出,刀身裹挟着符粉的微光,径直砍向最前面的一名术士。

那术士手中握着一把缠着锁链的骨刀,见状慌忙格挡,“铛”的一声脆响,骨刀与弯刀碰撞在一起,术士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发麻,虎口开裂,而符粉落在他的骨刀上,瞬间冒出黑烟,骨刀上的黑气竟消散了大半。没等他反应过来,赵虎反手一刀,径直砍在他的脖颈上,鲜血喷涌而出,术士倒地身亡。

五十名精锐士兵紧随其后,手中涂了符粉的长矛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向术士们的要害。这些术士平日里靠着邪术作威作福,近战本就不济,遇上训练有素的精锐,再加上符粉克制邪术,顿时溃不成军。有的被长矛刺穿胸膛,有的被斩断四肢,惨叫声此起彼伏,黑色的血液与符粉接触后,不断冒出刺鼻的黑烟,弥漫在祭坛之中。

黄飞虎则与费仲缠斗在一起,青锋剑的白光与费仲骨鞭上的黑气不断碰撞,火花四溅。费仲的骨鞭显然是用邪物炼制而成,鞭身缠绕的黑气不仅阴寒刺骨,还带着极强的腐蚀性,每次与青锋剑碰撞,都能听到“滋滋”的声响,剑身上的白光都会黯淡一分。

“黄飞虎,你以为凭你一人,就能阻止我吗?”费仲一边挥舞着骨鞭,一边阴恻恻地笑道,“等我炼成血魂珠,别说你一个黄飞虎,就算是整个大商军队,我也能挥手间覆灭!到时候,我就是大商的王,天下的主宰!”

“痴心妄想!”黄飞虎怒喝一声,一剑挑开骨鞭,剑尖直指费仲咽喉,“你勾结犬戎,残害无辜百姓,炼制邪物祸乱天下,如此滔天罪行,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取你狗命!”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三十多个回合。费仲的招式阴狠刁钻,招招不离要害,且骨鞭变幻莫测,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长蛇缠绕,让黄飞虎一时难以近身。但黄飞虎的剑法沉稳刚劲,青锋剑上的浩然正气本就克制邪祟,再加上他久经沙场,实战经验丰富,渐渐占据了上风。

又斗了几个回合,黄飞虎看准费仲一个破绽,左脚猛地踏地,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青锋剑带着千钧之力,从空中劈下,直斩费仲肩头。费仲见状,慌忙侧身躲闪,骨鞭横扫,想要逼退黄飞虎。但黄飞虎早有防备,手腕一转,剑势陡变,从劈砍变为挑刺,剑尖精准地刺向费仲持鞭的手腕。

“啊!”费仲惨叫一声,手腕被剑尖刺穿,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手中的骨鞭“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死死地盯着黄飞虎。

黄飞虎落地,手持青锋剑步步紧逼,剑尖直指费仲的胸膛,冷声道:“费仲,你还有什么话说?”

“有什么好说的!”费仲突然狂笑起来,笑声癫狂而凄厉,“黄飞虎,你别得意!就算我今日败了,你也赢不了!我背后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强大,他们很快就会降临,到时候,整个大商,整个天下,都会沦为邪祟的乐园!你和这些愚蠢的百姓,都将成为祭品!”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挪动脚步,朝着祭坛中央的黑色石柱靠近。苏文见状,心中一动,连忙大喊:“将军小心!他想靠近石柱,恐怕要做最后一搏!”

黄飞虎心中一凛,刚要上前阻拦,费仲突然猛地扑向石柱,双手紧紧抱住石柱上的符文,口中念起诡异的咒语。随着咒语声,石柱上的符文红光暴涨,原本黯淡的黑色石柱竟开始微微颤抖,缠绕在石柱上的锁链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些被拴在锁链上的百姓,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

“不好!他在抽取百姓最后的魂魄,强行催动血魂珠的力量!”苏文脸色大变,连忙从怀中掏出高阶镇邪符,“将军,快阻止他!再晚就来不及了!”

黄飞虎闻言,不再犹豫,纵身跃起,青锋剑带着璀璨的白光,朝着费仲的后心刺去。费仲似乎早有预料,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竟不闪不避,反而主动朝着剑尖撞来。

“噗嗤”一声,青锋剑径直刺穿了费仲的胸膛,黑色的血液顺着剑刃流淌而下。费仲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嘴角溢出大量黑血,却依旧狂笑道:“晚了……一切都晚了……血魂珠……已经……觉醒了……”

他的话音未落,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干瘪,最终化为一滩黑色的黏液,渗入石柱之下,只留下一把沾满黑血的骨刀和一阵刺鼻的腥气。

而随着费仲的死亡,黑色石柱的颤抖愈发剧烈,符文上的红光几乎要凝成实质,石柱顶端竟缓缓浮现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珠子,珠子表面布满了诡异的纹路,散发着浓郁的邪气,正是即将成型的血魂珠!

“快毁了血魂珠和石柱!”苏文大喊着,将手中的高阶镇邪符掷向血魂珠。符纸在空中化为一道金光,击中血魂珠,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血魂珠表面的邪气被金光驱散了不少,却并未破碎,反而爆发出更强的吸力,祭坛内残存的黑气纷纷朝着血魂珠汇聚而去。

黄飞虎拔出青锋剑,剑身依旧泛着白光,他纵身跃到石柱旁,双手紧握剑柄,将全身内力灌注其中,青锋剑光芒大涨,他大喝一声,朝着石柱顶端的血魂珠劈去:“给我碎!”

“咔嚓!”一声巨响,青锋剑劈在血魂珠上,剑刃与珠子碰撞处火花四溅。血魂珠剧烈晃动,表面的纹路开始断裂,浓郁的邪气疯狂外泄,祭坛顶部的青色晶体纷纷掉落,砸在石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赵虎和士兵们也纷纷上前,用兵器猛击黑色石柱,符粉不断落在石柱上,与邪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石柱上的符文红光渐渐黯淡,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苏文则在一旁不断念动咒语,将一张张破邪符、镇邪符掷向石柱和血魂珠,金色的符光不断笼罩着两者,压制着邪气的蔓延。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血魂珠在青锋剑的重击下,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碎裂开来,化为无数黑色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中。而黑色石柱也在士兵们的猛击和符咒的威力下,从中间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咔嚓”一声,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灰尘。

石柱倒塌的瞬间,缠绕在上面的锁链也随之断裂,那些被囚禁的百姓失去束缚,纷纷倒在地上,虽然依旧虚弱,但眼中的空洞渐渐褪去,恢复了些许神智。

“将军,快带这些百姓离开!祭坛要塌了!”苏文突然大喊道。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祭坛顶部的石块不断掉落,地面也开始剧烈摇晃,显然是因为石柱倒塌和血魂珠破碎,导致整个地下祭坛的结构受到了严重破坏,随时可能崩塌。

黄飞虎立刻下令:“赵虎,你带领二十名士兵,护送百姓从枯井撤离!苏文,你带着其他人,收拾好兵器,跟我断后!动作快!”

“是!”赵虎应声,立刻带领二十名士兵,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些虚弱的百姓,朝着枯井方向撤离。苏文则带着剩下的士兵,快速收拾好散落的兵器和符咒,跟在黄飞虎身后,朝着出口退去。

祭坛的崩塌速度越来越快,石块不断从顶部掉落,砸在地上发出巨响,通道内的石块也开始松动、掉落,不少地方已经被堵塞。黄飞虎手持青锋剑,不断劈开掉落的石块,为众人开辟道路,苏文则在一旁用符咒护住众人,抵挡着残存的邪气和掉落的碎石。

一名士兵为了掩护一名百姓,被掉落的石块砸中了腿部,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咬牙坚持,被同伴搀扶着前进。黄飞虎见状,回头一剑劈开一块巨大的石块,大喊道:“坚持住!马上就到出口了!”

众人相互扶持,历经艰险,终于全部冲出了枯井。当最后一名士兵爬出枯井时,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鹿台轰然倒塌,地面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黑色的雾气从深坑中涌出,却很快被正午的阳光驱散,消失无踪。

黄飞虎望着烟尘弥漫的废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转头看向那些被解救的百姓,他们虽然依旧虚弱,但眼中却充满了感激与生机。

“将军,多谢你救命之恩!”一名年长的百姓挣扎着想要下跪,被黄飞虎连忙扶起。

“不必多礼。”黄飞虎温声道,“你们都是无辜百姓,遭此横祸,皆是费仲所为。如今奸贼已死,祭坛已毁,你们可以回家与亲人团聚了。”

他让人给百姓们分发了一些干粮和水,又安排几名士兵护送他们前往附近的村落。随后,他转头对赵虎和苏文道:“费仲已死,祭坛已毁,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立刻赶往朝歌城外的驿站,与清虚道长汇合,一同入宫面圣,向陛下禀明一切。”

“是!”赵虎和苏文齐声应道。

众人翻身上马,朝着朝歌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身上的疲惫与邪气,也照亮了前方的道路。黄飞虎骑在战马上,手中紧握着青锋剑,心中清楚,费仲虽死,但他背后的势力依旧是个巨大的隐患,朝歌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但他无所畏惧,只要能守护大商百姓,能还天下一个太平,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险,他都会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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