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你想回哪?回到你的长公主身边吗?你当我是什么?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煜寒王妃,是这王府的主母!你跟章夫人一样,都该死,我幼时便总是见章夫人在荷花池旁赏花,嘴里还吟诵着赞花的诗词,可外人却不知她连大字也不识得几个,不过是出身好些罢了!每每见到她那煞有介事的样子,我都忍不住作呕!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那日她的丫鬟碰巧不在身边,我便用尽全身之力以自己的身体将她撞进了荷花池中,那年我六岁,尽管不熟水性,但好在身子较轻没那么快沉入水下,便等到了前来营救的父亲,可章夫人就不一样了,常年养尊处优,除了身子笨重外,手脚也不灵活,后果可想而知!父亲怀着沉痛的心情替她料理了丧事,府中再无人苛待我!”
“你…你竟然…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
也不知章采捷是否故意为之,她掐住孟良的脖子,令孟良十分痛苦,却迟迟不下死手,给孟良留有喘息的余地,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孟良发病,倒在地上,她不但没有半分心软,相反,心中竟觉得十分痛快,还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我恶毒?我再恶毒,也没有章夫人恶毒!没有你孟良恶毒!我虽生在官宦之家,可自小便活在章夫人的魔掌之下,我杀她是替天行道,她该死,只有她死了,我才能过上我想要的日子,而你!也该死!”
章采捷的话令孟良即刻意识到她今日是想取自己的性命!
“你早有害我之心,是不是?”
“我的好王爷,你终于想明白了!你哪有什么怪病,是我将那鲜核桃青皮内的汁水涂在你的衣物上,令那汁水透过肌肤一点点的渗入你的体内,其实那核桃的青皮本无毒,可若大量摄入体内,便会使人四肢酸软无力,无故颤抖,恶心头晕,食欲欠佳,只要你不大量饮酒,便不会有过多的反应,正因为不是什么毒药,所以再高明的医师也找不出破绽来!”
章采捷对自己的手段甚是满意,即便对着孟良,也忍不住炫耀起来。
“你是从何时开始对我下手的?”
“自我进门开始喽!否则我怎么有机会接触到你贴身的衣物呢!”
“刚进门时你便想要我的命?”
“我如此恋慕你,怎会舍得要你的命呢!况且,那东西也要不了你的命,只要服些清热解毒的汤药便可缓解你身体的不适,不过今日的豆花内我可是加了十足的料,这核桃的青皮若是磨成粉末入药可是一剂猛料,你想要与那孟欢长远走高飞只怕是不可能了!”
“你初入王府时,我并不知晓她还活着,也并未苛待于你,你为何一早便处心积虑害我!”
“我都说了,那东西若只是由肌肤渗入身体是不会令你有性命之危的!我只是想让你借身体不适的缘由卸下摄政王这个包袱,多点时间留在王府内,我二人也好尽快建立夫妻之情,更重要的是能使你远离孙英奇夫妇,那婻荞从前便看我不顺眼,可她是个人头猪脑,不足为惧,但孙英奇却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这样的人在你身边迟早会坏了我的大事,你若放下军务,便可与他减少接触,无人从中作梗,你便是我一人的了!”
章采捷的话令孟良不寒而栗,他没想到平日里那个知书达礼的章采捷竟有如此狠毒的一面。
“你不过是想独占我而已!并不是真的爱我!”
“是又怎样!我章采捷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父亲他一早便想要你做他的乘龙快婿,我也中意你,但你偏偏死活不肯纳我为侧妃,我哪里比不上那孟欢长!琴棋书画,我样样精通,三从四德,我时时谨记,若论样貌,我的确略逊色于她,可论对你的情谊,她怎能与我相比!那曦紫不过就是先王后身边的侍女,她为了一个宫中的奴婢,竟不惜与你翻脸,还借落胎之际串通外人诈死诓骗于你!她如此狠心!你到底为何一直对她恋恋不忘!我守在你身边多年,你却始终对我视而不见,即便我过了门,你都未曾与我同房,你可知,于女子而言,这是莫大的羞辱!”
“他心中没有你,若就这般稀里糊涂的占有了你,那才是对你真正的羞辱!”
章采捷突然听到了孟欢长的声音,原来是晓月偷偷躲在暗处,见事情不妙,便去将孟欢长请了过来。
“晓月,你带她来做什么!”
“小姐,晓月怎能看着你为了一个根本无意于你的人断送了自己的将来!”
“我今日定要杀了他!”
说着,章采捷掐住孟良脖子的那只手逐渐用力,孟良觉得身子越发的不听使唤,已经有了麻痹的感觉。
“章采捷,你可知,若不是孟良,此刻你已经是待斩的囚犯了!毒害亲王可是死罪!”
章采捷缓缓松了手,她想听听孟欢长还能找出怎样的理由替孟良的无情辩解!
“我并未下毒,你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处置我,我也用不着他的施舍怜悯!”
“你只知那青皮的汁水会令人的身体产生不适之感,但你却不知,那汁水干透后会呈现出深褐色的印迹,而且很难洗去,我已经向府内的浣衣侍女询问过,她们都称这半年来王爷的贴身衣物时常会无故沾染些难以洗去的污渍,她们也很是费解,用了各种方法都未能彻底清洗,只好将旧衣扔掉,想必你早已猜到了她们不会留着那些不洁的衣物,所以咬定我没有证据,可你忘了,贴身衣物所沾染的东西定会在皮肤上留下痕迹,我已经检查过孟良的身体,他的背部有多处深褐色的印迹,皆是那青皮的汁水留下的痕迹!我只要请医师一验便知。”
“你果然聪明!难怪连二皇子那样桀骜不驯之人都会为你倾心,不过,被你找到证据又如何?如此一来,我更要杀了他,以绝后患!”
此刻的孟良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生死全在章采捷的一念之间,可孟欢长却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急坏了一旁的晓月!
“小姐,您别那么傻了!您就算杀了王爷又能如何呢!到头来受苦的只有您自己!”
“晓月,你走吧!别留在王府,我会连累你的!”
“小姐,晓月不走,晓月永远陪着您,您放了王爷吧!”
无论晓月怎样劝说,章采捷都不愿放手,但却也未曾真的伤孟良分毫。
“章采捷,承认吧!你是下不了手的,孟良是你此生挚爱,你绝不会忍心杀了他的,即便你无法得到他的心,你亦不会狠下心来要他的命,若非如此,孟良此刻已是死人了,若我猜的不错,你在豆花内下的根本不是事先准备好的毒药,你只是给他服用了极少量的天仙子,他才会全身麻痹的!”
原来,章采捷的心思早就被孟欢长看穿了,她从未想过要杀死孟良,孟欢长说的没错,她狠不下心来。
“你赢了,这个男人始终都是你的!我从未有一刻真正得到过他,你才配得上煜寒王妃之位,我不过是硬占着你的位子罢了!他的心中自始自终都没有我!”
“你错了!他对你虽无男女之情,但他的心中是有你的,他一直将你视作知己好友,我早就怀疑孟良的异常与你有关,我的推论也从他的身上得到了证实,就在宫宴结束的第二日,我将你的加害之心一五一十告诉了孟良,他坚持将此事隐瞒到底,所以我二人才会决定归隐,同时也将你的秘密一同带走,确保日后不会有人因此而抓住你的把柄,令你受制于人!”
章采捷彻底懵了,她以为此事一直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没想到事情已然败露,是孟良在替自己隐瞒。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信…你们在骗我…对…就是骗我…你们所有人都合起伙来骗我…都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