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扬眉吐气
张行长与手下们费了好大劲，紧赶慢赶，总算在银行开门前，把运来的三船银子全数运进库里。
虽说大伙一夜没合眼，又干了半晌体力活，可一个个精神得很，毫无倦意。
“要不先歇会儿？”张行长揉着发酸的肩膀提议道。
“不歇！就想着开门发银子呢！”员工们齐声高呼，憋闷了许久，今日终于能扬眉吐气，谁也不想耽搁片刻。
“年轻就是好啊。”李副行长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好，开门营业！”张晨振作精神，高声喊道。
银行铺板刚一撤下，早已等在门外的人们便见张行长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张晨站在台阶上，向众人拱手作揖，声音洪亮地说道：“徐州城的各位乡亲，这几日的风波，给大家添了麻烦！”
他身姿挺拔，气势不凡，声音响彻街道，直传到对面恒通记二楼。
宋大掌柜面色阴沉，双臂抱在胸前，静静地站在那里，此时，张行长提高音量，声音洪亮地继续说道：
“各位都是心思通透、眼光敏锐之人，这几日的热闹看下来，相信大家都能察觉到其中隐藏的门道，这次事件，是有人蓄意针对我们江南银行，发起了一场恶意挤兑行动，而幕后的策划者，正是对面这家恒通记！”
“哇……”周围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大家心里都清楚，看来江南银行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竟然直接指名道姓地公开指责起来。
在阴影中的宋啸鸣，嘴唇微微一抖，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其实，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他一直在苦思冥想，琢磨着该如何与江南集团妥善和解，好让这件事情能够体面地解决。
对方此刻却公然指名道姓，摆出一副毫不让步、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架势，这让宋啸鸣感到十分棘手。
“他们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在我们江南银行江浙一带的各个分行，利用不同的户头，陆陆续续存进了整整五百万两，然后，借着运河通行不畅这个机会，同时在徐州对我们银行发起挤兑，其目的就是想让我们银行的信用彻底破产！”张行长那带着悲愤情绪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宋啸鸣的耳中，宋啸鸣听后，只觉手脚冰凉，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江南银行资金实力雄厚，经营极为谨慎，将信用视作重中之重，早在此前，江南江北就各自储备了数千万两白银，此次，银行紧急从济宁调拨了一千万两白银过来。
张行长情绪激动，满脸通红，他高举右臂，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所在位置，向宋大掌柜挑衅道：“宋大掌柜，我就问你，一千万两够不够？要是不够，我们还能再运一千万两过来！”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张行长颇具演讲才能，竟将徐州百姓的情绪煽动得高涨起来，百姓们嗷嗷直叫，仿佛他们与张行长是一伙的。
宋啸鸣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呈铁青状，他心里清楚，对方所言肯定有夸大之嫌。
然而，只要他无法证实对方的真实家底，哪怕对方吹嘘自己有一亿两白银，他也只能默默听着，无从反驳。
在银行门口，等到老百姓的情绪逐渐平复后，张行长接着高声宣布：“今天，本行要宣布两件事！第一，所有之前来登记汇兑的储户，今天一律付清款项，哪怕还没到约定时间，今天也一并支付！实在是银库空间有限，装不下那么多银子啊！”
市民们被逗得哄堂大笑，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愉快。张晨接着说道：“第二点，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得礼尚往来。根据总行的指示，只要在五天内将恒通记的存款转到我们江南银行，利息将高达三倍！五天后，则只有两倍。”
这番话激起了人群的热情，大家纷纷叫好。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种竞争意味着更多实惠。
那些在恒通记有存款的人更是迫不及待，他们迅速挤出人群，回家取出存单准备转存，毕竟，三倍的利息实在太诱人了，即使只是五年期的定期存款，年利率也能达到9%左右。
虽然相比于高风险的贷款来说并不算特别高，但在江南银行存款既安全又能获得稳定的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后，人们对江南银行的信心空前高涨，“江南银行”这四个字几乎成了安全可靠的代名词。
张晨发表完这番振奋人心的讲话后，向在场的所有人微微鞠躬致意，然后对着恒通记二楼做了一个象征性的割喉动作，以此表达对未来的决心和对竞争对手的挑战。
随后，他从容地转身步入银行内部，留下了一群充满期待与兴奋的市民。
大堂里的柜员们忙于手头业务，强忍着激动情绪，张战神刚踏入内室，贺南、三名经理以及在场员工便齐声喝彩，欢呼声此起彼伏。
“行长太棒了！”
“真心佩服行长！”
“没想到行长还有这本事，气势恢宏啊！”李副行长满脸笑意，调侃道：“宋大掌柜愣是被你吓得不敢露面。”
众人听罢，哄堂大笑。
江战神嘴角上扬，故作谦逊：“哪有什么气势？常言说得好，有钱才有底气，有总行的资金支持，换谁都能硬气几分。”
许经理接话道：“换作我就不行，我这胆子可没行长这么大。”这番话虽看似自谦，实则将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听得众人暗自好笑。
张行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畅快与欣慰。
有人欢欣鼓舞，就有人愁眉不展。
当江南银行放出消息，要在一天内结清所有拖欠的汇兑款项时，那些小钱庄的老板们心里明镜似的：恒通记这回怕是栽跟头了。
又听闻那张行长宣称，所有恒通记的储户若将银子转存至江南银行，便能获得三倍利息！此消息一传开，那些钱庄老板们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仿佛魂儿都快没了。
这招着实太过狠辣，简直就是要将人往绝路上逼啊，他们心里清楚，若是这一招用在他们这些平日里只着眼小利、格局不大的小钱庄身上，那后果不堪设想，恐怕很快就得被吸干榨净，连汤都剩不下。
想起之前自己等人对张行长他们的冷嘲热讽，甚至还有不堪入耳的谩骂之词，这些老板们此刻就如同坐在针毡之上，浑身不自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到了极点。
几个人碰头一商量，都觉得张行长这是明摆着在等着他们乖乖上门求饶呢。
得了，也别在这儿磨磨蹭蹭、犹犹豫豫的了。不然啊，等人家的大棒狠狠抡下来，那可就不只是疼一下的事儿了，非得被砸得脑浆子四溅，连个完整的下场都没有。
想到这里，一众老板们也顾不上许多，径直来到江南银行，求见张行长。
哪知道，恒通记的宋掌柜宋林，居然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这儿。
只见宋掌柜满心欢喜地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本以为能讨个好，却被江南银行的人毫不留情地将礼物扔了出来，人也被轰了出去，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瞧着宋掌柜灰溜溜地回恒通记去了，那些钱庄老板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白得跟纸一样。
不过还好，张晨倒没想着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大肆报复，只是冷冷地告诫他们，以后都得老老实实听话，别再整那些幺蛾子。
而且每家钱庄还得保证，每个月都要向江南银行购买不低于五万两的白银票，完事之后，哪儿凉快就哪儿呆着去吧。
总行下达了推广白银票的任务，且任务量颇为繁重，若要让那些钱庄票号协助一同推广，如此艰巨的任务，没准就能超额完成了。
张行长暗自钦佩自己，怎么脑子愈发灵光了？难道是这次让宋大掌柜开了光才有此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