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病重沙丘!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动了整个帝国高层。咸阳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紧张,各种暗流汹涌澎湃。
张三接到的是来自丞相府的密令,要求他即刻准备,随同部分重臣前往沙丘行宫“候驾”。这并非恩宠,而是李斯要将所有可能的不稳定因素,都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前往沙丘的路上,张三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他知道,那场改变历史走向的政变,就发生在此时此地。
沙丘行宫,戒备森严,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官员们面色凝重,窃窃私语,目光不时扫过丞相李斯和中车府令赵高所在的房间。
张三作为彻侯,有资格位列外围。他看到了脸色苍白、强作镇定的李斯,也看到了眼神闪烁、行踪诡秘的赵高。历史的画卷,正在他眼前缓缓展开其最残酷的一页。
他内心经历着激烈的天人交战。要不要做点什么?能否改变扶苏的命运?能否阻止赵高、李斯的阴谋?
他几次试图接近李斯,想用最隐晦的方式,以“企业传承管理”的角度,进言稳定国本的重要性。
“丞相,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然,大厦之稳,更在于栋梁之承续。若有明确之‘流程’与‘制度’,则可免将来之纷扰……”他小心翼翼地措辞。
李斯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疲惫,有警惕,有一丝嘲讽,甚至还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无奈?
“张彻侯,”李斯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陛下尚在,此事……非人臣所能议。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进言的可能。李斯何尝不知其中利害?但他已被赵高绑上战车,或者说,他内心的恐惧和对权力的贪恋,让他选择了那条路。
张三明白了,在绝对的政治权力和人性欲望面前,他那些来自现代的“管理模型”和“风险预警”,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根本无法撼动这既定的轨迹。
不久,秦始皇驾崩的噩耗被严格封锁,只有李斯、赵高、胡亥及少数几个贴身宦官知晓。那封命扶苏“与丧会咸阳而葬”的遗诏,被赵高巧妙地篡改,变成了斥责扶苏、赐其与蒙恬自尽的伪诏。
张三眼睁睁地看着信使带着那封致命的诏书,向上郡方向疾驰而去。他知道,大秦帝国最后的希望,正被送往死亡的深渊。
他感到一种刻骨铭心的无力感。他改变了些许过程,救下了一些人和知识,却无法改变这最关键的历史节点。
在行宫压抑的夜色中,他写下了两封密信。一封通过巴清的秘密渠道,以最快速度送往蜀地,只有两个字:“速行!”另一封,则用尽了他能想到的所有隐语,送往北地的蒙恬大营,试图提醒他诏书可能有诈,但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封信能起到作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知道,咸阳,乃至整个大秦,即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风暴中心。沙丘,已成为他的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