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御书房的金砖上,却未能驱散殿内的凝重。皇帝枯坐案前,指尖反复摩挲着空白的奏折,目光不时飘向殿门——自李总管离去,已过去一个时辰,仍无半点消息传回,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陛下,李总管回来了!”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带着几分急促。
皇帝猛地起身,几乎是快步迎了上去。只见李总管一身尘土,神色疲惫却眼神亮得惊人,手中紧紧攥着一封用蜡封好的密信,快步走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幸不辱命!秦统领虽重伤昏迷,但密信已安全带回!”
皇帝一把夺过密信,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撕开蜡封,展开信纸,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字迹——萧御珩在信中详细列明了太子派奸细混入北疆流民安置点、意图投毒纵火制造混乱的经过,还附上了奸细招供的细节,以及听雪楼被伪造通敌信件构陷的疑点,字字恳切,句句详实。
越往下看,皇帝的脸色越是铁青。看到“太子封锁京城要道,阻断北疆消息”一句时,他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怒喝一声:“逆子!竟敢如此放肆!”
殿内的太监和李总管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喘。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他虽知太子心性急躁,却从未想过,太子为了皇位,竟会不顾北疆百姓死活,甚至构陷手足、伪造证据,手段如此阴狠!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李总管伏在地上,轻声劝道。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重新拿起密信,仔细看了一遍。当看到信末萧御珩请求他彻查伪造信件、还听雪楼清白时,他缓缓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眼中已恢复了几分冷静:“李总管,你立刻去传朕的口谕,宣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即刻进宫,不得声张。”
“是!”李总管领命,起身快步离去。
皇帝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的天空,心中思绪翻涌。太子与皇后联手把持朝堂,若此时贸然公开密信,恐怕会打草惊蛇,甚至引发宫变。唯有先让刑部和大理寺暗中彻查,找到太子伪造信件、派人行凶的证据,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不多时,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便悄悄来到御书房。两人见皇帝神色凝重,又看到案上的密信,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待皇帝将密信内容告知两人后,两人皆大惊失色。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太子殿下此举,已然触犯国法,若不彻查,恐难服众!”刑部尚书激动地说道。
大理寺卿也点头附和:“陛下,伪造通敌信件、意图毒害百姓,皆是重罪。臣请求立刻立案调查,传讯相关人证,找出伪造信件的匠人!”
皇帝沉声道:“朕正是此意。但太子与皇后势力庞大,朝堂之上多有他们的亲信,此事必须暗中进行,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他顿了顿,继续道,“刑部负责追查太子派往北疆的奸细余党,以及死士的来源;大理寺负责彻查伪造信件的事宜,务必找到证据。你们二人切记,凡事小心,若有任何进展,直接向朕禀报。”
“臣遵旨!”两人躬身行礼,接过皇帝递来的密信副本,悄然退出御书房。
待两人走后,皇帝重新坐回案前,提笔写下一道密旨,命人快马送往北疆,告知萧御珩密信已送达,让他务必稳住北疆局势,等待京城的消息。写完密旨,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只要萧御珩能稳住北疆,刑部和大理寺能找到证据,这场由太子挑起的风波,便能彻底平息。
而此时的东宫,太子正焦躁地等待着消息。一名死士匆匆走进殿内,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恐惧:“殿下,不好了!秦统领被听雪楼的人救走,密信也不见了!李总管还带人去了杂货铺,恐怕……恐怕密信已经送进宫了!”
太子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踢翻了身边的茶几:“废物!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住!”
皇后听到动静,从内殿走出,看到太子暴怒的模样,心中也是一沉:“太子,事已至此,发怒无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阻止父皇查案。”
太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母后,那现在该怎么办?若是父皇看到密信,定会彻查此事,到时候我们伪造信件、派人行凶的事,就全暴露了!”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无妨。我们手中还有筹码。明日早朝,我们就说萧御珩为了脱罪,伪造密信污蔑太子,再让礼部尚书带头,请求父皇下旨将萧御珩召回京城问罪。只要能把萧御珩调回京城,我们就能掌控局面。”
太子眼前一亮:“对!只要萧御珩回到京城,就算他有百口,也难辩清白!”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加快动作,让北疆的人尽快制造混乱。只要北疆不稳,父皇为了江山社稷,也不得不依靠我们,到时候,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无可奈何。”
夜色再次降临,京城的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御书房内,皇帝仍在灯下批阅奏折,心中盘算着如何彻底扳倒太子与皇后;东宫之中,太子与皇后则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新的阴谋。而北疆的军镇里,萧御珩刚收到皇帝的密旨,正与林知锦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一场决定王朝命运的较量,已悄然进入了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