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秦统领策马疾驰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马蹄踏过碎石,溅起零星尘土,他紧了紧怀中的密信,不敢有丝毫懈怠——按此速度,若一路顺遂,明日午时便能抵达京城外围的联络点。
行至一处山谷时,风声突然变了调。秦统领常年习武,对危险的感知极为敏锐,他猛地勒住缰绳,胯下的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尚未等他稳住身形,三支淬了绿光的弩箭已从暗处射出,直逼心口!
“有埋伏!”秦统领低喝一声,侧身翻下马背,同时拔出腰间长刀,刀光一闪,精准斩断了两支弩箭。第三支箭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带起一片血花,箭簇落在地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是‘腐骨箭’,太子连这种阴毒的兵器都用上了。”秦统领心中一沉,抬眼望去,十几个黑衣人身形如鬼魅般从树后跃出,个个手持弯刀,眼神冰冷。为首之人面罩轻纱,声音沙哑:“秦统领,识相的就把密信交出来,饶你不死。”
秦统领冷笑一声,握紧长刀:“我乃陛下亲封暗卫统领,岂会惧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想拿密信,先过我这关!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一拥而上。秦统领虽肩头受伤,但武功底子深厚,长刀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直逼敌人要害。可黑衣人数量众多,且招式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太子精心培养的死士。激战中,秦统领的手臂又添一道伤口,鲜血浸透了粗布衣衫,体力也在快速消耗。
他知道久战不利,必须尽快脱身。目光扫过四周,瞥见山谷东侧有一处陡坡,坡上长满低矮灌木,若是能冲过去,或许能借助地形甩开追兵。
“看招!”秦统领大喝一声,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得为首的轻纱人挥刀直劈。他趁机侧身避开,同时将长刀掷出,正中一名黑衣人的胸口。紧接着,他转身翻上骏马,双腿一夹马腹,朝着陡坡方向疾驰而去。
“追!不能让他跑了!”轻纱人怒喝,带人紧随其后。
陡坡崎岖难行,骏马在灌木中艰难穿梭,秦统领紧紧伏在马背上,怀中的密信被他护得严严实实。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弩箭不断从耳边飞过。就在即将冲下陡坡时,骏马突然一声悲鸣,前蹄被藤蔓缠住,重重摔倒在地。秦统领被甩出数米远,重重撞在岩石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轻纱人带着追兵围了上来,一步步逼近:“秦统领,这下看你还往哪跑?”
秦统领挣扎着起身,靠在岩石上,眼神依旧坚定:“休想……拿到密信。”他缓缓抬手,摸向怀中的火折子——若是实在无法脱身,他便烧毁密信,绝不让太子的阴谋得逞。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哨声。轻纱人脸色一变:“是听雪楼的人!撤!”
话音刚落,十几名身着白衣的听雪楼弟子已策马赶到,手中长剑出鞘,瞬间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为首的弟子翻身下马,冲到秦统领身边:“秦统领,我们奉顾楼主之命前来接应,您没事吧?”
秦统领松了口气,靠在弟子身上,指着远去的黑衣人背影:“他们……是太子的死士,目标是密信。”
“统领放心,我们会护您安全前往京城。”弟子说着,从怀中取出金疮药,为秦统领处理伤口,又换了一匹健壮的骏马。
稍作休整后,秦统领在听雪楼弟子的护送下,继续向京城赶路。只是他心中清楚,这次遇袭绝非偶然,太子既然能派出死士拦截,想必京中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凶险。
与此同时,京城的东宫之内,太子正焦躁地踱步。皇后坐在一旁,手中捻着佛珠,面色平静:“太子,稍安勿躁。秦统领即便能躲过死士的拦截,也未必能闯过京城的关卡。”
“母后,儿臣担心的是萧御珩。”太子停下脚步,眼中满是阴鸷,“北疆的奸细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想必已经败露。萧御珩行事谨慎,若他察觉我们的计划,定会提前布局。”
皇后睁开眼,目光锐利:“无妨。即便萧御珩有防备,听雪楼通敌的‘证据’已摆在父皇面前,朝臣们也大多站在我们这边。只要秦统领带不回密信,等北疆再出点乱子,父皇便不得不下旨治萧御珩的罪。”
她顿了顿,继续道:“明日早朝,我会让礼部尚书再递一本奏折,弹劾萧御珩在北疆滥用职权,搜刮民脂,加重他的罪名。”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只要能扳倒萧御珩,儿臣不惜一切代价!”
夜色深沉,东宫的烛火亮了一夜,而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秦统领与听雪楼弟子正快马加鞭,一场关乎生死与权力的较量,已悄然逼近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