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青石板,朝皇城北门而去,晨光愈明。驿道两侧,草色渐青,点点露珠在马蹄下碎成晶莹,似为这场行旅送上微小却真挚的祝福。车驾内,稍显昏暗,竹简卷宗静默摆放,封口的朱漆在日光下泛起一闪即逝的赤光,像为这未完的旅途悄悄按下了一处标记。
马车抵达北门,守门将士验过内侍手中的符节,便即刻开启城门。门轴轻转,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似有千斤之重,实则为这行旅放行。
出城门后,内侍快步上了马车,车驾随即驶向北方,马蹄声渐急,似急切地奔赴未知。晨风拂过,带起竹简微微晃动,沙沙作响,如低语着即将开启的旅程。内侍轻轻掀开窗帘,望着车外渐退的皇城,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声自语道:“前方虽未知,但使命重大,刻不容缓。”
马夫在车外扬鞭,轻轻驱赶马匹。马蹄声在青石板上敲出节奏,与车轮的“咯吱”声交织在一起。内侍隔着车窗问道:“预计何时能到达边陲?” 马夫回头答道:“若一切顺利,三日后可抵。” 内侍微微颔首,又将窗帘放下,车内重归安静。
车内的竹简在轻微的颠簸中摇晃,内侍伸手稳住其中一卷,低声念道:“边陲的流疫防治,一刻也耽误不得。” 他手指轻抚过卷宗上的朱漆封印,仿佛在确认这道诏令的重量。
随着马车继续北行,车外的景致逐渐从皇城的繁华转为郊外的宁静。田野在晨光中延伸,农夫们已在田间劳作,身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内侍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去,轻声对马夫说道:“今年的春耕,似乎比往年更早些。” 马夫答道:“是啊,春寒退得早,农时自然提前了。”
车行至一处坡道,马夫勒缰,车速放缓。内侍见状,再次掀帘,只见前方道路被一群归乡的百姓堵住。为首的老人提着竹篮,篮中装着新摘的野菜,显然是想卖给过往的行人。马夫轻声抱怨:“又得等上一阵了。”
内侍并未应声,只是静静观察着这些百姓。他们的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却也藏着归心似箭的急切。他轻轻叹道:“战乱之后,能见到这般景象,也算慰藉。” 马夫听到这话,也放缓了抱怨,转而说道:“是啊,只要边陲安宁,百姓能安心耕种,便是最好的结局。”
等待的片刻,内侍取下腰间的水囊,轻抿一口,润湿喉头。车外,百姓们陆续散去,道路恢复通畅。马夫驱车继续前行,车轮重新碾过青石板,发出沉稳的“咯吱”声,像在为这场行旅谱曲。
内侍重新合上窗帘,车厢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他将诏书匣稳稳放在膝上,轻轻摩挲着匣面的朱漆,低声自语道:“边陲的百姓,也该迎来一段安稳日子了。” 车外,马蹄声与风声交织,仿佛在回应他的祈愿,渐行渐远,直至汇入无垠的春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