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05，物证室。
沈砚把钻戒放在电子秤上，萤蓝数字跳成——0.305 ct。“比标准30分多5厘，定制改装，内侧刻字母——”她微低头，放大镜里一行极细的草书：R ♡ L。
陆辞推门，带进楼道里消毒水的味道。“R，露丝？”他挑眉。“字母鉴定需要比对，但刻痕新鲜，不超过两周。”沈砚声音平稳，却下意识把镊子握得更紧。电脑屏幕亮起，珠宝店出货记录。
半小时前，陆辞让技侦连夜黑进全市ERP系统——
唯一匹配：LUX珠宝，云南路分店，上周三售出。
购买人：露丝·周，护照号尾号09。
沈砚视线滑向屏幕右上角的照片。
蓝眼、棕发、嘴角有颗小痣——
她想起来，七年前仓库大火，电梯井口，同一张脸。
“露丝什么时候回国的？”她问。
“航班记录显示——案发当日，下午4:30，落地滨港。”
陆辞顿了顿，补一句，“飞机落地前，死者已经死亡12小时。”
暂时排除露丝行凶，但无法排除“订戒指的人”就是死者。
珠宝店监控，凌晨4:00。
街灯黄暗，柜台小姑娘打着哈欠指认：
“对，是这位先生订的戒指，说要改成30分，加刻字。”
镜头里，死者穿着浅灰西装，袖口沾了一抹钛白颜料。
“画室？”沈砚低语。
陆辞已经拨通电话：“查他最近三个月报班记录。”
挂断，他侧头看沈砚，“要不要去云南路看看？顺便——”
“顺便什么？”
“顺便吃那家24小时豆浆，你以前不是喜欢在解剖后喝甜豆浆？”
沈砚愣了半秒，冷声：“我不吃甜。”
脚步却先一步往外走。
云南路，清晨5:10，天泛蟹壳青。
豆浆店蒸汽缭绕，陆辞点了两杯无糖，加一份炸油条。
沈砚捧杯取暖，指节仍泛红。
“七年前，仓库大火，你在现场？”她突然问。
陆辞把油条撕成两段，推给她一半。
“我在。那天我第一回独立出警，结果——”
他停顿，喉结轻滚，“线人死了，你姐姐失踪。”
空气瞬间被蒸汽糊住。
沈砚垂眼，用吸管搅开豆浆表面那层膜，像在揭另一张保鲜膜。
珠宝店后巷，画室广告灯牌还亮着：
“成人油画体验，30分钟速成，送咖啡。”
玻璃门上，钛白指纹与死者袖口颜料一致。
推门，一股松节油混着淡淡三氯甲烷味扑面而来。
画室老板打着哈欠：“昨晚？对，他来了，说要画求婚像。”
“求婚对象是谁？”
“不知道，只说他女友名字有‘R’，让他画玫瑰。”
玫瑰。
Rose。
R。
沈砚看向墙角：半干油画，灰背景，一朵蓝玫瑰。
花心里，用白颜料点了枚戒指轮廓，30分大小。
画架下方，掉落一张收银小票。
日期：案发当天上午。
时间：10:26。
“死者10:26还在画室，36小时后却变成保鲜膜里的微笑尸体。”
陆辞抬眼，眸色沉得像刚被墨泼过。
沈砚蹲身，用镊子夹起小票背面——
一缕蓝色纤维，被白颜料半黏住，幽光闪动。
同一秒，画室灯管“滋啦”闪两下，熄灭。
黑暗里，陆辞的手背无意擦过她的指尖，温度滚烫。
灯再亮时，沈砚已经站起身，把纤维封袋。
“陆队，线索在把我们拉向同一个方向。”
“什么方向？”
“玫瑰、戒指、R——”
沈砚抬眼，声音低却清晰：
“还有，七年前那场没烧完的火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