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速度：5米/秒。 风把陆辞的T恤吹成降落伞，他一手攥钢索，一手环在沈砚腰后。 "免费摩天轮，感动吗？" "感动。"沈砚面无表情，"下次记得带安全带，而不是带血。"
血是他后脑削掉LED时划的，已经半干，黏着发尾。 沈砚顺手拿纱布按上去，动作重得像擦试管。 陆辞"嘶"了一声，偏头小声："轻点，留疤就娶不到老婆了。" "娶不到？"沈砚挑眉，"你可以嫁给科学。"
上方井口渐亮，像有人打着手电蹲守。 林羡的声音从耳麦飘上来，带着少年起床气："两位，直播弹幕刷疯了——" 【队长在告白？】【法医姐姐说科学负责！】 "闭嘴，拉我们上去。"陆辞笑骂。 "得令！卷扬机已劫持，3秒后缓停。"
"3——" 沈砚突然伸手，把陆辞T恤下摆撕下一条，快速缠在自己右肩伤口。 布条带血，却绣着一行小字：Made in 07 陆辞瞅见，嘴角翘得比钢索还高："定情信物？" "证物标签。"沈砚淡淡回，"别多想。"
"2——" 钢索微震，速度骤降。 季凝在下方公共频道喊："空气采样完成，三氯甲烷浓度降到0.1‰，你们可以摘面具了。" 露丝补一句："我买了咖啡，上来报账，队长报销。" 陆辞叹气："工资卡密码是0736，随便刷。" 弹幕：【密码公开了！】【已替队长心疼钱包】
"1——" 两人被稳稳提出井口，清晨的天光像打翻的橙汁，洒满废弃舞台。 林羡盘腿坐在卷扬机旁，怀里抱着一大袋...早餐。 "油条、豆浆、煎饼、咖啡，按人头算，童叟无欺。" 他先递一根油条给沈砚，"无糖，双份脆。" 再抛一瓶豆浆给陆辞，"加糖，双份甜，治失恋。"
陆辞单手接，顺手拧开瓶盖，先递给沈砚："无糖小姐，赏脸尝一口？" 沈砚就着他手喝一小口，眉梢不动："太甜。" "甜才像生活。"他仰头灌下，喉结滚动，阳光给上面沾的血镀上一层金边。
季凝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扳手？ "谁把我手术箱拆了？" 林羡举手："借用，卷扬机螺丝太紧。" "行，下次借你颅骨钳，夹网线。" 林羡秒怂："姐姐我错了。"
露丝端着一次性咖啡杯，朝沈砚举了举："敬你的肩膀。" "敬你的腰。"沈砚回。 两个女人碰杯，动作优雅得像在喝下午茶，前提是忽略她们脚边的C4排爆盒。
陆辞把空瓶投篮式丢进垃圾袋，回头冲众人拍了拍手： "各位，Side D等着我们，先填肚子，再填线索。" "填肚子可以，填线索要钱。"林羡举手。 "要钱没有，要人一个。"陆辞把手臂搭在沈砚肩上，"她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沈砚用刀背拨开他手："我负责貌美如花，也负责解剖赚钱的人。"
众人哄笑，紧张一夜的骨头缝，终于松了松。 林羡把电脑屏幕转向大家："直播弹幕让我带话——" 【队长别撩了，快破案！】 【小哥快更新，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 【姐姐们冲！我要看Loop Maker哭！】
沈砚咬了一口油条，忽然想起什么，从证物袋掏出那颗"爆米花机"蓝莓标签，放在阳光下看。 标签背面，竟粘着一枚极细的存储芯片。 她抬眼："林羡，读。" 少年两指夹过，"咔"塞进读卡器。
屏幕弹出一段音频波形，声音经过处理，像机械娃娃： "07 36 00，保鲜膜收官，" "但别忘了，" "Side D=Dream（梦），" "梦里，你们会亲手——" "杀死最重要的人。" 末尾，是一声轻笑，混着薄荷味呼气。
笑声回荡，众人手里的早餐同时不香了。 陆辞把豆浆捏扁，金属音冷冽："那就做梦吧，梦里我先把Loop Maker拆了。" 沈砚淡淡补刀："拆之前，记得签字，捐献遗体给科学。"
季凝把扳手往肩上一扛："走，去Side D，我出毒，你出拳。" 露丝转枪："我出国际通缉令。" 林羡把电脑合上，背在身后："我出代码，顺便出表情包。" 他朝镜头比了个剪刀手，弹幕瞬间刷满【冲！】
沈砚把最后一口油条吃完，拍拍手上的油，看向陆辞： "你出什么？" 男人把T恤下摆撕下来的"Made in 07"布条重新系在她手腕，笑得肆意： "我出命，也出未来。" "要是未来太甜？" "那就加点血，味道刚好。"
五人并肩，朝老剧院深处走去。 阳光从破窗洒下，把影子拉得老长，像五条不肯屈服的直线，
一笔一划，
要写穿这场——
薄荷味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