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港国际机场，深夜23:47。
跑道灯像一串橘色珍珠，一直延伸到海平面。
沈砚站在登机桥口，风把风衣下摆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攥着一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护照——
唯独签证页上，盖着一枚暗红色章：
「INTERPOL RED NOTICE – Side E」
章油未干，薄荷味隐隐浮起。
"国际刑警红通，还自带香味？"陆辞从她身后探手，指尖蹭了蹭章面，放到鼻下，"三氯甲烷调墨，老味道。"
沈砚把护照合起，顺手拍掉他手指："别乱嗅，会醉。"
"醉了好，醉了你负责扛我。"
"我负责解剖。"
"也行，器官捐献优先给你。"
弹幕若在，一定刷满【土味情话+1】。
季凝拖着28寸器材箱，轮子咔啦咔啦，像只不肯早睡的鳄鱼。
"毒理室搬家，谁帮我出超重费？"
林羡背着双肩包，帽衫兜里插着两副耳机，"我出代码，航空公司免费行李额，黑进去了。"
露丝最后出现，一身米色风衣，腰带勒出腰线，右手牵个小型行李箱——
箱里装着刚苏醒两天的Ruth，少女还虚弱，却坚持要跟："我要亲眼见Loop Maker签字。"
登机牌发放，机器"滴滴"作响。
五人拿到牌，同一时间愣住——
航班号：OK07-36
登机口：E36
座位号：07A-36F（连排）
"连航班都玩彩蛋。"林羡把登机牌当扇子扇，"Loop Maker提前check-in了？"
安检通道，灯光忽然闪两下，像电压不稳。
监视屏雪花一秒，恢复时，所有人护照照片被替换——
统一变成：天文钟指针停在07:36的特写。
安检员揉眼，再看，照片又正常。
林羡吹口哨："远程帧篡改，对方在欢迎我们。"
候机室，凌晨00:30。
沈砚买了两杯豆浆，无糖加冰，一杯递陆辞。
"路上36小时，低血糖别找我麻烦。"
"放心，我低血糖只找你接吻。"男人咬着吸管笑，眼睛却盯着对面电视——
新闻频道突发插播：
「国际刑警红色通报：代号『Loop Maker』疑似潜逃欧洲，布拉格钟楼出现连续神秘签名...」
画面切到钟楼基座，石灰墙上，新鲜红字：
【07+36=∞ Welcome home】
沈砚指尖微紧，塑料杯变形。
陆辞用肩膀碰她："到了布拉格，我陪你把'∞'写成'0'。"
"怎么写？"
"用我。"他指了指自己胸口，"活人笔，会心跳的那种。"
登机开始，空姐微笑检票，却在五人面前同时停住——
机器"滴滴"报警：
"座位重复，机票已被改签。"
屏幕跳出对话框：
【Side E gift：Upgrade to Business】
新座位号：07-36-00（一排三座，连座）
商务舱隔帘拉上，空间瞬间安静。
舱顶灯调成星空白，每人小桌板放着一只薄荷色信封。
封口写着：
【请在三万英尺高空，签上你的名字——不然，飞机会在07:36坠毁】
林羡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空白登机牌，
航班号：INF-07
目的地：∞
登机时间：36小时后
"无限航班？"少年皱眉，"对方黑进航空系统，比我们早一步。"
沈砚打开信封，多了一件小物——
蓝色运动鞋鞋带，鞋舌位置写着：Sis
她指尖收紧，指节发白。
陆辞探手，把鞋带抽走，装进证物袋："别在天上哭，气压会让眼泪倒流。"
"我不是哭，是收集证据。"
"行，证据也怕高反。"
飞机推出，跑道加速。
五人同时感到座椅震动——
不是引擎，是椅背内藏小型电机，
"咔哒"弹出安全带锁扣，
自动扣紧，咔哒咔哒，连挣扎余地都不给。
舱内广播响起，声音经过变声，像机械娃娃：
"欢迎乘坐红通航班，本次飞行时间：7小时36分，
请在降落前，完成签名任务，否则——
机身将在07:36自动俯冲，
祝大家，旅途愉快。"
舱灯闪两下，全部熄灭，
只剩应急通道灯，映出五人面面相觑。
沈砚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电筒，照向舱壁——
壁板内侧，用红漆写着：
【签名区：*****】
下方，是一排微型压力感应板，
感应板尽头，连着一枚指甲大的LED：
【00:07:36】
——只有7分36秒。
"7分钟，拆椅背，剪电线，写假名，简单。"
季凝从口袋里摸出微型螺丝刀，"我出工具。"
露丝把枪当撬棍："我出力气。"
林羡电脑已连入机载Wi-Fi："我出代码，让飞机以为我们签了。"
沈砚看向陆辞："你出什么？"
男人把座椅扶手一掰，金属片当笔：
"我出签名——"
他在感应板写下：
【Made in 07&36 ∞=0】
笔迹划过，压力均衡，LED跳成绿色：
【Signature verified】
舱灯瞬间全亮，安全带自动解锁。
广播里，机械女声轻笑：
"签名收到，Side E completed。"
"布拉格见，别迟到。"
飞机平稳爬升，窗外滨港缩成橙蓝相间的棋盘。
沈砚靠在舷窗，手心微汗，
陆辞把脑袋搁在她椅背，声音低得只有她听见：
"刚才写的，是求婚预告。"
"科学不接受预告，只接受数据。"
"那等到了钟楼，给我个对照组。"
"好，对照组叫'单身'。"
男人笑出声，额头抵着椅背，"那我宁愿当误差项。"
三万英尺，夜空漆黑，机翼灯闪两下，像眨眼。
沈砚闭眼，脑海里却浮现那座倒转的天文钟——
指针在07:36停住，
而有人，在钟楼下等她签名。
她轻轻摩挲手腕上的布条：Made in 07
轻声道：
"布拉格，准备好，我要在你的时间里——"
"写下∞=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