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合上的瞬间，世界像被按进一枚巨大的快门。
Φ-母亲直升机悬停头顶，桨叶掀起的海浪倒立成墙，墙面上映出最后一行检讨：
“下一行，由你书写。”
“你”是谁？
林絮抬头，逆光里，驾驶舱的门缓缓开启，却空无一人。
只有一枚红色印章悬在舱门口，手柄被海风吹得旋转，像找不到落点的钟摆。
子仪把画本举起，朝向天空——
第十三页，被绿色蜡笔写满：
“风需要签名
签名的人，是我”
字迹被阳光穿透，像给天空打上一层绿色滤镜。
林絮的脑海突然闪回——
检讨书第一行：我离开，不是胜利，而是活下来的副作用。
副作用的名字，叫母亲。
母亲的名字，叫风。
风的名字，叫——
她低头，看向子仪，孩子正用硬币边缘在画本上刻出最后一笔：
“风的名字，叫孩子。”
硬币被刻穿，裂成两半，一半滚向海面，一半留在掌心，断面呈出Φ形。
像给无限重新命名，也像给风补上最后的签名。
直升机突然开始解体，像被风按下删除键，桨叶碎成纸屑，机身化为光屑，最终凝成一枚巨型红色“合格”印章，悬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
因为手柄处，缺了一枚硬币。
缺的那一半，正在子仪掌心。
孩子踮脚，把半截硬币塞进手柄凹槽，印章发出“咔哒”一声，像给母亲补上最后的心跳。
却迟迟无法落下——
因为，还需要签名。
签名栏，悬在空中，像一面等待被命名的镜子。
林絮抬手，用血与金属混合的“笔尖”，在天空写下：
「签名：子仪 交货人：风 合格代价：0」
写完，她按下发送键，却听见风“咔哒”一声，把天空打开，像给无限按下永远的确认键——
确认的背面，写着：
“下一行，由孩子签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