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印章悬在半空,手柄处悬着一根透明绳,绳尾系着一枚硬币——
那是0元的倒影,边缘闪着幽绿,像给无限重新定价。
疤痕男看向林絮,声音低柔:“只需你伸手,按下它,镜中检讨书即刻生效。”
生效?
林絮想起被撕成方块的检讨书,想起被烧却的最后一行,想起被风卷走的空白——
原来,它们从未消失,只是被重新排版,形成一面镜子。
她抬手,却停在半空,拇指抵住食指,像给自由按下暂停键。
子仪忽然跑向镜子,把画本举起,朝向印章,朝向天空,朝向尚未发生的下一行——
画本第十页,被绿色蜡笔写满:
“合格,但无人按下
按下,就是回头
回头,就是裂缝
裂缝,就是路”
字迹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未写完的旗。
林絮抬头,看向印章,看向镜子,看向尚未发生的下一行。
然后,她放下手,看向疤痕男,声音平静:
“我不按,因为我不是拍品。”
疤痕男笑了,笑意像被风撕碎的纸:“不按,就是违约。”
违约?
她看向海面,血签名被海浪冲散,却重新凝成一行新字:
「违约人:0 违约代价:0」
像给无限重新清零,也像给自由补上最后的封条。
印章突然碎裂,像被风按下删除键,光屑飞向天空,像给无限撒上最后的盐。
疤痕男被光屑击中,身体开始透明,像被谁逐步擦除的笔迹。
他抬头,看向林絮,声音被风切成碎片:
“欢迎回家,Φ-风。”
像给无限补上最后的锋刃——
锋刃的背面,写着:
“下一行,由无人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