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风合上的一刻,世界像被拉进一间暗房。
Φ-风直升机悬停头顶,螺旋桨掀起的海浪倒卷成墙,墙面上映出巨大的镜面——
镜里,林絮牵着子仪,却看不清脸,只剩一行空白签名栏:
“交货人:_____ 违约代价:∞”
疤痕男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被风切成碎片,却精准落进她耳中:
“镜中签名,才算无限生效。”
林絮抬头,镜面反射夕阳,像给天空装上单向玻璃,玻璃后,有人影晃动,却看不清数量。
子仪把画本举起,朝向镜面——
第八页,被绿色蜡笔写满:
“镜子的名字,叫母亲
母亲的名字,叫风
风的名字,叫——”
字迹戛然而止,像被谁按下暂停键。
疤痕男继续播报:
“签名规则:
1. 用血写,
2. 写全名,
3. 写在水面。”
水面?
林絮低头,海面平滑得像被熨过的纸,夕阳倒影恰好形成一面移动镜面。
她深吸一口气,咬破拇指,血珠滚落,被夕阳映成金红。
血滴在海面,扩散成一枚圆形,像给镜面盖上一枚私章。
她屈膝,用血在圆形内写下:
「林絮」
写完,圆形迅速收缩,凝成一枚红色“合格”,却无人按下手柄。
镜面突然翻转,像被风合上的一页书——
血签名被倒印在空中,形成一行巨大的悬空字幕:
「镜中签名:林絮 违约代价:0」
像给无限重新定价,也像给自由补上最后的封条。
直升机舱门打开,降下绳梯,梯尾挂着一只透明真空袋,袋内是一张空白A4,抬头:
“镜中检讨书”
像给母亲量身定做的刑具,也像给无限重新命名。
林絮把真空袋接过,却听见子仪小声说:“妈妈,镜子在哭。”
她抬头,看向镜面——
倒映出第六架直升机,机身编号:Φ-镜
像给无限价签补上永恒的复制品——
复制品的背面,写着:
“下一行,由镜子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