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船开始解体，像被按下倒带的积木。
林絮抱着子仪，跑向塔顶，锈梯在她脚下震颤，像给自由配上鼓点。
塔顶，出现一扇门，门牌：Φ-00
她推门，里面是一间废弃控制室，墙面贴满纸质文件——
全是她过去五年写过的检讨书，被放大、复印、标注，形成一面巨大的“裂缝墙”。
墙中央，嵌着一台老式打印机，电源灯闪得缓慢，像心跳过缓。
打印机上，摆着一枚红色印章，手柄处刻着：
“合格 无限版”
像给母亲量身定做的刑具，也像给自由补上最后的封条。
子仪跑向打印机，从出纸口抽出一张新纸：
「检讨书 最后一行
检讨人：林絮
检讨内容：如何学会不回头——
答案：回头，是为了把裂缝缝成路。」
纸张下方，已有一枚红色“合格”，却无人按下手柄。
林絮抬头，看向裂缝墙，忽然明白——
检讨书从未被烧毁，只是被重新排版，形成一面镜子，让她看见：
裂缝不是伤口，是路标。
她抬手，把印章取过，却在按下瞬间，停住——
窗外，传来第四架直升机的轰鸣，机身编号：Φ-∞
像给无限价签补上永恒的复制品——
复制品的背面，写着：
“交货人：未知，交货内容：一切。”
她放下印章，抱起子仪，走向控制室后门——
那里，出现一条笔直的通道，通向海面，通道尽头，停着那艘白色小艇，艇身编号：0
像给0元重新命名，也像给自由重新定价。
她踏上通道，却听见身后打印机“咔哒”一声，自动启动——
纸张吐出，却空白无字，只有一枚红色“合格”，悬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
像给检讨书补上永远的空白——
而空白，正是下一行的起点。
她回头，看向空白，轻声说：
“冷风穿过烧墙，裂缝不是终点，是高速公路。”
却听见子仪小声说：“妈妈，0元在笑。”
她低头，硬币边缘重新愈合，幽绿数字拼成新一行：
∞:00:00
像给无限重新设定保质期——
而保质期，永远是：尚未发生。
她抱紧子仪，走向小艇，发动机钥匙已插好，像谁提前留好的启动键。
发动，轰油门，小艇冲出海面，像把Φ撕成两半。
而身后，空白纸张被海风卷起，飘向天空，像一面未写完的旗。
旗的背面，写着：
“下一行，由风书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