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小时，等于3960分钟，等于237600秒。
小艇的燃油只够维持40海里，Φ塔却出现在雷达边缘：66海里。
林絮把发动机推至最大，船头像刀，切开镜面，也切开时间。
子仪坐在船舱，用绿色蜡笔在空白A4上画下第三行：
“交货人：林絮，交货内容：尚未发生。”
画完，他把纸折成方块，塞进硬币边缘，像给0元塞入心脏。
第18小时，海面起雾，像有人把检讨书撕成碎屑，撒向天空。
雾中，出现一艘无灯渔船，船舷用红漆喷着：ZY-66
甲板上，摆着一台便携式打印机，电源灯闪得急促，像心跳过速。
林絮靠近，船舱广播自动播放：
“请在30秒内，提交交货凭证，否则视为违约。”
凭证？她只有那枚被血染的硬币。
她把硬币投进打印机进纸槽，机器“咔哒”一声，吐出一张热敏纸：
「凭证接收，剩余时间：48小时」
纸面下方，印着一枚红色“合格”，像把旧伤重新盖章。
打印机继续吐出第二份文件：
「拍品补充协议：
1. 交货时，需签署《人格让渡书》
2. 让渡范围：记忆、情绪、痛感
3. 让渡期限：∞
4. 违约代价：子仪」
最后一行，被加粗放大，像给母亲量身定做的刑具。
林絮抬头，看向雾深处，Φ塔的影子若隐若现，像一根等待被点燃的引信。
她折起补充协议，塞进子仪手心：“保管好，这是妈妈的欠条。”
孩子不懂，却点头，把欠条与画本并肩，像把无限与有限钉在一起。
雾散，渔船自动掉头，像完成交接的幽灵。
小艇继续向前，雷达显示：Φ塔，60海里。
时间，却被对折成30小时——
像有人把66小时硬生生剪掉一半，也像给自由重新设定保质期。
林絮看向海面，轻声说：
“检讨书，第三行，我来写——
但有人替我写了结尾。”
却听见子仪小声说：“妈妈，0元在发光。”
她低头，硬币边缘亮起幽绿数字：66:00:00
倒计时，重新开始。
而海面，倒映出第三架直升机，机身编号：Φ-00
像给无限价签补上最初的母版——
母版的背面，写着：
“交货人：未知，交货内容：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