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艇驶入公海，太阳升至中天，海面像一块被熨平的金属。
子仪在船尾睡着，画本摊在膝盖，封面空白处，被海风写上一行盐粒：
“0元=∞”
林絮把发动机调至怠速，打开防水箱夹层——
里面，多出一部卫星电话，屏幕亮着一条未读短信：
“欢迎到达0元，下一步，-30万。”
她皱眉，-30万？技术费？注销费？还是——
短信下方，附着一张实时卫星图：
小艇被红色圆圈锁定，圆圈旁标注：拍卖底价：30万。
像有人把自由挂上价签，也像有人把裂缝重新标价。
她抬头，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却传来隐约的螺旋桨声。
远处，一架白色直升机破浪而来，机身编号：ZY-66。
像给这场逃亡补上最后一针音效，也像给检讨书补上最后一行：
“检讨人：林絮，检讨内容：如何学会不回头——但有人替我回头。”
直升机悬停上空，降下绳梯，梯尾挂着一个红色小袋，形状：印章。
像给自由盖上最后的落款，也像给裂缝钉上最后的封条。
她合上卫星电话，抱紧子仪，看向海面——
Φ形沙湾已消失，像被潮水一键删除。
而直升机舱门打开，逆光中，一个人影探身而出，抬手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像邀请她登上下一部剧本，也像邀请她签下下一份检讨。
林絮没有动，只是抱紧子仪，看向海面，轻声说：
“风来了，我们要开始新的检讨，这一次，标题叫——无限。”
直升机螺旋桨掀起大风，海面被吹出无数裂缝，像给无限按下刷新键。
而裂缝里，有光，也有价。
自由，真的开始了吗？
她不知道，她只负责写下检讨书的最后一行：
“此处留白，留给下一个裂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