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道尽头，一家24小时便利店亮着惨白灯，招牌缺了两个字，只剩：便Φ
她推门，风铃声响，柜台后的女孩抬起一张熬夜脸：“欢迎光临，裂缝。”
林絮愣住：“店名？”
女孩指了指头顶监控，镜头用红色贴纸贴成Φ形：“老板让贴的，说能招财。”
她失笑，从货架拿了两瓶矿泉水，结账时，女孩递给她一张小票，背面印着：
“需要吗？——许”
字迹与四年前外卖小票一模一样，连笔左高右低。
她猛地抬头：“人在哪？”
女孩耸肩：“老板刚走，去海边进货。”
进货？海边？
她没多问，收好小票，牵着子仪出门，电动车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低头一看，电瓶线被拔掉，座桶敞开，里面多了一张SD卡，标签：证据015补。
她插卡进手机，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时长：66秒。
点击播放——
海浪声里，混着周屿的嗓音，遥远却清晰：
“210万只是首付，下一步，把她名字从所有系统抹掉。”
接着，是另一个男声：“技术费30万，离岸公司一周注销。”
音频戛然而止，像被谁按下紧急暂停。
林絮抬头，便利店灯闪三下，熄灭，像完成交接。
黑暗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像给倒计时配上的鼓点。
她把SD卡含在舌底，像含住最后一粒糖，甜味缺席，只剩铁锈。
子仪递来画本，小声说：“妈妈，我画好了。”
她低头，画本第一页，被孩子用绿色蜡笔画满——
黑色背景，倒立人形，嘴部白圈，心口裂缝，裂缝里，有光。
只是，这一次，裂缝延伸到底部，画出一道箭头，指向画本边缘，写着：
“0元在这里。”
她合上画本，抱起子仪，走向便利店后方——
那里，停着一辆二手皮卡，车门没锁，钥匙插着，车窗用红色喷雾喷出一个字：Φ
像谁提前留好的逃生舱，也像谁提前布好的陷阱。
她没犹豫，把子仪放进副驾，自己跳进驾驶座，打火，轰油门——
皮卡冲进雪夜，像把裂缝撞成一条峡谷。
而便利店灯重新亮起，柜台女孩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鱼已上车。”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像给自由补上最后一针麻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