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休庭结束，最终一次开庭。
林絮穿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银色Φ胸针，像给自己钉下一枚勋章。
法庭外，媒体记者云集，许窈举着直播杆，信号同步到十家平台，在线人数：三千万。
庭审开始，王教授提交最后一份证据：
“打印机自燃案”技术鉴定结论——
“远程操控IP确属周屿常用VPN，燃气阀门二次松动痕迹与周屿指纹吻合。”
周屿当庭否认：“有人栽赃。”
检察官起身：“周先生，你是否愿意提供个人笔记本电脑，供技术室勘验？”
周屿沉默十秒，十秒里，法庭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他答：“可以，但电脑三日前已失窃。”
法官看向林絮：“原告，你是否有补充？”
林絮起身，从文件袋抽出一本空白画本，走到子仪面前，蹲下，递给他一支绿色蜡笔。
“子仪，把你想画的，画出来。”
孩子接过笔，在画本第一页，写下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跟妈妈。”
然后，他把画本举起，朝向法官，朝向镜头，朝向三千万观众。
法庭安静得能听见蜡笔滚落桌面的声音。
法官敲槌：“合议庭评议后，将当庭宣判。”
一小时后，合议庭返回，宣读判决：
1.准予离婚；
2.周子仪由林絮抚养；
3.210万债务为周屿个人债务；
4.周屿赔偿林絮精神损害1元；
5.打印机自燃案，移送检察机关继续侦查。
法槌落下，声音在法庭回荡，像给一场五年拉锯战，盖上最终印章。
周屿被法警带离，路过林絮时，他停下脚步，侧头，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
“火是冷的，但监狱更冷。”
林絮没有回头，她蹲下身，抱住子仪，孩子把脸埋进她肩窝，小声说：
“妈妈，画本再也不空了。”
她抬头，看向法庭天花板，监控红灯闪得缓慢，像一只终于吃饱的兽，开始打盹。
雪停了，夕阳穿过烧墙的裂缝，把灰烬照成金色。
林絮牵着子仪走出法院，冷风穿过裂缝，吹起她黑色大衣的下摆，像一面终于升起的旗。
她弯腰，在孩子耳边轻声说：
“风来了，我们要开始新的检讨，这一次，标题叫——自由。”
子仪点头，把画本抱在怀里，封面空白处，被夕阳映出一道金线，像等待落笔的下一页。
而远处，无牌商务车再次启动，车窗摇下一半，镜头对准母子，快门声轻得像灰烬落地。
照片里，林絮的侧脸被镀上一层毛边金，嘴角弧度——
不是胜利的笑，而是下一道裂缝的雏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