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估室，光线柔和，沙具摆满整墙。
子仪站在沙盘前，小手抓起一座小房子，却倒扣在沙里，屋顶朝下。
评估师记录：“房屋倒置，安全感缺失。”
随后，孩子把一辆汽车反复撞向倒扣的房子，嘴里发出“砰、砰”声。
评估师轻声问：“车里是谁？”
子仪停手，抬头看向玻璃镜，镜后坐着林絮、周屿、法官。
他忽然跑向玩具架，翻出一支绿色蜡笔，在沙盘边缘画下一个符号：Φ
然后，他把笔放下，对评估师说：“可以了。”
十分钟，测试结束。
评估报告出炉：
“儿童存在明显压抑与分裂倾向，建议脱离高压环境，由母亲一方抚养为宜。”
周韵当庭质疑：“评估方法主观，申请重新鉴定！”
法官敲槌：“是否二次评估，合议庭合议后决定，休庭三日。”
林絮走出法院，大雪突至，她站在台阶上，仰头，雪花落在眼皮，瞬间化成水，像替她把泪提前流干。
她打开手机，博客自动弹出今日评论：
“子仪画Φ，是妈妈的意思吗？”
她没回复，只在后台草稿箱写下新标题：
【No.23】沙盘里的裂缝，光正在长出来。
保存，未发。
雪越下越大，她在路边买了一杯热豆浆，揭开盖子，白雾扑在脸上，像给面具一次卸妆。
喝到最后一口，杯底出现一张打印小票：
“本地模式，已连接。”
她抬头，四周无人，雪幕像巨大的白屏，把城市变成一座待放映的影院。
而下一帧画面，是谁点燃，是谁被点燃，答案在风中旋转，却迟迟不肯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