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喋血黄沙 第159章：相悦重逢
欧阳楚月咬了口桃花糕，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心里却有些忐忑：“夫人，我…… 我就是觉得太快了些。”
唐豹一听急了，连忙说：“不快不快，我都等了好久了。从在黑石滩第一次见你，我就…… 我就觉得你跟别的姑娘不一样。你射箭的时候特别帅，护着我的时候又特别温柔，我……”
“哎呀你别说了。” 欧阳楚月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伸手捂住他的嘴，“这么多人看着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柳七爷摸着金牙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年轻人嘛，有啥说啥。唐小子，我跟你说，娶媳妇就得这样，有啥心里话赶紧说，不然被别人抢了去，有你后悔的。想当年我跟我家那口子，就是我死缠烂打才成的。”
李暗香刚好抱着酒坛子过来，闻言笑着说：“七爷这话说得在理。楚月姐姐，唐豹哥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前儿个你说想吃城西张记的糖葫芦，唐豹哥跑了老远给你买回来，糖葫芦都化了他还护着，生怕你吃不着。”
耶律闻笛放下绣绷，接过酒坛子：“来，尝尝这个，这可是我阿娘亲手酿的，喝了强身健体。楚月妹妹，我敬你一杯，祝你和唐豹小哥永结同心。”
欧阳楚月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脸颊更红了：“谢谢公主。” 她看了眼唐豹，眼里的羞涩渐渐变成了坚定，“其实…… 我也没啥想法，就是觉得…… 能嫁给唐豹，挺好的。”
唐豹一听，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一把抓住欧阳楚月的手：“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欧阳楚月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真的。不过我有个条件，以后你不许再那么拼命了，上次在断雪城，你为了护我被蛊虫咬伤，我担心了好几天。”
“我答应你！” 唐豹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我一定保护好自己，还要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暮色降临时，相悦客栈的灯笼全亮了起来，红通通的光映着满院的桃花，像把天上的霞披铺在了地上。后院里，唐豹正拉着欧阳楚月看他收拾的新房。
“你看这床，我请木匠做的新的，铺了厚厚的褥子，睡着肯定舒服。” 唐豹指着屋里的新床，眼里满是期待，“还有这柜子，能装好多衣服，以后你的、我的，都能装下。”
欧阳楚月走到窗边，看着窗台上的月季，笑着说：“这月季开得真好，你每天都给它浇水吗？”
“那是自然。” 唐豹得意地说，“我每天早上都来浇水，还施肥呢。对了，我还在院子里种了些你喜欢的向日葵，等夏天开了花，金灿灿的，可好看了。”
“你呀。” 欧阳楚月转过身，看着他，“总是这么细心。” 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布包，递给唐豹，“给你的。”
唐豹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用丝线绣的平安符，上面绣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正是他的生肖。“这是你绣的？” 他惊喜地问。
“嗯。” 欧阳楚月点点头，“前儿个跟着耶律公主学的，绣得不好，你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唐豹连忙把平安符揣进怀里，贴身放着，“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我天天带着。”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腰间解下一把匕首，递给欧阳楚月，“这个给你，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据说能辟邪，你带着防身。”
欧阳楚月接过匕首，刀鞘上刻着精致的花纹，她轻轻拔出来，刀刃闪着寒光。“真好看。” 她笑着说，“我会好好保管的。”
两人坐在床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从成亲后的打算说到以后的生活，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韦小月正缠着宁若雪看她种的花，银铃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跟着姑娘家的笑声叮当作响：“若雪姐姐，你看我这薄荷长得多好，是不是比上次你见的时候茂盛多了？”
宁若雪点点头：“是长得挺好，看来你照顾得很用心。”
纤云蹲在桂花苗前，往土里埋着肥料，青布衫的衣角沾着草叶：“等桂花长大了，我就做桂花糖给大家吃，特别是楚月姐姐，肯定喜欢。”
李暗香和耶律闻笛坐在梨花树下对账，账本摊在石桌上，上面记着流沙国商盟的收支。“公主，你看这笔账，是不是有点问题？” 李暗香指着其中一项问。
耶律闻笛凑过去看了看，笑着说：“你不说我还没注意，是有点问题，明天我问问那边的伙计。暗香，你越来越能干了，这商盟的事交给你，我放心。”
孟露桥站在二楼的栏杆旁，长笛横在唇边，却没有吹。他看着院里的热闹，看着唐豹和欧阳楚月在新房里甜蜜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三月的风里，藏着比桃花酒更醉人的东西。
“在想什么？” 宁若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端着杯新沏的桃花茶。
孟露桥接过茶杯，长笛的尾端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在想，这样的日子真好。”
宁若雪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月光：“是啊，真好。”
正说着，柳七爷举着个酒坛子闯了进来，金牙在灯笼下闪得晃眼：“来！喝我从流沙国带来的‘烧刀子’！这酒烈，够劲儿！” 他往每个人碗里倒，酒液溅在桌上，混着桃花瓣，散发出奇异的香，“唐小子，楚月姑娘，你们可得多喝点，这是喜酒，喝了早生贵子！”
唐豹和欧阳楚月红着脸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眼里满是幸福。
石榴夫人抢过坛子，往自己碗里倒了满满一碗，仰头灌了大半，抹了抹嘴骂：“柳七爷你个抠货！就带三坛还想让我们够喝？明儿让宋三去码头再搬十坛来！”
宋三在旁边应和：“就是就是，我还能帮着搬呢！” 话音刚落就打了个酒嗝，惹得满院人都笑，连檐角的灯笼都跟着晃。
深夜的相悦客栈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运河的水声和偶尔的虫鸣。唐豹送欧阳楚月回房，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拉住她的手：“楚月，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欧阳楚月看着他，眼里闪着泪光：“唐豹，能嫁给你，我也很幸运。”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情意都在这笑容里。
孟露桥的长笛终于响起，清越的《归雁谣》混着酒香和花香，从二楼飘下来，落在每个人的梦里。宁若雪靠在他身边，看着院里的桃花，轻声说：“明天天气好，咱们去给唐豹和楚月挑挑成亲的日子吧。”
“好。” 孟露桥点点头，长笛的调子温柔而绵长。
窗外的桃花又落了些，瓣瓣轻吻着青石板，像无数个温柔的承诺。他们都知道，江湖的风浪或许还会再起，远方的故事或许还在等待，但此刻相悦客栈的灯火，院里的花香，身边的人，已经是最好的江湖。
因为最好的重逢，从来都不是久别后的寒暄，而是你我都在，灯火可亲，连吹过的风里，都带着桃花的甜。而唐豹和欧阳楚月的爱情，就像这院里的桃花，在这温暖的时光里，绚烂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