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仪的画得了全市幼儿“黑暗中的光”主题奖,作品被装裱挂在幼儿园大厅。
黑色背景,倒立人形,嘴部白圈——如今添了一抹绿色,位置在心口。
李老师悄悄告诉林絮:“孩子说是‘风把墙吹破了,光跑进来’。”
林絮站在画前,抬头看那抹绿,像看见自己掌纹里的墨线被移植到纸上。
她蹲下身,子仪贴在她耳边,口吃已减轻:“妈妈……我画的是……你。”
她抱住孩子,闻到他发间淡淡的薄荷味——周屿的洗发水,心口一紧。
回家路上,她第一次没带伞,让雨把头发淋湿,水顺着发梢滴进领口,像把裂缝穿在身上。
电梯门开,702邻居大妈递给她一个快递盒:“寄到你家门垫下,怕丢。”
盒子上无寄件人,只贴一张便签:
“Φ,光已漏,接住。”
她拆开,是一台二手便携打印机,电源线缠着纸条:
“本地模式,永久断网,送给你打印自由。”
林絮把机器抱进屋,关门,落锁,拆开底盖——
里面躺着第六把钥匙:一张SD卡,标签写着:证据010。
插入电脑,卡里只有一个视频:
医院监控的后续——
周屿离开病房前,把一份文件塞进林母枕头下,镜头拉近,文件标题:
“股权转让同意书”
受让方:周屿。
林絮合上电脑,抬头看向客厅吊灯,灯光在她瞳仁里碎成六芒星。
她走到阳台,雨停了,对面18层霓虹重新亮起,连续闪五下:
短—短—短—短—短
摩斯:5
代表第五部分?五张底牌?还是五天?
她用手背擦干雨水,转身时,身后玻璃“啪”地一声脆响——
吊灯灯泡毫无征兆炸裂,玻璃渣如雨落下,在地板铺成一张发光的蛛网。
黑暗里,只剩便携打印机电源灯一闪一闪,绿得发苦,像在说:
“墙已裂,光来了,但别忘了——光也会灼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