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洞底除祟
晨光已彻底穿透黑风岭的薄雾,将陨星谷的轮廓照得清晰透亮。雪后的阳光洒在崖壁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却驱不散谷内残留的阴冷——那是邪祟消散后,仍扎根在泥土里的寒意。黄飞虎带着陈牧与三十名精锐策马赶回谷口时,马蹄踏碎的积雪溅起半尺高,刚转过一道弯,就见一道身影踉跄着从谷内冲出,正是赵虎派来的第二名传令兵。
那士兵肩头插着一支带毒的骨箭,箭杆上缠着黑色布条,箭镞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犬戎特制的邪毒。他脸色青黑如墨,嘴唇发紫,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喘息,看到黄飞虎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用尽最后力气喊道:“将军……巴图在……在溶洞设伏……赵将军……被困……”话音未落,便一头栽倒在雪地里,身体抽搐了两下,再也没了动静。
“将军!”陈牧翻身下马,快步冲到士兵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脸色凝重地回头,“已经没气了,这箭上的毒发作得太快。”
黄飞虎勒住马,目光扫过士兵肩头的骨箭,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青锋剑的剑柄,剑鞘上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断崖边,拨开崖壁上垂落的冰棱,果然看到下方藏着一个隐蔽的洞口——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着,藤蔓已被斩断了大半,露出黑漆漆的洞口,地上散落着十几支带血的骨箭,箭尖上的幽蓝光芒尚未褪去,旁边还躺着几名士兵的尸体,尸体旁的雪地上,黑色的黏液冻成了硬块,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将军,那溶洞在谷最深处的断崖下,我们早上靠近时,洞顶突然射下一排毒箭,眨眼间就有十几个兄弟中招。”留守在洞口的士兵迎上来,声音发颤,双手紧紧握着长矛,“赵将军怕里面还有更狠的陷阱,没敢贸然进洞,只让我们在洞口守着,等您回来再做打算。”
黄飞虎蹲下身,捡起一支带血的骨箭,指尖刚碰到箭镞,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细小的冰针钻进皮肤。他将箭扔回雪地,抬头望向洞口——洞口飘出淡淡的黑色雾气,与之前魂碑散发的邪气同源,却更显阴冷,雾气落在雪地上,竟让积雪融化成一个个小坑,坑里的水泛着黑色,还冒着细小的气泡。
“陈牧,你带十人守在洞口,分两队轮换,一旦有犬戎突围,立刻用涂了符粉的长矛阻拦,绝不能让他们跑出去。”黄飞虎将青锋剑横在身前,剑刃映出洞口的阴影,寒光闪闪,“再派两个人快马回营,把清虚道长的解毒丹和‘破邪符’都带来,受伤的兄弟还等着救命。”
“是!”陈牧抱拳应道,立刻转身挑选士兵,将十人分成两队,一队守在洞口左侧,一队守在右侧,长矛斜指地面,盾牌上的符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黄飞虎则带着剩下的二十人,顺着崖壁上的石阶往下走。石阶上结着一层薄冰,踩上去打滑,士兵们不得不扶着崖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下挪。刚到洞口,就见赵虎带着几名士兵从岩石后探出头来,他的铠甲上沾着黑色的黏液,左臂缠着带血的布条,显然也在之前的偷袭中受了伤。
“将军!您可算来了!”赵虎快步迎上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这溶洞里岔路极多,像个迷宫,我早上派了五个兄弟进去探路,至今没一个出来,恐怕是中了机关。”他指向洞口内侧的地面,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是用刀在石地上刻出来的,“这是兄弟们留下的记号,一直延伸到里面,我们跟着记号走了约莫三十步,就不敢再往前了——前面的通道里,能听到水流的声音,说不定是喷射毒水的暗格。”
黄飞虎点头,目光扫过洞口内侧的石墙——石墙上刻着淡淡的青黑色图腾,与魂碑上的图案相似,只是线条更扭曲,像是无数条毒蛇缠绕在一起,在晨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苏文,你看看这图腾,有没有什么门道?”他回头看向身后的苏文,苏文的左臂还裹着浸了符水的布条,却依旧紧紧抱着《道家驱邪录》,书页上沾着的雪水已经干透,留下淡淡的水渍。
苏文走到石墙前,掏出一块打火石,点燃手中的符纸,借着符火的光芒仔细观察图腾。他手指划过图腾的纹路,眉头渐渐皱起:“这是犬戎的‘迷魂图腾’,若盯着看久了,会让人产生幻觉,分不清方向。幸好我们有道家的符纸,能暂时压制图腾的邪气,否则进了洞,怕是没等遇到机关,就先自相残杀了。”他从怀中掏出几张“破邪符”,分给众人,“把符纸贴在铠甲内侧,能挡住图腾的迷魂术,切记别盯着石墙上的图案看。”
众人依言将符纸贴在铠甲内侧,瞬间感到一股暖意从胸口蔓延开来,驱散了洞中的阴冷。黄飞虎率先拨开藤蔓踏入溶洞,青锋剑提在手中,剑尖对着前方的黑暗。洞壁上镶嵌着些发光的青色晶体,晶体散发着淡淡的绿光,将通道照得朦朦胧胧,空气中混杂着硫磺与腐臭的气息,像是有无数具尸体埋在洞壁里,脚下的碎石踩上去发出“咯吱”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枯骨上,听得人头皮发麻。
走了约莫五十步,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岔路——左侧通道宽敞些,地面上有新鲜的血迹,血迹旁的石地上,刻着与洞口相同的划痕,正是探路士兵留下的痕迹;右侧通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通道深处传来“滴答”的水声,像是水滴落在石地上的声音,却带着几分诡异的节奏。
“小心机关。”黄飞虎示意众人停下,手中青锋剑轻轻挑起一块碎石,手腕一扬,将碎石朝左侧通道掷去。碎石落地的瞬间,只听“唰”的一声,洞顶突然落下一排尖刺——那些尖刺足有半尺长,寒光闪闪,铁刺上泛着幽蓝的光,显然也淬了毒,几乎贴着地面扎入泥土,若有人踏足,必定被刺个通透,连骨头都剩不下。
“好险!”赵虎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机关也太隐蔽了,若不是将军谨慎,我们怕是都要成了刺猬。”
苏文走到左侧通道口,蹲下身仔细观察洞壁,很快发现了端倪——洞壁上嵌着三块凸起的石块,石块上刻着与尖刺相同的符文,符文正随着呼吸般的节奏,泛着微弱的红光。“这机关是靠重量触发的,只要有东西超过十斤落在通道内的石板上,尖刺就会落下。”他从怀中掏出《道家驱邪录》,快速翻到某一页,指尖划过书页上的文字,“你看这书上记载的,犬戎的‘千斤刺’机关,每三个符文一组闪烁,按‘红-蓝-绿’的顺序触动凸起的石块,就能暂时关停机关,一刻钟内不会再触发。”
黄飞虎点头,示意一名身材瘦小的士兵上前。那士兵深吸一口气,按照苏文的指引,先按下刻着红色符文的石块,石块下沉半寸,发出“咔”的声响;再按下蓝色符文的石块,洞顶的尖刺微微晃动了一下;最后按下绿色符文的石块,只听“嗡”的一声,洞顶的尖刺缓缓收回,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内的石板上,还残留着尖刺扎入的痕迹。
“快,一刻钟内必须通过!”黄飞虎率先踏入通道,青锋剑警惕地对着前方,士兵们紧随其后,脚步飞快,生怕尖刺突然落下。刚穿过机关,右侧通道突然传来“嗬嗬”的怪响,像是有人被捂住口鼻,发出的痛苦喘息,紧接着,十几道身影从右侧通道冲了出来——正是之前失踪的探路士兵!
只是此刻的他们,早已没了往日的模样:双眼泛着血红的光,没有丝毫神采,脸上的皮肤青黑如墨,嘴角流着黑色的黏液,手中握着断裂的长矛,朝着黄飞虎等人疯狂冲来。他们的动作僵硬却迅速,每一步都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身上的铠甲早已被邪祟侵蚀,泛着淡淡的黑色光泽。
“这些兄弟……还有救吗?”赵虎握刀的手紧了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看着最前面的士兵——那是去年跟着他从西岐来的新兵,名叫小五,才十七岁,此刻却像变了个人,眼中只有疯狂的杀意,实在不忍对昔日同袍下手。
苏文摇头,眼中满是痛惜,他掏出一张符纸,贴在身前的石墙上,符纸泛出的金光将冲来的傀儡挡住片刻:“他们被邪气侵体过久,魂魄已经散了,现在只是被巴图操控的躯壳,若不尽快了结,他们的躯体也会被邪气彻底吞噬,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黄飞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满是决绝,青锋剑在手中一转,剑刃闪过一道白光:“动手!别让他们再受折磨!这是我们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冲了上去,青锋剑精准地刺穿最前面的傀儡胸膛——那正是小五的躯壳,剑刃刚一刺入,黑色的黏液就从伤口处涌出,傀儡发出一声“嗬嗬”的怪响,身体瞬间僵硬,倒在地上,很快化为一滩黑色的黏液,在石地上滋滋作响,渐渐凝固。
士兵们见黄飞虎动手,也不再犹豫,举起涂了符粉的兵器,朝着傀儡砍去。那些傀儡虽不知疼痛,却挡不住符粉的威力,只要被兵器碰到,身体就会冒出黑色的雾气,很快化为黏液。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十几名傀儡就被全部解决,通道内的石地上,黑色的黏液铺了一层,散发出的腥气让人作呕。
“继续往前走,小心还有机关。”黄飞虎收剑入鞘,用布擦了擦剑身上的黏液,目光扫过前方的通道——通道越走越宽,空气中的硫磺味也越来越浓,隐约能听到前方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是水在沸腾。
又走了约莫百步,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犬戎的图腾,门缝中渗出黑色的雾气。赵虎刚要上前推开石门,就被苏文拦住:“别碰!这石门上涂了‘噬魂膏’,只要碰到,魂魄就会被吸走,变成傀儡。”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桃木钥匙,那是之前从黑甲将领身上搜出的,“这钥匙能打开石门,之前我看《道家驱邪录》里记载过,犬戎的祭祀石门,都要用桃木钥匙才能打开,否则会触发里面的毒水机关。”
苏文将桃木钥匙插入石门上的锁孔,轻轻一转,只听“咔”的一声,石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处宽敞的溶洞大厅,大厅高约三丈,顶部镶嵌着无数发光的青色晶体,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大厅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一个青铜鼎,鼎身刻满了招魂图腾,鼎中燃烧着黑色的粉末,浓烟升腾成扭曲的鬼影,在半空中盘旋,发出“呜呜”的哭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石台前,巴图正盘腿而坐,他身披黑色兽皮袄,手臂上的青黑色图腾泛着妖异的光芒,身旁站着十几个残余的犬戎士兵,个个手持弯刀,眼神凶戾,身上的铠甲沾着黑色的黏液,显然也是经历过厮杀的残兵。看到黄飞虎等人推门而入,巴图缓缓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粗犷而沙哑,带着浓浓的犬戎口音:“黄飞虎,你倒是有本事,毁了我的魂碑,杀了我的部将,还能找到这里来。今日,我便让你和你的士兵,都葬在这溶洞里,成为我魂祭术的祭品!”
“费仲的‘噬魂箭’已被我们截获,你的邪术也该到头了!”黄飞虎剑指巴图,青锋剑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白光,“巴图,你勾结朝廷奸臣,残害大商百姓,用邪术操控死者,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若你现在束手就擒,我尚可留你全尸,让你魂归故里;若你执意顽抗,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束手就擒?”巴图狂笑起来,笑声在大厅中回荡,震得顶部的晶体簌簌落下,“黄飞虎,你以为凭你们几个,就能奈何得了我?我犬戎勇士从不认输!这鼎中的‘摄魂烟’,是用百具活人魂魄炼制而成,能勾人魂魄,只要吸一口,你们的士兵很快就会变成我的傀儡,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话音未落,巴图猛地拍向青铜鼎,鼎盖“哐当”一声被掀开,鼎中燃烧的黑色粉末瞬间炸开,黑色的浓烟如同潮水般涌向黄飞虎等人,浓烟中,无数鬼影张牙舞爪,朝着士兵们扑来,仿佛要将他们的魂魄从躯体中扯出来。
“举盾!用符纸挡着!”黄飞虎大喊一声,率先举起盾牌,盾牌上的符纸瞬间泛出金光,将扑来的鬼影挡住。士兵们也纷纷举起盾牌,组成一道金色的防线,鬼影一碰到金光,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苏文趁机掏出桃木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符水倒在剑尖上,符水刚一接触桃木剑,就泛出金色的光芒。他快步走到大厅中央,对着青铜鼎的方向,大喝一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火雷神降妖除精!邪祟散!”话音未落,桃木剑挥出一道金色的光刃,正击中青铜鼎的鼎身——“咔嚓”一声,鼎身瞬间裂开一道缝隙,黑色的浓烟从缝隙中溢出,渐渐消散,半空中的鬼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不!我的摄魂烟!”巴图见状怒吼一声,眼中满是血丝,他拔出腰间的弯刀,刀身上缠着黑色布条,布条下的刀刃泛着幽蓝的光,显然也浸了邪气。他朝着黄飞虎冲来,弯刀挥出一道黑色的刀气,刀气所过之处,石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泛着黑色的光泽。
黄飞虎早有防备,青锋剑横在身前,挡住了黑色刀气——“铛”的一声脆响,金铁交鸣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黄飞虎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青锋剑上的白光与刀气的幽蓝光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巴图的刀法凶猛,每一刀都带着邪气,招招致命;黄飞虎的剑法沉稳,青锋剑上的白光能压制邪气,渐渐占据了上风。又斗了三回合,黄飞虎看准巴图的破绽,左脚猛地踏地,身体腾空而起,青锋剑从空中劈下,正好挑飞巴图手中的弯刀——弯刀“哐当”一声落在石地上,弹了两下,停在青铜鼎旁。
黄飞虎落地时,青锋剑已抵住巴图的咽喉,剑尖泛着的白光,让巴图的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巴图,你还有什么话说?”黄飞虎的声音冰冷,眼中满是杀意,“今日,我便替那些被你残害的百姓,讨回公道!”
“我……我没话说……”巴图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中却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他突然猛地朝身后的石墙撞去——那石墙看起来与其他墙壁无异,却在巴图撞上的瞬间,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石墙裂开一道暗门,暗门内冲出一只浑身漆黑的巨豹!
那巨豹体型比寻常豹子大两倍,毛发如墨,双眼血红,没有丝毫神采,嘴角流着黑色的黏液,爪子上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是被邪气滋养的“暗影豹”。它刚冲出暗门,就朝着黄飞虎扑来,利爪带起的劲风刮得人脸生疼,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腥气。
“将军小心!”赵虎见状,立刻挥刀冲向暗影豹,弯刀砍向巨豹的后腿。暗影豹却异常灵活,侧身躲开,尾巴猛地一甩,正好抽在赵虎的胸口——赵虎只觉得一阵剧痛,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在石墙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铠甲。
“赵虎!”黄飞虎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扶他,暗影豹却再次扑来,利爪朝着他的头颅抓去。黄飞虎不得不侧身躲开,青锋剑挥出,砍在暗影豹的肩膀上——剑刃刚一接触巨豹的皮肤,就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的黏液从伤口处涌出,暗影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转身扑向旁边的士兵。
巴图趁着这个间隙,快步冲进暗门。黄飞虎心中一紧,知道他必定还有后手,立刻追了上去。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摆着一具巨大的石棺——石棺通体漆黑,上面刻满了招魂图腾,图腾泛着妖异的红光,棺盖已隐隐松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巴图正跪在石棺前,口中念着诡异的咒语,双手结着复杂的印诀,指尖泛着黑色的雾气,正朝着石棺缓缓靠近。听到黄飞虎的脚步声,他回头冷笑:“黄飞虎,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魂祭术?这镇魂棺里封着我犬戎历代首领的残魂,只要我用精血献祭,就能唤醒他们,到时候,整个黑风岭都会被邪祟笼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说着,他猛地抬手,将一把锋利的骨刀刺向自己的胸口,黑色的血液顺着刀刃流下,滴落在石棺的图腾上。血液刚一接触图腾,图腾瞬间亮起妖异的红光,石棺盖开始剧烈晃动,缝隙中渗出浓浓的黑色雾气,隐约能听到棺内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里面敲击棺盖。
“你想激活棺中邪祟?做梦!”黄飞虎怒喝一声,脚下发力,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巴图,青锋剑带着白光,直刺他的后背。巴图想要躲闪,却因献祭精血导致动作迟缓,剑尖瞬间穿透他的胸膛,带出一股黑血。
巴图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嘴角溢出黑血,声音断断续续:“魂祭术……不会……失败……”话音未落,他的身体软软地倒在石棺前,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融化,最终化为一滩黑色的黏液,渗入石棺下的泥土中,只留下一把沾满黑血的骨刀。
黄飞虎拔出青锋剑,刚要上前查看石棺,就听到通道外传来士兵们的喊杀声和暗影豹的嘶吼声。他心中一紧,快步冲出暗门,只见大厅内一片混乱——暗影豹发疯般地撕咬士兵,已有几名士兵倒在地上,伤口处泛着青黑,显然是中了邪毒。赵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中的弯刀沾满了黑色黏液,正艰难地与暗影豹周旋。
“兄弟们,撑住!”黄飞虎大喊一声,目光扫过石台上的青铜鼎,鼎中还残留着一些符水。他快步冲过去,捡起地上的弯刀,蘸了些符水,纵身跃起,朝着暗影豹的头颅劈去。暗影豹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闪,却被赵虎死死缠住,弯刀砍中它的后腿,黑色黏液喷涌而出。
黄飞虎抓住机会,手中的弯刀带着符水的金光,狠狠刺入暗影豹的头颅。巨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很快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滩黑色的黏液在石地上慢慢凝固。
“终于解决了。”赵虎松了口气,踉跄着走到黄飞虎身边,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如纸,“将军,这暗影豹也太厉害了,若不是您及时回来,我们恐怕……”
“别说这些了,先处理伤口。”黄飞虎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转向大厅内的士兵——十几名士兵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有的手臂被抓伤,有的中了毒箭,正互相搀扶着,却依旧挺直了腰板,眼中没有丝毫惧色。
苏文此时也快步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几张“疗伤符”,递给受伤的士兵:“这符纸能暂时压制邪毒,等回到营中,再用清虚道长的解毒丹彻底医治。”他走到石棺旁,看着棺盖上的图腾,脸色凝重,“这镇魂棺里的邪气比我想象的还要重,巴图虽死,但他的精血已经激活了部分残魂,若不尽快封印,用不了多久,棺中的邪祟就会冲破石棺,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镇邪符”,符纸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泛着淡淡的金光。他将符纸贴在棺盖中央,口中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镇!”符纸瞬间亮起耀眼的金光,将石棺笼罩其中,棺盖上的红光渐渐暗了下去,晃动的棺盖也停止了动静,缝隙中的黑色雾气也消散无踪。
“有这道符在,邪气暂时不会外泄,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苏文收起桃木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到营中后,还需要用清虚道长的‘驱邪阵’,才能彻底净化棺中的邪气,否则这镇魂棺始终是个隐患。”
黄飞虎点头,目光扫过大厅内的狼藉——石地上散落着兵器、黑色黏液和士兵的尸体,青铜鼎裂开一道缝隙,发光的晶体从顶部落下,砸在石地上发出“叮叮”的声响。他走到洞口的方向,晨光正透过通道照进来,驱散了大厅内最后一丝阴霾,阳光落在士兵们的铠甲上,泛着温暖的光泽。
他知道,黑风岭的邪祟虽暂时被压制,巴图也已伏诛,但朝歌的费仲仍是心腹大患。那奸贼勾结外敌,炼制邪物,若不尽快将他绳之以法,大商的边境永无宁日,百姓也会继续遭受战火与邪祟的侵扰。
“赵虎,你带几个人,将牺牲兄弟的尸体抬出来,好好安葬,不能让他们的尸骨留在这阴冷的溶洞里。”黄飞虎转身,声音沉稳而有力,“其他人收拾战场,将受伤的兄弟扶上战马,准备回营。对了,把这镇魂棺也带上,用符纸封好,绝不能让里面的邪气泄露。”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抬着牺牲兄弟的尸体,小心翼翼地走出溶洞;有的收拾散落的兵器,将涂了符粉的兵器分类放好;还有的找来粗绳,将镇魂棺牢牢捆住,防止运输途中棺盖松动。
黄飞虎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这场仗,他们赢了,却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十几名兄弟永远留在了黑风岭,再也无法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他握紧了手中的青锋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费仲,你欠大商百姓的,欠这些牺牲兄弟的,我定会一一讨回来!”
半个时辰后,众人收拾好战场,带着受伤的兄弟和镇魂棺,缓缓走出溶洞。洞口外,陈牧带着守在洞口的士兵迎了上来,看到黄飞虎等人平安归来,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将军,你们总算出来了!清虚道长已经带着解毒丹和疗伤药来了,正在营中等着我们。”
黄飞虎点头,目光望向营地方向,晨光中的营地炊烟袅袅,隐约能看到士兵们忙碌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寒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阳光的温暖。
“走,回营!”黄飞虎翻身上马,青锋剑插回剑鞘,“三日之后,我们回师朝歌,找费仲算总账!”
马蹄声响起,朝着营地方向疾驰而去。雪地上,一行长长的脚印延伸向远方,在晨光的照耀下,仿佛一条通往正义与和平的道路——虽然前路依旧艰难,但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斩奸佞、除邪祟,还大商一个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