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他强自镇定，切换频道：“李秘书在吗？”
没有回应。
“黄部长？”
寂静。
“刘局长？”
依旧是一片死寂。
“怎么回事？！”钟辰猛地站起身，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几步冲到办公室门口，用力推开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
门外的景象让他瞬间傻眼，如遭雷击！
原本应该坐满了各级官员、忙碌而有序的开放式办公区，此刻……空无一人！成排的办公桌上，光幕还亮着，虚拟文件半开着，椅子随意地摆放着，甚至有几杯喝了一半的合成咖啡还冒着微弱的热气……仿佛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时刻，凭空蒸发了一般！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着整个区域，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人呢？！人都去哪了？！”钟辰失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异常突兀和恐慌。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总AI李尔！！给我出来！”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内，一个穿着笔挺西装、面容英俊但眼神空洞的全息光影形象瞬间凝聚——正是大城的核心管理AI，李尔。
“总督大人，您找我？”李尔用他那完美却毫无温度的电子音询问道。
钟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李尔！大城……大城是不是出现了严重的时空混乱？系统日志有没有记录到异常？！你察觉到了吗？”
李尔的形象微微闪烁，似乎在进行数据检索，片刻后回答：“报告总督大人，系统进行全面自检，所有时间戳记录完整连续，未检测到任何时空混乱现象。系统运行……一切正常。”
“正常？！这他妈叫正常？！”钟辰几乎要疯了，他指着门外空荡荡的办公区，“人都没了！这叫正常？！连你都变得这么没用！”
李尔对于他的辱骂毫无反应，只是用程序化的语气给出建议：“总督大人，根据人类心理数据库分析，面对无法理解的困境时，最佳解决方案是暂时休息。我建议您先睡一觉。或许……睡醒了，就什么都想通了。”
“睡觉？！”钟辰气极反笑，看着眼前这个冰冷的人工智障，感觉自己最后的倚仗也变成了笑话，“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睡得着啊！！”他的咆哮声中，充满了穷途末路的绝望。
与总督大厦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某个隐藏在下水道网络深处的非法酒吧。这里灯光昏暗迷 离，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酒精、汗液和非法合成信息素的刺鼻气味。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几乎要掀翻低矮的天花板，形形色色的边缘人在舞池中疯狂扭动，寻求着短暂的麻痹与刺激。
钟敏紧紧拉着姜明的手，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她脸上带着亢奋的潮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我不喜欢这里。”姜明皱着眉，试图挣脱她的手，语气带着真实的厌恶。空气中弥漫的堕落气息让他作呕。
“哎呀，你可真老土！”钟敏不满地撅起嘴，大声在他耳边喊道，“这里多好玩啊！你看，每个人都那么真实，那么热情！比家里那个冷冰冰的牢笼强多了！”
“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不安全。”姜明坚持道，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那些眼神迷 离、不怀好意的人群。
“这才刺激！”钟敏不以为然地笑了，她忽然停下脚步，从她那昂贵的手提包里，掏出了一大沓透明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金元卡！“看我的！”
姜明看到那厚厚一沓卡，瞳孔微缩：“你这是要干嘛？每一张面值10万信用点！这里……起码有上千万！”
钟敏得意地扬起下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吧台后的老板大声呼喊：“陶老板！听着！今晚我请全场喝酒！所有人的账都算我的！而且，能喝十瓶以上的，本小姐额外奖赏10万信用点！！”
吧台后那个满脸横肉、身上布满非法义体改造的陶老板眼睛瞬间亮了，抓起一个扩音器，用破锣嗓子吼道：“都他妈听见了没？！钟大小姐请客！开瓶免费！喝尽十瓶，现场奖十万信用点！！给老子喝！！”
“嗷——！！”全场瞬间沸腾了！人们疯狂地涌向酒保，抓起酒瓶就往嘴里灌，气氛变得更加狂乱和失控。
很快，就有人抱着空酒瓶摇摇晃晃地来找钟敏领赏。姜明被迫负责清点空瓶，而钟敏则像个散财童子一样，豪爽地将一张张金元卡塞给那些满身酒气的人。
当她看到一个长相俊俏、但眼神轻浮的年轻男子也抱着空瓶过来时，她眼睛一亮，将一张金元卡塞进他胸前的口袋，然后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醉眼迷 离地说：“你，过来，亲一口，姐姐再多给你一张！”
许涛显然是个中老手，他不仅不抗拒，反而顺势搂住钟敏的腰，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谄媚地笑道：“好的，大小姐！亲多几口……能再多给一些吗？”
“有意思！”钟敏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又从包里拿出两瓶装着诡异蓝色液体的精致小瓶——正是地下世界流行的、药效强烈的“蓝色迷幻蘑菇汤”。“陪我喝了这个，重重有赏！”
许涛已经醉醺醺，毫不犹豫地接过一瓶：“好！陪大小姐尽兴！”
两人相拥着，将那小瓶中的蓝色液体一饮而尽，随即在迷幻药效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毫无顾忌地当众拥吻起来。
钟敏似乎仍未尽兴，她拉着许涛的手，眼神迷 离：“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太吵了……”
许涛会意，搂着她就要往酒吧楼上的私密包间走：“走，大小姐，我们上楼，好好‘玩玩’。”
姜明见状，立刻上前拦住，语气严肃：“大小姐！万万不可！跟这种人上楼太危险了！”
钟敏不满地瞪着他，带着醉意和挑衅：“危险？要不……你来？你要是肯陪我，给你多少张金元卡都行！”她晃了晃手中那厚厚一沓财富。
姜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坚定地摇头：“不了。您自重。”
钟敏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跟着许涛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而自始至终，姜明隐藏在衣领下的一个微型摄像头，已经将钟敏如何挥霍无度、饮酒作乐、服用违禁药物乃至与陌生男人勾搭调情的全部过程，清晰地、多角度地记录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