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覆盖井台后,她沿山脊背风面继续下行。脚下泥土变硬,碎石减少,路面出现人工开凿的痕迹,边缘整齐,高度落差以石阶过渡,每级高度一致,踏步平稳。
石阶尽头,是一条南北向的村道,路面由碎石与沙粒混合压实,中间略高,两侧略低,便于排水。村道边缘,砌着低矮石墙,墙面砂浆剥落,露出内部石块,石块缝隙嵌着细沙与枯叶,不再移动。
村道北侧,是一座单层砖房,墙面刷着灰白色涂料,涂料局部剥落,露出内部红砖,砖面平整,边缘平直。砖房正面,开着一扇铁门,门扇由铁板焊接,表面涂着黑色防锈漆,漆层均匀,无剥落,无锈迹。门扇边缘,焊着一圈细铁框,框内嵌着橡胶密封条,密封条颜色深黑,弹性良好,无老化裂纹。
铁门右侧,墙面安装着一只金属门铃,门铃外壳呈银灰色,表面无划痕,无指纹,显见常被擦拭。门铃下方,焊着一块小铁牌,牌面平整,边缘无毛刺,无文字,无图案,只留一枚圆形凹槽,凹槽内嵌着一枚铜制按钮,按钮表面光亮,无氧化,无划痕。
她抬手,指尖触到铜制按钮,按钮微凉,触感光滑,像被谁用力擦拭,又轻轻放过。她按下按钮,门铃发出短促的“叮——”,声音清脆,回声短促,随即消散。铁门内,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鞋底踏在水泥地面上,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随即停止。
铁门内,脚步声停止后,传来极轻的金属碰撞声,像谁在拨动门锁,又像在调整门闩。声音停止后,铁门轻轻向内开启,门扇与门框之间,露出一条极窄的缝隙,缝隙内黑暗,无光线透出,无脚步声传出,无呼吸声传出,无说话声传出。
她立于门外,不迈步,不伸手,不发声,只立于铁门与石墙之间,任山风从身后吹来,吹过铁门缝隙,吹入门内黑暗,又很快消散。铁门轻轻向内开启,门扇与门框之间,露出一条极窄的缝隙,缝隙内黑暗,无光线透出,无脚步声传出,无呼吸声传出,无说话声传出。
她转身,离开铁门,沿村道继续向南,脚步平稳,呼吸均匀,不回头,不张望,只让脚步与呼吸同步,像在进行某种无声的丈量。身后,铁门轻轻合上,发出极轻的“咔嗒”声,随即安静,随即不再开启,随即不再传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