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后的第一个清晨，村口空地显出灰白色，野草顶端结着细冰，脚踩上去发出短促碎裂声。空气带着冷冽的甜味，吸入肺里，像被冰水擦过的铁片，凉意直达胸腔。
空地边缘，摆着一杆老秤，秤杆木质发黑，漆面剥落，金属秤砣边缘有磨痕，在阳光下闪出银白。秤盘是铁制，边缘卷翘，盘面残留谷壳与泥粒，显见昨日还有人使用。
一位老者走来，手里提着竹篮，篮内装着新收的早稻，稻粒饱满，颜色金黄。他把竹篮放在秤盘上，秤杆随即下沉，发出极轻的“吱呀”声，像木纤维在缓慢舒展。老者移动秤砣，秤杆逐渐平衡，金属摩擦声短促，随即静止。
秤杆平衡后，老者从怀里摸出小本，记录数字，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像枯叶在地面滑动。记录完毕，他提起竹篮，把稻谷倒进一旁的木箱。
另一位老妇走来，手里提着布袋，袋内装着新挖的山药，表皮沾着湿泥，重量沉实。她把布袋放在秤盘上，秤杆再次下沉，金属秤砣被移动，发出短促的摩擦声，随即平衡。老妇记录数字，把山药倒进另一只木箱。
空地边缘，摆着一张木桌，桌面留有刀痕，痕迹内嵌着谷壳与泥粒，显见常年使用。桌旁，摆着一只竹制簸箕，簸箕内装着新收的黄豆，豆粒饱满，颜色金黄。一位中年男子走来，把黄豆倒进簸箕，拿起竹制簸箕，轻轻摇晃，豆粒与簸箕壁碰撞，发出短暂的声响。
空地中央，摆着一只石臼，臼内留有谷壳与泥粒，显见常年使用。一位中年女子走来，拿起石制杵臼，轻轻捣碎新收的黄豆，石杵与臼壁碰撞，发出短促的“咚咚”声，像枯叶在地面滑动。捣碎完毕，她把黄豆粉倒进一旁的木箱。
日影西斜，空地逐渐安静，秤杆静止，秤盘空置，秤砣停留在零位。空地边缘，木桌、石臼、簸箕、木箱，依次安静，依次空置，依次闪出银白，像被谁用力擦拭，又轻轻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