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路灯准时亮起,白炽灯管发出细微电流声,灯罩玻璃裂纹纵横,光线直射青石板,映出一块边界分明的亮斑。亮斑外,夜色层层叠加,由浅灰渐至浓黑,过渡处无明显分界,仅余明暗对比。
灯杆下方,地面略有凹陷,积水未干,水面映出灯罩轮廓,随气流轻轻晃动。积水边缘,散落几片枯叶,叶缘卷曲,颜色由黄褐转深褐,显见已脱离枝干多日。一阵风掠过,叶片平移数厘米,停止时,叶背朝上,叶脉清晰可见。
巷内石板接缝处,青苔成片,颜色深浅不一,显见湿度差异。脚步声由远及近,鞋底踏过青苔,发出短促滑移声,随即恢复平稳。脚步声渐远,巷壁回声短促,很快消散,只余电流声持续。
巷壁两侧,砖墙由青灰砖砌成,砖缝砂浆部分脱落,形成直线凹槽。墙根处,排水沟裸露,沟内有流水,水面反射路灯,呈银白色,流速缓慢,水面偶见气泡升起,又迅速破裂。沟沿残留雨痕,水线清晰,高于当前水面,显见近日有降雨。
墙面上,安装着一排木质电表箱,箱门紧闭,锁孔外露,锁舌呈暗灰色,表面有划痕。箱门下方,钉着一块铁片铭牌,铭牌边缘翘起,锈迹呈橙黄,文字尚可辨认:路灯控制箱,编号零三。铁片下方,有线缆外露,外皮呈黑色,部分区域龟裂,露出内部铜丝,铜丝表面无光,显见氧化。
巷尾,路面逐渐抬高,形成缓坡,坡面由石板与碎石交替铺就,边缘无护栏,仅留一条被鞋底磨亮的边界线。坡顶,是一座木制更亭,亭柱呈深褐色,漆面剥落,木纹裸露,表面有纵向裂纹。亭内,挂着一盏煤油灯,灯罩玻璃布满灰尘,火焰呈橙黄,灯芯短促,火焰偶尔跳动,投出晃动的光影。
更亭外,摆着一张竹制长凳,凳面开裂,裂缝内嵌着沙粒与草屑,显见长期露天。凳脚处,靠着一根木制拐杖,拐杖中段缠着旧布条,布条颜色灰暗,边缘起毛。拐杖旁,地面有烟头与果核,排列无序,显见被人随意丢弃。
更亭后方,是一片开阔的晒谷场,地面由厚实木板铺成,板面留有稻粒压出的凹痕,凹痕内积着雨水,水面反射路灯,呈银白色。晒谷场边缘,摆着几只空箩筐,筐沿破损,却仍能使用。场内无人,只有风穿过木板缝隙,发出极轻的“嘘嘘”声,像谁在低声清嗓,又像谁在轻轻数拍。
巷灯持续发亮,电流声稳定,光线范围固定,亮斑边缘与暗处交界分明,无移动,无闪烁。巷道内,无脚步声,无说话声,只有风继续吹,继续穿过木板缝隙,继续发出极轻的“嘘嘘”声,继续存在,继续安静。